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秦立輝，不就是五十萬嗎？你以為我會賴賬？」
「會！」他干脆的說道。
「秦立輝，你少瞧不起人了！」
她氣死了。
秦立輝臉色一冷，問了一句，「宋佳佳，你養父經常賭博，你養父的賭債都是你還的？」
「嗯。」
「你從哪里弄到的那些錢？」
秦立輝調查過宋佳佳，也知道她的經濟狀況。她沒有進入謝家之前，就不停的在打工，打工能賺幾個錢，他在意她賺錢的方式。
秦立輝介意這個女人，通過女人的方式來賺錢。
他不能夠容忍。
「以前我爸都是小賭，少則欠個幾百塊，多則欠個幾千，後來我回到了謝家，我爸以為我有錢了，膽子就大了些，賭的也就越來也大了。易靜彤給我的錢不少，我都給我爸還賭債了。」頓了頓，宋佳佳說道，「……我想，我現在我能夠明白易靜彤為什麼生氣了。我覺得給我爸還賭債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易靜彤和我父親沒有關系，雖然錢是她給我的，但是她沒有義務。就像你一樣。」
「你也沒有義務！」
「他是我爸啊。」
「她只是你的養父，如果要報恩，你替他還的那些錢也夠了。」
宋佳佳搖搖頭，「立輝，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爸，我爸確實沒什麼出息，但是她是我爸。我會照顧他，就像他小的時候照顧我一樣。」
「照顧他？他那種人我見過太多，他就算剁掉了他的手，他還是會去賭，你要怎麼做？不停的替他還賭債？宋佳佳，這次你替他還了五十萬，下次他就敢給你賭一百萬。下次，你要怎麼弄到一百萬？借我的錢？等到你畢業，再還我？A市的平均工資是4568，你一個月賺一萬好不好？你算算你要多少年才能夠還我？」
宋佳佳是沒有想過這些的，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還是你只是說說罷了，根本就沒有還我錢的準備。」
這就是秦立輝的討厭之處，什麼都算計的一清二楚。
「宋佳佳，你是我老婆，你花我多少錢，我都沒有意見，但是，我這個人，絕對不會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一毛錢，特別是那種賭徒！」
宋佳佳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被人用這麼重的語氣罵過。
她又羞又怒，「我長得這麼漂亮，可以去拍平面廣告，也可以賺很多的。」
宋佳佳還是把秦立輝最擔心的說出來了，一個女人，漂亮的女人，賺錢的捷徑便是自己的美貌和身體。
有那麼一個賭徒的父親，秦立輝毫不懷疑，宋佳佳會一步步的走向那條道路。
秦立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宋佳佳是不知道秦立輝此刻的所想的，以為他擔心她還錢的能力。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拍過，當時還賺了很多。那個經紀人說，我如果想要往演藝事業發展，他可以幫我推薦經紀公司。是，打工賺錢少，我去做演員好不好？」
「你打算去當高級妓女？」
「秦立輝！」
他一把抓住了宋佳佳的胳膊，目光凶狠，那比夜還黑的眸子里閃著駭人的殺氣，「宋佳佳，我告訴你，別以為明星有多光線，老子見得多了，為了一個角色，為了錢，什麼都肯干。」
「我不會的！」
「你會的！」
她哭了，「我不會！」
「你的賭徒父親在，你早晚有一天會的。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婊&&子。她們一開始也和你一樣的清高，最後還不是淪為男人的玩物。」
「秦立輝！」
「怎麼？難受了？這點程度就受不了。」他攥緊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幾乎要捏碎了她的骨頭，「不準哭！」
「你欺負我，還不準我哭，我偏要哭。」她哭得更大聲了。
「我欺負你？宋佳佳，我不過很現實的給你分析你的處境罷了，這就叫欺負，哼，你還真是沒心沒肺。」
「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處境，我不用你管！」
「你不清楚！以前你用謝家的錢替你沒用的父親還賭債，你那父親現在知道我有錢，他不會善罷甘休的，老子的錢賺的辛苦，他休想在從老子身上拿走一毛。」
她哭的傷心，他終是不忍，「佳佳，人都不是生來犯賤，放著好日子不過，就出賣自己。我只是怕，你那賭徒父親會把你逼上邪路。」
「你那麼凶，那麼霸道，我怎麼敢？」
「我如果不在了，你該怎麼辦？」
秦立輝的今天的語氣很不正常，她抬起婆娑淚眸，看著他，「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一定能夠長命百歲的。」
秦立輝一直繃緊的臉一松，終是笑了。
「你這個女人，一點不知虧，總是拐著彎的罵老子。」
「立輝，我不會的。我爸也不是沒數的人，否則，我沒有回到謝家之前，早就去出賣色相了。你放心，我這次回去好好和他說說，他下次不會再賭這麼大的了。」
「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
