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笙果真沒有騙我,真的是晚上值班。
听護士說,蘇易笙今天做了很多的手術。我在醫院外一直都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買吃的?但是一想到蘇易笙那張慘無人寰的臉,我抖了抖伸手買了他最喜歡的南瓜小米粥。
蘇易笙這個人雖然脾氣冷清,不愛搭理人,但卻出人意料的喜歡吃甜,唯獨南瓜粥是他的最愛。我有些害怕,不知道這個馬屁會不會拍到馬腿上。
等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象,蘇易笙歪在進門的長椅上睡著了,像個孩子一樣。平日張揚的眼睫毛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趴著,沒半點可惡的模樣。
我把南瓜粥輕放在了桌子上,把自己帶來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正準備起身的時候,蘇易笙正用他那深色的瞳孔望著我,里面透出的光讓人捉模不透。
「我看你睡著了,所以,把」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蘇易笙的肩膀一用力把我壓在了身下,「你干什麼?」
他抬眼望了望桌上的南瓜粥,眼里有些許的流光掠過。我以為我看錯了,更加的睜大眼去看,誰知那廝竟然加大了力道,滿是有病地說道︰「為什麼你要來?」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他突然就放松了下來,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在了我身上,「我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把頭就這麼埋在我胸口上,懶懶的開口︰「我太累了,讓我歇歇。」
听他這麼說,我也就不再掙扎。但是當漸漸地就感覺到了上方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看著他如花的面容,我突然覺著我又被騙了。為毛我要做他的人肉墊子啊?
狀況大約持續了十幾分鐘,終在護士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得以結束。我暗暗松了松了口氣。護士儼然是被嚇到了,有些開不了口。我搖了搖蘇易笙,那廝居然迷迷糊糊的回道︰「不是睡的好好的嗎?」
蘇易笙此話一出,護士的臉色變得更白了。
我報復的捏了捏蘇醫生那白玉般的臉︰「你有病人了。」但是我盡力的將‘人了’兩字忽略,讓人听起來特別像‘你有病’。然後起身用力推開蘇易笙,拍了拍護士的肩,「這一切不像你想的那樣,我也是被逼的。要知道,眼見不一定為真。」
護士大約是接受了我的解釋,顫顫的點著頭。隨後恢復常態向蘇易笙說︰「剛來的患者心髒已經有大面積壞死,其他值班的醫生還不能夠有把握做決斷,所以問問蘇醫生的建議。
我再看時蘇易笙已經收拾完畢,仔細的挽著他那件細條紋襯衫,眉頭深鎖,「現在醫院有關胸外科的醫生還有多少?」
護士有些犯難︰「就只有蘇醫生你一個。」
「患者的ct在哪?」
「在影像室。」
我有些不放心,雖不是主治醫師,但恐怕也不是什麼好現象。就跟著蘇易笙一起去看看情況。
只見他一臉嚴肅的說︰「需要馬上進行心髒移植手術。徐醫生,你有其他胸外科醫生的聯系方式嗎?」
呵,看來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了。
「我只有師兄和唐三倆個,但是師兄今天下午才剛離開去了s大,我只能找到唐三。」
旁邊的護士著急道︰「如果沒有第一助手的話,手術也很難進行。」
蘇易笙開始不說話了,臉上完全沒了玩味的表情,眼神里滿是認真,將冷清的氣場發揚到了極致!我覺著此時是離開的最好時機,于是不怕死地說了一聲︰「我可以走了嗎?」
蘇易笙冷艷的看了我一眼︰「如果你覺著你可以的話。」
我說︰「我覺著我可以。」
他說︰「你不怕眾人指責的話。」
我說︰「我不怕。」
正當我拎起我那落魄的小包準備走時,護士妹妹說了一句話︰「我記得徐醫生以前是胸外科的醫生啊!」
听了這話我恍然大悟,原來護士妹妹不是護士妹妹,而是護士阿姨!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敢情您的記憶力居然如此驚人。
我假裝沒听見,繼續向電梯口移動。後面冷不丁的就冒出一句︰「你現在覺著你還可以走嗎?」
「應該可以的吧!」
「我可以和院長說你擅離職守。」
「我沒有,今天我不值班!」
「那見死不救好了。」
這個貌似還可以,不符合我做人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