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發的情況,讓立在一旁的李全也有些吃不準了,略一計較,道︰「崔管事,我看還是先傳太醫過來看看吧,畢竟這碧瑤是馬上要當娘娘的人了,若有個三長兩短,你我也吃罪不起。」
他來宣旨,自然知道這旨意是什麼,難得瞧見帝王早上那般欣喜模樣,他可不想把事情辦砸了。
「好,那我這就命人去請太醫。」崔管事對李全略一頷首,轉身對剛剛來報告情況的女子道︰「你快去太醫院請個太醫過來。」
「是,女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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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在浣衣奴居所外來回的踱著步。
這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也不知這太醫為何還不來,去請人的女子也一直不見回來,這再要是耽擱下去,萬一碧瑤再有個好歹,皇上還不得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
「小朱子,去太醫院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全焦急的轉身吩咐一旁的小太監。
「是。」
小朱子領了命便大步向外走去。
結果,還未等小朱子行至浣衣局門口,先前去請太醫的女子便匆匆跑了進來,後面還有一位背著醫藥箱的年紀老邁的太醫,正不緊不慢的邁著閑適的步子往這邊走來歡。
兩人之間還有很大一段距離,說明了前者的焦急,和後者的不慌不忙。
「怎麼回事,怎麼去了這麼久?」
小朱子一臉不耐的對女子道。
「這位小公公,你以為這是給主子們瞧病呢,太醫應聲就到,就這,也是我好說歹說苦苦哀求人家才肯來的。」
女子瞥了小朱子一眼,沒好氣道。
雖然她確實是在外面故意多轉了幾個大圈拖延了些時間,可這些太醫也真是狗眼看人低,一听說是去浣衣局瞧病,個個都不願意來,推來推去便推到了現在。
「行了,先將太醫先請進來再說,李總管都等著急了。」
小朱子才說了一句,女子就回了三句,小朱子也不想繼續再女子爭執下去浪費時間,道了一句,便直接越過女子身邊,迎接太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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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情況怎麼樣?」
見太醫臉色凝重的居所里走了出來,李全趕忙上前問道。
「這位姑娘本就身子弱,再加上內心郁結,勞累過度,暑氣外泄,虛火上浮,這一時半刻的怕是醒不了了。」太醫捋了捋胡須,緩緩道。
听太醫這麼一說,李全更急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讓她先醒了才行,雜家這里還有聖旨等著宣呢。」
「這姑娘的病,是一個長時間集聚起來的雜癥,這醫治的主要方法還是得靠慢慢調理,若是一下用了猛藥,怕更是適得其反,這萬一要是用錯了藥,這姑娘可就更沒得救了,李總管,您看這到底是怎麼個治法合適?」。
太醫一邊蹙眉分析,一邊征詢李全的意思。
李全側目瞥了一眼太醫,心下暗道︰「這老匹夫倒是聰明的很,直接把問題推給了自己,若是他定了用猛藥將碧瑤給弄醒,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但是若同意慢慢醫治,自己這聖旨今兒也就宣不出去了,橫豎都是要挨罰。」
左右思量了一番,李全道︰「那你就先開方子給碧瑤抓藥,先慢慢進行調理吧,雜家這就回去給先皇上報個信兒。」
這碧瑤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那可真是沒的說,這萬一有個什麼,那真是掉腦袋的事兒,一切還是單憑皇上自己定奪吧。
「是。」
太醫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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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道上。
李全在前,小朱子在後,正匆匆前往勤政殿的方向。
突然,走在前面的李全腳步一停,身後的小朱子來不及頓步子,差點撞在了李全身上︰「李總管,您這突然就停下了,怎麼也不招呼一聲兒?」
「不行,這事情肯定有蹊蹺,這早上明明還好好的人,怎麼說暈就暈了呀?這幾日都不是好好的嗎?」
也不管小朱子的問話,李全兀自嘀咕了一句便轉身往回走。
「那太醫不是說了麼,是長期郁結,一朝而發的急癥。」
原來總管還想著這件事情,他到覺得沒什麼蹊蹺,人家太醫不都講清楚了嗎?
「雜家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不管怎麼說還是再回去看看,趕巧了,碧瑤已經醒了也不一定,若還沒醒,就給崔管事留個話,等人醒了也好通知咱們一聲。」
李全腳步不停,依舊往浣衣局的方向。
「是。」
見李全態度堅決,小朱子也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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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
李全和小朱子在返回浣衣局的時候,崔管事剛好有事出去了,想著還是親自看一眼碧瑤會比較放心,李全拾步走進了居所。
「碧瑤,你為什麼不願意接旨呢?
tang」一女子四下環顧,見沒有其他不相干的人了,便出聲輕問。
「唉,說來話長,不說也罷。」碧瑤凝著窗外,輕嘆了一句。
若不是上官昊連一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就霸道的妄自決斷,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可是,你這麼躲也不是個辦法,還能躲一輩子不成,而且你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又一人道。
「是呀,是呀,听說那旨意是要封你為妃的,難道你放著娘娘不做,還真要一輩子待在這里不成?」出聲問話的女子又道。
「不知道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現在我不想接那道旨意。」睿瑤將話一頓,接著憤憤道︰「不過可惜了那些銀子,本來是讓臘梅帶來給你們幾個的,現在全便宜了那個狗屁太醫了。」
那個太醫實在是太黑了,竟將她所有的積蓄都拿走了,一點不剩。
「沒事的,別放在心上,我們都不需要,只要你好就行了」幾人齊聲道。
「咳咳!」
一聲尖利的咳嗽聲響起,嚇得幾人連忙轉身。
「李總管。」
見來人是李全,也不知道是何時進來的,幾人一驚,連忙躬身一鞠。
「恩,你們先下去吧。」
李全用眸光掃過幾人,沉聲道。
「是。」
幾人回轉身看了眼坐在榻上的睿瑤,見睿瑤輕輕點了點頭,應聲便都出去了。
李全行至榻邊,將眸光凝落在睿瑤身上︰「碧瑤,你這是何苦呢?」
「李總管。」碧瑤略一頷首,給李全行禮,卻並未搭話。
見睿瑤不打算搭話,李全又道︰「皇上是真心待你,雜家在宮里這麼些年了,皇上如此對一個女子上心,還是頭一次。」
「你可知道,你剛到浣衣局那晚,高燒不退,是皇上親自將你抱回了壽康宮,親自給你喂藥,擦身,換帕子,一整個晚上,皇上連眼皮子都沒闔過一下。」
「那日,你病的很重,要不是皇上將宮里最珍貴的「續命丹」都給你吃了,你第二天能像沒事的人一樣嗎?」
听到這里,睿瑤眼簾微顫,心口一撞。
「至于那件事情,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里,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下去,更何況是天子,所以,他會那麼做也是在情理之中。」
心愛的女人?
李全的話,讓睿瑤的內心五味雜陳,搖擺不定。
「雜家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也不知道女子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李全將自己該說的都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女子,便轉身向外走去。
還不等李全走到門口,女子的聲音便從他身後響起︰「李總管,奴婢接旨。」
李全心中一喜,從懷中將聖旨取出,轉身長喝道︰「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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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全俯跪行禮。
「平身,怎麼樣?」
還未待李全起身,上官昊便焦急問道。
李全去了這麼久,想必事情進展的不太順利。
「良嬪已經接了聖旨,但是」
李全為難道。
「但是什麼」
上官昊沉聲道。
本來听了前半句上官昊還一陣欣喜,這一但是,他便知道那個執拗的女人一定又想作什麼ど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