秦立輝伸出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很是擔心的說道，「你這個性子，又倔強又傻，我如果不護著你，還不知道被多少人欺負呢。」
「你才又倔強又傻。」
「還好，嘴巴厲害點。」宋佳佳心喜他總算夸了他一句，沒想到「你這張嘴，只會讓你死的更快。」
「秦立輝！」
她想咬死這個男人。
……
金城保全公司，
秦立輝的煙一根一根的接著抽，煙蒂很快堆滿了桌子上的煙灰缸。
文武站在一旁，擔心的問道，「輝哥，遠東集團七年前不就被警方全部端了嗎？」
一上班，秦立輝就讓文武去調查了19街的蝦餃。
蝦餃遠東集團的人。
遠東集團，披著外貿出口公司的外衣，從事的是走私，販毒，軍火交易的罪惡勾當。當年，遠東集團截獲了軍方最新研制的化學武器，驚動軍方的高層，這才派出了秦立輝。
「蝦餃是祁哥身邊的人。」
「戴祁不是死了嗎？」
門突然被人推開，秦立輝望過去，便看到了急匆匆走進來的王哲，王哲一改平時的冷靜自持，神情很是激動。
「立輝，告訴你一個天大的消息。」
「嗯。」相較于王哲的激動，秦立輝倒是興趣了了。
「肖華死了。」
秦立輝頓時狠狠吃了一驚，腦海里電光火石閃過很多的念頭，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抓不住。
「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被肖華的女人發現死在了家里的床上。慘死！」
黑道老大的死是很嚴重的一件事情。
黑道老大一死，意味著勢力範圍的重新劃分，到時候免不了一場黑勢力的火拼。
「慘死？」
王哲興趣很濃的給秦立輝描述著，「手腳被剁掉，陰jing被割掉，嘴里塞了糞便！媽的，肖華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死的這麼慘。」
秦立輝的臉色慘白一片，他的手緊握成了拳頭。
「立輝，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黑道上的虐殺！
這種死法，是對背叛組織的人的殺戮。
嘴里塞糞，見了閻王，有冤說不出。
剁掉手腳，陰jing割掉，下輩子投胎做豬。
「立輝，肖華一死，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也許，我們可以從中牟利一把。」王哲是真正的生意人，看問題都是從錢的角度來看。
「誰有能力殺了肖華？」
秦立輝在意的是這個。
肖華曾經也是遠東集團的人，當年，秦立輝能扳倒遠東集團，肖華出了不少力。趁著遠東集團垮台之際，肖華佔據了自己一方勢力。軍方後來為了平和各方勢力的考慮，默許了肖華的行為。
好在這幾年，肖華雖然涉黑，倒也沒有做的太出格。高層這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與我們有關系嗎？」
王哲是不知道秦立輝當年做臥底的事情的。
做臥底的人最害怕就是被發現了身份，連累家人。
秦立輝以前是不怕的，現在他怕，他有家人，現在還娶了宋佳佳，宋佳佳還懷了孩子，這個節骨眼上，他怕自己顧不來，讓某些人鑽了空子。
「立輝，我想接受肖華旗下的幾家地下錢莊。」王哲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秦立輝想都沒有多想，直接拒絕，「肖華的生意，我們都不可以插手！」
「為什麼？」
「我不想金城保全公司染黑。一旦黑了，在想洗白就難了。」秦立輝做了兩年的臥底，深有體會。
「立輝，黑不黑的要看你怎麼操作。肖華旗下的幾家地下錢莊是不是干淨，但是我們接受了，憑借金城保全的良好信譽，一定可以洗白的。立輝，那幾家錢莊，我早就想要了。我們這幾年賺的錢不少，但是沒有好的投資渠道，我們有了地下錢莊，可以不經過證監會的金融機構，從事金融借貸，到時候……」
秦立輝打斷了王哲的話，沒有一點轉圜余地的說道，「這件事情，你不要再想了，我不會同意的。你如果真是想開銀行，重新開幾家就是了，我沒有意見。但是，肖華的那些生意，我們絕對不可以踫！」
「立輝，開私人銀行，經過證監會，我們賺不了幾個錢。」
「我要去看肖華，有什麼事情打我電話！」
秦立輝帶著文武走了，留下了一臉憤怒的王哲。
辦公室的門關上，憤怒的王哲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
秦立輝和肖華的關系很好。
他沒想到，他和肖華說過的絕交的話，竟是他們最後的話。
肖家的別墅，當年還是秦立輝陪肖華選的。當時還找了風水師，風水師說這個別墅的位置極佳，肖華買這個別墅，一定會飛黃騰達。
風水師算準了前頭卻沒有算準後頭，是飛黃騰達了，卻不得善終。
汽車停住了外面，肖華曾經的手下，將別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秦立輝走進去，到處都是白。
肖華的妻子張敏跪在棺材錢，正在給肖華燒紙錢。
秦立輝走進去的時候，有幾個人攔了一下，秦立輝看都沒有看，一腳踢飛了，然後就沒有人敢攔他了。
張敏看到秦立輝，淒涼一笑，「立輝，你來了。」
秦立輝看著肖華的遺像，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立輝，陪肖華喝杯酒杯吧。」
