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習慣早起的心影,幾乎是剛剛睜開眼楮,手機開機的同時,就看到了2條未接來電,來自同一個人。
轉頭看了一眼身旁還熟睡著的鈺兒,心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批了件輕薄的披肩走到了門前的院子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電話跟孫翔有關。
撥通了謝雲帆的手機號碼,幾聲嘟嘟的等待音後,
「喂,雲帆,找我有什麼事嗎?看你接連打了2個電話過來。窀」
「鈺兒在你身邊嗎?」
他回答的聲音听上去一點也不干脆,好像猶猶豫豫地想說有不想說妲。
「她還在屋里睡覺呢,有什麼直接說吧!」
「雖然,我不知道孫翔跟鈺兒兩個現在的感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態,但是,有一件事,我跟婉瑩都覺得應該知會你一聲。鈺兒那丫頭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平時就咋咋呼呼,萬一真感情上遇到點折磨,一定沒辦法冷靜的思考,更別說去面對了!」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心影小聲的嘀咕還是被謝雲帆听了去,卻又不是听的十分真切。
「心影你剛說誰出事了?!」
「沒什麼,你別擔心!其實昨天晚上睡覺之前,鈺兒有接到孫翔打過來的電話。鈺兒過來我這邊之前跟孫翔鬧了點別扭,原本以為昨晚上那通電話以化解小兩口之間的矛盾,沒想到,話說到一半,孫翔就突然掛斷了電話。一開始我還猜想能是幫里出了什麼事,不過現在听你這麼說,應該是他的心,出事了。」
「听婉瑩說,3年前,孫翔曾經有一個深愛著的女人,叫賈夢漪。兩人在大學認識,後來漸漸地被彼此吸引走到了一起。原本,他們已經談婚論嫁,但是,那會兒,白家遭遇變故,孫翔回到白氏,為了幫昊天,又入了黑幫,成了名副其實的二當家,兩人的婚事也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雖然謝雲帆的這段簡短的開篇描述中,沒有任何生動形象的描寫,但就是能讓心影感受到孫翔這個‘公子’對那個叫夢漪的女人的用情至深。
「那時候昊天剛剛坐上黑幫首領的位置,周圍的一些小幫派還是蠢蠢欲動,其中鷹幫的強老爺氣焰最是囂張。再加上,當時白軍跟白昊毅兩個人接連去世,昊天被迫接手白氏作為昊天唯一信任的兄弟,孫翔當時肩上背負的擔子並不比昊天輕;既要做好白氏總經理,又要幫著幫派清理門戶。一天兩天的或許還好,是,不知不覺得,就是大半年的時間。」
「所以,夢漪覺得自己被疏遠了對吧?!」
听著那時的故事,心影情不自禁地做出了她的猜想;同樣是女人,將心比心,如果把她放到那樣的情境里,她也應該會有同樣的感覺吧。
「嗯!因為昊天跟孫翔之間的兄弟情誼,婉瑩跟夢漪也是情同姐妹,所以,那段時間里,夢漪幾乎都會呆在婉瑩身邊。偶爾的會跟她抱怨幾聲,卻始終對孫翔不離不棄。前幾天夢漪來看婉瑩,她走後,婉瑩就跟我感慨了起來,說,夢漪其實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女人,她要的不過是一個能陪在她身邊的男人,一個溫暖的家。」
「那後來兩人為什麼會分開?」
「當時,鷹幫的強老爺狼子野心,妄圖搶走昊天首領的位置。他知道輕易動不了這個身邊守衛森嚴的首領,于是就計劃對孫翔下手,用孫翔牽制昊天。」
「所以,他們對夢漪下手了?!」
故事進行到這里,心影的猜測並沒有什麼戲劇性。要逼一個男人就範,甚至背叛他的兄弟,最有用的方法,莫過于用他心愛的女人相要挾。
「沒錯!當時夢漪懷有身孕,偏偏除了婉瑩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本來,昊天跟孫翔計劃好了一切,將計就計。按道理,這麼做雖然鋌而走險了一些,但的確是能保全夢漪的性命,是」
「是」心影接過了謝雲帆的話,「他們失算了她懷孕了這件事。因為那個計劃,夢漪失去了她的孩子」
說著說著,心影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對于一個滿心歡喜,即將成為母親的人來說,這樣的打擊是那麼的沉重。
「是!夢漪流產之後,並沒有告訴孫翔他們,唯一知道真相的,到最後也只有婉瑩一個人。夢漪是愛著孫翔的,即便當時她選擇了一聲不響的離開。那天在海邊,我無意中听到了她們的對話,當時看到夢漪說話時的樣子,我知道,在她的心里,真的是已經放下了。她說她不怪任何人,老天收回了這個孩子只是替她做了一個決定。」
對于這樣的夢漪,心影是敬服的。縱使她深愛的男人為了兄弟情義,幫派道義犧牲了自己的孩子,她依然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依舊選擇了寬恕。
「是她終究還是放不下他,所以才會在消失3年後,又重新回去了台北!?」
這是心影听完了整個故事之後的結論,如若不是,謝雲帆沒必要這麼著急地告知她這個‘前女友’的存在。
「其實,夢漪這次回來並沒有打算讓孫翔知道,只不過想在結婚前跟那段過往正式地告別。誰知道,陰差陽錯的被孫翔撞上了,還從婉瑩那里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夢漪應該是定了明天飛離台北的機票,我怕孫翔如果真的追去了機場,一切,會來不及回頭。」
