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十年內可謂是怪事頻出,生生是讓這六界之中知道些風聲的人興奮極了。
先是幾十萬年都不出桃夭殿的九淵上神突然意外的出現在瑤池會上,更是牽著一個漂亮的小徒弟,當真是驚煞了他們這群老骨頭,讓那些平靜了幾萬年,幾十萬年,或者更長時間的心湖一瞬間泛起了層層波瀾。
這小徒弟還沒有了解清楚,卻是又變成了天帝的徒弟,天帝意味莫測的笑意,九淵上神淡然冷漠的表情,讓他們這群老頭子即使是心中驚訝,也絕對是不敢說出一句帶有疑問的話語。
誰能承受那兩位的怒火啊!
這事結束也不過幾十年的時間,還不到百年,只是這位天帝名義上的徒弟還真是越來越神秘了,常常不是去往凡間,就是跑到冥界,這次更是住在了魔界,偏偏天帝都沒有什麼意見,他們這些老骨頭還能說些什麼!
據說,九淵上神因為那小徒弟私闖黃泉,而親自鞭打了五十神鞭,雖不是特別重的懲戒,但也絕對不輕了楮。
這天界,也只有這位敢如此義正嚴辭地懲戒著天帝的徒弟了,可是
可是這小徒弟,若是論到了最初之時,還是這位的徒弟,情況當真是復雜!
原想著去那九重天探探虛實,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那曾想,那位魔界的公主芊樺也過來了,順帶著花神沁蕊也就出現了,自己這群老頭子也不好去湊那熱鬧,絕對是惹人嫌啊!
弄不好,還讓那公主給記恨上了,保準沒什麼好果子吃。
又听說,上百萬年都不露面的青禾上神,居然從冥界出來了,就在九重天上,于情于禮于條律,都應該過去拜見的。
只是,自己這群老頭子們還沒有前去,那青禾上神早就跑到魔界了。
這魔界有何獨特之處,惹得這大的小的全都跑了過去!
此次天帝大婚,終于可以過去一探究竟。
也了卻了他們擔心了上千萬年的重大問題,這天帝也終于尋了一位天後,而後,應當是熱鬧了點,不會再這麼冷冷清清了!
天帝大婚依禮當是在這瑤池台上,面見六界來客。
天界的婚禮雖不比凡間瑣碎冗雜,羅列著一連串的規則,習俗。
但畢竟是天帝的婚禮,關系著六界,自然不可以太過于隨意了,浩大的排場,應有的氣勢,天界眾神的威嚴還是要體現出來的。
枯燥乏味的生活中,終于有了這麼一次盛大而又振奮心神的事件,這些神啊仙啊之類的,早早的就到了九重天,個個臉帶笑意,嘴角都咧開了,如春風撲面,別提多興奮了,一個個的,就像是自己快要大婚了似的。
子夜倒是落了個清閑,整日在那九霄殿內,也不見出來,也不知在忙活著什麼!
沁蕊倒是早早的就去百花谷了,臨別前自是梨花帶雨,淚眼朦朧,抱著子夜生生又哭泣了一陣,確確實實是叫人心生憐惜啊!
末了,還輕輕耳語了一句︰沁蕊等著天帝哥哥
這不,九重天上一片喜氣洋洋,似乎連著瑤池湖畔的玉蘭花都開得特別喜氣,碩大的紫色花朵連成一片,隨風搖曳著,就像是那移動著的雲朵,偶然墜下一絲絲紫色的雲,就是這漫天飛舞著的花朵。
子夜倒是無事,可是卻忙壞了這禮法之神沐辰,除了安置好這些各地各界的來客,還需要整理著條律,籌備著天帝的婚禮,忙得可謂是暈頭轉向,連喘氣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迎娶天後自然是一件極大的事情,只是來得太突然,讓這位潛心專研禮法,寧願住在八重天一處幽靜之處也不情願來這九重天湊熱鬧的沐辰,不得不出來了。
長長嘆了一口氣之後,一襲月牙白偏米色長袍的清雋男子微微斂著下頜,眉眼清潤如水,帶著淡淡的笑意,嘴角輕輕揚著,手上還拿著一本經文,是攤開著的,似乎還沒有看完,或者沒有透徹。
明明不是特別好看的一個人,卻因為這份難得的溫潤氣質,生生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一種很美很美的欣賞之意。
這天帝怎麼突然之間就要大婚了!
自己還以為再也不需要擔憂這麼麻煩的事情了,至少目前還不需要,卻是未曾想到,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就決定好了,天後還是花神
或者說是新一任的花神沁蕊,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
怎麼就不是那位魔界的公主芊樺,這天帝的眼光還真是有待考量,若是芊樺自己跑一趟也是情理之中,畢竟還是舊識,多多少少還是認得的。
至于,那位新一任花神沁蕊,聞忽其名,不見其人,雖多是稱贊褒獎之語,卻是不可多信,傳言雖有緣由,卻不一定準確。
至少,自己所認識的芊樺絕對不是傳言中那樣的
去百花谷,九淵上神早早的就不見了蹤跡,他自是指望不上了,只希望大婚之日,他能稍稍給些情面來一趟就可以了。
除此之
tang外,還真是沒多少神有足夠的身份,足夠的氣場了。
還有,因為幾十年前九淵上神傷重一事,可謂是狠狠地嚴懲了那位鳳族公主霓裳,鳳族那兩位上神怕是也不會過來了。
這早早來到九重天的老頭子們多的是看熱鬧,那能指望他們幫忙,不搗亂就已經夠客氣了!