二鍋頭，張敏給他倒了一杯。秦立輝接過，一杯敬了在天上的肖華，另一杯一飲而盡。
「孩子還好嗎？我想去看看孩子。」秦立輝說話了。
對視一眼，聰慧的張敏說話了，「孩子在樓上呢，我帶你去。」
張敏帶著秦立輝上了樓。
張敏沒有帶秦立輝去兒童房，而是去了臥室，肖華慘死的地方。
張敏一進來，就哭了，張敏是個堅強的女人，人前不讓自己落淚，人後看到丈夫慘死的現場，一直隱忍的淚水，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臥室里彌漫著一股血腥之前，淺色的床鋪上都是血。
窗戶開著，秦立輝走過去，發現床沿上還有血，顯然，殺手是從窗戶爬進來的。
是什麼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安保嚴密的肖家，將武功不錯的肖華殘忍的殺死？
「阿敏，肖華出事之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沒有。」
「家里可曾來過什麼陌生人。」
「我不知道。我帶著兒子去度假了，回來才知道出事了。」張敏淚水零落，「立輝，你也看到了，這里我和郎旭是呆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兒子再走他爸的老路，你能不能我和郎旭送走，躲開這一切。」
黑道本來就是不歸路，張敏早就看透了這一切。
丈夫有這一天，其實她並沒有多少的意外。
她也勸過肖華，肖華卻說︰人在江湖，身不由你。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母子。」
「立輝，謝謝你了。」
張敏感激不盡。
「阿敏，節哀順變，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
肖華的遺孀，秦立輝看在肖華的面子上自然會能幫就幫，否則，她這麼一個黑道老大的女人，日子絕對不好過。
「立輝，我別無所求，只求我的郎旭平平安安長大。」
「你放心，只要我在，定會好好保護你們的。」
「立輝，謝謝你了。」
她感激的落淚，脆弱的雙肩顫抖。
秦立輝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
……
折騰了一天，秦立輝回到家的時候，見到坐在客廳里，看動畫片的，笑的燦爛的女人，心瞬間的輕松。
他真的很羨慕宋佳佳，活的那麼干淨單純，卻又堅強，倔強。即便在最惡劣的環境下，也絕不會求饒，屈服。
「立輝，你回來了。」
「吃飯了嗎？」
「媽媽在做飯呢。」
「你這個懶媳婦，哪有讓婆婆做飯的。」
宋佳佳瞄了一眼廚房里的劉芸，小聲的說道，「你媽以為我懷的是兒子，把我當姑女乃女乃伺候著。整天，我們家大孫子，我們家大孫子。你說，我要是生了閨女，你媽會不會讓你休了我。」
「會！」
她撅起了小嘴，「你敢？」
「為什麼不敢？」他走過來，將重量壓在了她的身上，她閑沉，嚷了起來，「媽，立輝欺負我。」
劉芸喊了起來，「立輝，你皮癢了是吧？」
「媽，我沒有！」
秦立輝狠狠的瞪了一眼宋佳佳，宋佳佳的手放在肚子上，輕輕的撫模著，那叫一個囂張啊，母憑子貴，秦立輝總算是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了。
「宋佳佳，你最好生個兒子！」
「看本小姐的心情嘍。」
「生個閨女，我看你怎麼交代？」
「什麼交代？我生個女兒，也是寶貝！」
「丫頭片子不值錢！」
宋佳佳付模著自己的肚子，對寶寶說道，「小公主，你听听，你听到旁邊那個男人的話了嗎？他不是你親爸，他是你繼父。你長大了，不要管他。讓他去住養老院。」
「宋佳佳，有你這麼教育小孩子的嗎？」
「哪有你那麼說話的嗎？丫頭片子不值錢，你們家真有夠封建的，都什麼年代了，重男輕女的觀念這麼嚴重。」
「男人不管娶什麼女人，都知道自己未來的孩子姓什麼。你們女人能辦到嗎？」
宋佳佳輕輕的撫模著自己的肚子，不屑的瞧了一眼秦立輝，回了一句，「我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我的，是不是你，就不一定了。」
「宋佳佳，你什麼意思？」
「我打個比方罷了。我們女人是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未來姓什麼？但是她至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孩子是自己的。你們男人就悲劇了。搞不好，當了冤大頭，替別人養了一輩子孩子。」
秦立輝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女人，宋佳佳起身，在他的唇上一琢，笑道，「你不用擔心了，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我肚子里的是你的。」
「媽，我肚子餓了，飯好了嗎？」
「快了，快了。」
秦立輝看著那個女人歡快的去了廚房，用手偷吃盤子里的菜，不由好笑。她正在偷吃，踫到他注視的目光，被嚇到，燙了舌頭。
「笨蛋！」
他用口型罵她。
她氣急，對她豎了中指！
秦立輝︰這個女人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