听完這一席話,心影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從夢漪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當初,她決定向白昊天隱瞞自己還活著的真相,決定永遠地離開他身邊,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太愛,因為對于她來說,離開才是對這份愛最好的成全。
電話那頭遲遲的空白,讓謝雲帆有些好奇,
「心影,心影!你沒事吧!?」
謝雲帆緊張的語氣拉回了心影的思緒,「我沒事!」
「看你半天不說話,我差點以為你又哪里不舒服了事情就是這樣,我跟婉瑩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才會打電話給你。你跟鈺兒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在那丫頭心里,你是她最最親近的姐姐。所以我覺得,如果有人能拿捏個主意的話,那個人非你莫屬。」
心影停頓了一下後,冷冷地嘲笑著自己,
「我自己在愛情里都是個逃兵,這種時候,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雖然我不是婉瑩,沒有親眼見到孫翔跟夢漪之間的過去,但是,從你剛才描述的字里行間里,我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牽絆。孫翔對鈺兒的愛有幾分我不敢下定論,但,我能肯定的是,夢漪在他的心里有著太重太重的分量,哪怕沉寂了3年,只要夢漪一出現,就好像導火線被點燃了一樣,所有的過往,所有沉睡的感情,全部都會爆出來。現在唯一能決定結局的人就是夢漪,但凡她有一點心軟,在這場愛情的決斗里,鈺兒都不能獲勝。」
「雖然我不了解夢漪,但是,我總有一種感覺,夢漪最後的選擇,依然不會是孫翔,就好像3年前一樣。」
「就算她最終還是離開了台北,放棄了他們之前曾經有過的一切。是對于孫翔來說,一切都已經不能再回到她沒有出現之前的樣子。他心里的封印,一旦被揭開,那麼刻骨銘心的愛情,他又怎麼能輕易割舍。這樣子的他,又拿什麼去愛鈺兒!?」
「如果是我,我會告訴她真相。畢竟,就算她真的順順利利的跟孫翔結了婚,以後在一起的日子那麼長,說不定哪一天不小心就知道了真相。與其到時候痛苦一輩子,不如現在就做個選擇。如果她能接受這樣一個男人,那就勇敢的陪在他身邊。」
「我現在有點亂,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鈺兒,等等吧!等我想清楚!」
「好吧!我還要給婉瑩洗澡,回聊!」
「替我跟婉瑩說聲謝謝!」
「我會的!」
掛斷電話的心影剛轉過身來就看見了門檻邊站著的鈺兒,精致的臉上,明顯的以看見道道淚痕。
「鈺兒?!」
能是剛才太入神,一顆心全放在了通話上,心影竟沒有留意到身後的腳步聲。
「你是從什麼時候?」
「姐,孫翔會回到那個夢漪身邊,對嗎?我跟他之間,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對嗎?」
看著小丫頭流著淚哽咽著的樣子,心影別提有多心疼,是,她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鈺兒,我們從小在山莊里長大,從小就被教導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冷靜堅強。所以,就算知道你現在傷心難過,姐姐一樣不會安慰你。因為,現在的你並不是沒有選擇。就像雲帆說的,對于孫翔來說,他並不是不愛你,只不過,在他心里,那個早出現了3年的女人,她的分量比你重。以前,你總是成天笑呵呵的,遇到一點事情就逃避,這次跟孫翔之間的矛盾也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仔細地審視過自己對他的感情。現在,我只問你,這樣的情況下,你願意賭一把,把他重新搶回自己身邊嗎?」
因為抽泣的緣故,鈺兒一時間還是沒辦法順暢地講話,
「就就算我願意,她也還是愛著那個女人,不是嗎?昨天晚上他掛掉電話,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解釋,也是因為她,對嗎?」
「你看清楚現實也好,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必須自己去面對。這一次,姐姐只要你一個答案。如果你願意守在他身邊,等到他的心完完全全屬于你的那一天,我就陪你回去台北。但如果,你覺得你對他的愛,還沒有深到以容忍他的過去,那麼,瀟灑一點,現在就放手,以後,不管他跟夢漪之間到底如何,你都不要再回頭。」
听完心影的話,鈺兒突然大哭了起來,心影實在不忍心,過去抱住了這個傻乎乎的妹妹。
「姐,我不想失去他。是,我不敢回去,那個我已經習慣了的家,說不定已經住進了其他人。」
「傻瓜!」
一邊輕撫著鈺兒的頭,心影一邊安慰著,「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姐姐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忘了,剛下山的時候,姐姐跟你說過,不管天堂地獄,我們姐妹兩個都不會分開!」
「姐!」
如果沒有心影溫暖的懷抱,也許鈺兒不會放縱自己哭的像個小孩。在感情的世界里,每個人都是從幼稚一路走過來,每走一步,都會傷痕累累。只有受過傷,真正地感受過心痛的滋味,才能明白,什麼叫做*愛,什麼叫做為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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