夜,宮家。
男人虛弱的靠在床榻上,頭發已經全白,不停的咳著鮮血,臉上早已沒有一點血色,汗水不停的沿著面頰淌下,眉頭緊蹙,雙目緊閉,應該是正在忍受著劇烈的疼痛。
幾人匆匆而細碎的腳步從院中傳來,男人略微睜開了眼,唇角艱難的扯出一抹弧度。
「爹爹,瑤兒回來了!」還未到內室門口,睿瑤便著急的呼喚著父親。
她多麼希望爹會向往常一樣笑呵呵的出來迎接自己,可是沒有
許多年以後她仍忘不了這一天父親的樣子,雖然已經毒腐蝕五髒,卻仍害怕她擔心努力微笑的樣子,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樣子
「爹,怎麼會這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瑤兒?」看到父親一臉憔悴卻勉強微笑的樣子,睿瑤覺得心痛難忍,跪坐在父親床前,眼淚如傾瀉的瀑布。
「傻丫頭,爹沒什麼大事咳!咳!」宮若逸才勉強說出幾個字就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斷,說話對于現在的他來講顯然已經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是瑤兒太任性了,瑤兒對不起爹,只要爹能好來,瑤兒什麼都答應爹,爹你一定要堅持住,瑤兒一定會給你找到解毒的法子!」睿瑤緊緊的攥著父親的手,泣不成聲。
就算在這個時候,父親都還是在安慰她,為她寬心,她卻只想著自己,後悔與懊惱佔據了她的內心,如果可以,她願用自己的生命換取父親的生命
宮若逸這一次並未開口,只是用手輕撫瑤兒的發絲,眉目含笑,他的時辰不多了,他要留著最後的一口氣,等一個重要的人
男人踏進宮若逸內室門口的一刻,著實讓睿瑤吃了一驚,那日那般輕佻不羈的男人竟然是東煜的七王爺?
不過也是,大家不都說這七王爺向來是**成性,留戀花叢中嘛,那日那般,就當見怪不怪吧!
男人依舊一身紅衣似火,面色卻不似那日那般輕佻,更多了一分威嚴與沉冷。
見到來人,宮若逸的唇角幾不可查的微微一彎,他等的人終于來了。
「七王爺,恕微臣有病不能咳咳!」宮若逸的話依舊被劇烈的咳嗽所取代。
「宮大人無需行禮,只管好好躺著休息。」上官弘大步跨到床前,輕輕拍了拍宮若逸的搭在床邊的手,以示安慰。
上官弘睨了眼跪坐在床前的女子,正準備倚床坐,卻正撞上了女子探究的目光。那雙眼含淚又疑惑懵懂的目光讓男人為之一震,本想進一步去捕捉女子的情緒,卻發現女子很快又將目光收回。
「宮大人,本王已經查到你此次中毒的事情是和南魏有關?」上官弘將目光從女子身上移開,倚床而坐。
意識到宮若逸現在已經很難開口說話,男上官弘又道︰「這「碎心」之毒世人無解,配方之中有一味「青殤」已經絕跡,只有南魏皇室遺存數粒,此事與南魏余孽月兌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