冥王也就是青禾上神也是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那位怪老頭子自然也是不可能過來的了,就算是破天荒地過來了,也準是找些釀酒的材料,那還會關心這天帝的婚事。
妖王這幾萬年來就沒有安穩過,妖界唯一的殿下幾萬年前就不知跑哪里去了,據說也是因為情愛這一回事,妖王先是憤怒,現在也只剩下滿滿的擔憂了,怕是也沒什麼興致來這九重天了。
至于魔界,不來算賬就夠客氣了,芊樺還在昏睡之中,若不是念著芊樺的心意,那位竹弋早就和這天帝大戰了。
一個是破罐子破摔什麼也不懼了,還有的是雲淡風輕一點也不在意,奈何都是些天帝都無可奈何的人物,自然是隨他們去了。
其他的則是自家之事都還一團糟,毫無音訊,又怎能不顧。
另一個,不公然大怒就很不錯了,這事定是子夜之過了,偏偏這位天帝還沒有絲毫察覺,自己能說些什麼。
如此看來,這場大婚還真是寂寥啊!
沐辰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經文,優雅地站起了身子,慢慢地走了出去。
玉蘭花隨著風吹進了窗內,在這偌大的九霄殿內飛舞著,彌漫著淡淡的幽香。
淡紫色的花瓣像一場飄飛著的雨,卻是輕盈著的雨。
一張宣白的紙上緩緩勾勒著一個女子的輪廓,還不是很清晰,卻可以看著出這畫中女子明媚而又精致的臉,帶著熱烈的朝氣。
朵朵紫色的花朵吹進了這安靜的殿內,恍若無人一般,一股腦地往這里跑來。
正在畫紙上拖曳著的畫筆微微一頓,緩緩停了下來。
子夜微微抬著眼眸,淡淡地朝著那輕緩著步子慢慢走來的清秀身影瞥了一眼,微微笑了笑,「沐辰何時也會來我這了,還真是稀奇啊!」
沐辰淺淺一笑,柔和溫潤的面容就像是那微微起著漣漪的湖水,仿佛融進了暖陽的溫度,「若不是天帝你折騰出了這麼些事,沐辰我也不用來這里了。」
聲音也是溫和的,淡淡的,卻平白給人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度。
「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麼事能驚動沐辰你了,比之冥夜你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我可不認為你是為了我出來的,這個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子夜輕輕地擱下了手中的畫筆,眯著眼笑了笑。
沐辰搖了搖頭,那雙望著子夜的眸子里閃爍著一絲復雜的神色,溫柔的眼神都黯淡了下去。
「你當真是傷了芊樺」
視線在那張只畫了細微輪廓的宣紙上停了下來,沐辰微微皺了皺眉,壓低著聲音徐徐問道。
沐辰的聲音原本就溫柔,清潤,此時低了下去,更是帶上了一絲憂傷之感。
芊樺,那個丫頭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欠你的了,不欠了!
那丫頭蒼白著臉色,氣弱無力的話語,含著眼淚的眸子里一片絕望的灰色,一點點從嘴內溢出的血液,那條拖的彎彎曲曲的血路
那一幕幕的畫面在子夜腦海中緩慢地拖曳著,久久揮之不去。
子夜垂下了眼簾,遮住了那幽深的眸子里復雜的神色。
「只是推了一下,倒是未曾想過這魔界的公主也是如此的脆弱,莫非沐辰你了解?」子夜眯著眼,不大在意地問道。
沐辰依舊笑著,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你真要娶那位新任的花神?」
沁蕊
子夜緩緩地走了下來,慢慢地向著沐辰走去,停在大殿中央,微微眯著的眼眸內含著一絲疑惑,「若是真的,沐辰可是不願前去百花谷了?」
沐辰並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子夜。
「如此,本帝倒是成了六界之中的笑柄了,天帝大婚,六界之中該來的能來的全都不來了,如今我這禮法之神也不願前去百花谷了,當真是好的很啊!」
子夜笑著,依舊是那淡淡的語氣,似乎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沐辰願意去百花谷,只不過,日後子夜若是後悔了,就不要怨沐辰不顧舊情了。」沐辰微微行了一禮,鄭重地說道。
再次看了一眼那只畫了一點點的人物圖像,溫潤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堅定,而後笑了笑,直接走了出去。
留後,一個人落寞的站在那里的子夜。
只是一個承諾而已,只是一個沒多大用處的天後之位,其實不需要
不需要什麼呢!
六界的謁見,浩大的排場,威嚴的氣勢
天帝,天帝
只是一個禁錮的身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