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伙也真是夠奇怪的,得了足以致命的病癥,不在家鄉的醫院治療,居然跑到這里來……
陳衛東仔細想了一下,洛安第一人民醫院貌似也沒打出過什麼專治疑難雜癥的招牌吧?
帶著疑惑,他繼續往下看,這才發現這位老王兄並不是得了什麼病,而是受了外傷,很嚴重的外傷!
從入院治療的記錄上來看,這次很嚴重的,幾乎致死的受傷最終還是被治好了,老王兄的生命力之頑強,令人不得不佩服!
不過,後面的記錄上又注明了此人還身患一種罕見的惡疾︰肌萎縮側索硬化癥。
這長長的一串名字,弄得陳衛東頭有點暈,女乃女乃的,不是說好了沒病麼,怎麼搞到後面又變成有病了?這記錄真亂!
這個什麼什麼硬化癥,陳衛東沒有听說過,但老王兄在被查出身患此病的第二天,就病發身亡了!其凶殘之處,由此可見一斑!
仔細想了一下之後,陳衛東果斷走人,奔到鄭微的辦公室,當面問她,所謂的「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你問這個做什麼?」鄭微一臉疑惑,不過看到陳衛東一副很著急的樣子,還是耐心地作出了解答︰「肌萎縮側索硬化癥,又稱漸凍人癥,是運動神經元病的一種,是累及上運動神經元(大腦、腦干、脊髓),又影響到下運動神經元(顱神經核、脊髓前角細胞)及其支配的軀干、四肢和頭面部肌肉的一種慢性進行性變性疾病。」
這麼一解釋,陳衛東更暈了,干脆將事情說給鄭微听,請她來分析。
美女醫生听完之後,眉毛不禁蹙了起來︰「是嗎?那可真有點奇怪了,這個病雖然是一種不治之癥,但並不是什麼急性的,能立即置人于死地的凶疾,怎麼可能在查出來的第二天就病發身亡了呢?」
陳衛東一臉郁悶道︰「我也想問啊,他不是你們醫院的病患麼?」
「你先等等,我幫你問一下吧。」鄭微查明了當時的臨a醫生是誰,便出門去了。
陳衛東坐下來倒了杯水,感覺腦子里一團漿糊,亂得無法整理。
忽然間,辦公室的門自動關上了,一陣陰風莫名吹來,淡淡的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不好!!
陳衛東心里暗叫糟糕,剛想抽出武器來應敵,一張四方臉便出現在了他面前,和他眼對眼,整個畫面搞得頗有點驚悚。
「小子,听說你在查我?」老王兄一上來就開門見山。
「是啊,有問題麼?」陳衛東听他語氣似乎較為緩和,心里也鎮定了一點。
「呵呵,那你查出了什麼沒有?」
陳衛東沒有答他,而是很干脆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我很忙,不要浪費時間。」
老王兄盯著他看了許久,這才嘆口氣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這一突然轉變,弄得陳衛東有點措手不及,只能答道︰「免貴姓陳,陳衛東。」
四方臉點點頭,又道︰「我的名字你想必已經知道了,不過我並不姓王,準確來說,我沒有姓,我就叫崇越。」
「哦……」陳衛東听得一頭霧水,心里不禁冒泡泡……
他女乃女乃的,這家伙不會是有精神分裂癥吧?搞什麼呢??
四方臉忽然朝某人抱了下拳,一臉鄭重道︰「陳兄弟,今天你救治那名少年的行為,我都看在眼里,老實說,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既然學了邪宗的鬼神之道,為什麼還要治病救人?」
陳衛東苦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想?具體的我就不說了,反正我是被逼的,一個實力高絕的老鬼硬要我當他的徒弟,你說我有什麼辦法?」
「老鬼?」四方臉皺起了眉毛。
「是啊,你看。」陳衛東轉過身,扯下衣服露出了肩膀。
「地火鎖心大咒!?」四方臉驚呼一聲,眼楮瞪得滾圓,「靠!如此歹毒的法術,我以為只能從經書典籍上看到,想不到如今還真有人能使得出來,這……」
「現在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陳衛東拉上衣服,苦笑道︰「有哪個邪宗門人這麼傻,會在自己身上搞這種要命玩意兒?」
「確實……」四方臉點點頭,嘆道︰「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你我本該攜手一笑才是,卻莫名其妙打了一場冤枉架,真是造化弄人。」
「無妨,不打不相識,現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也很不錯。」
四方臉哈哈大笑︰「好!我崇越今天就交了你這個朋友!可惜如今咱們陰陽兩隔,不太方便,否則真要弄上幾壇子好酒,喝他個爛醉如泥才是!~」
陳衛東笑笑不言,他倒想看看這個家伙到底要干什麼。
四方臉笑了半天,眼見陳衛東沒什麼回應,笑聲便戛然而止,語氣也隨之轉冷︰「陳兄弟,我現在要問你一件事情,請你認真地回答我。」
「問吧。」
「好,你的金剛不壞經和三元劍訣是怎麼來的?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既是佛門的核心弟子,又是道宗的嫡系傳人,自古佛道不兩立,那種話連三歲女圭女圭都不會信,就別拿出來說了。」
「這貌似與你無關吧?」陳衛東暗暗握起了拳頭。
「跟三元劍宗有關的事情,就與我有關!」崇越的語氣也認真起來,言辭盡顯強硬姿態。
二人大眼瞪小眼,針鋒相對地互瞪了半天,還是崇越先敗下陣來︰「陳兄弟,其實我親眼見了你的三元劍罡之後,本不該問這種話,但心里實在忍不住好奇,請你見諒。」
陳衛東被這廝攪得頭都大了,暗道丫不會真有什麼精神分裂癥之類的毛病吧?怎麼說起話來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還能不能愉快的交談了?
崇越又道︰「你的三元劍罡色澤純正,遠在我之上,想必一定是由本門高人調.教而出,至于外人麼,即便偷學,也絕不可能練到如此地步。」
陳衛東一听這話,不禁暗暗好笑,任你個死鬼再奸猾,終究還是上了老子的當吧?~嘿嘿,你再聰明,外星黑科技這種東西你想得到麼?~
「陳兄弟。」崇越忽然擺正表情,朝陳衛東一拱手道︰「既然你身懷佛道二宗的絕學,想必一定是江湖道的後起之秀,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見諒。」
「你說吧。」陳衛東猜不透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不禁有點好奇。
「實不相瞞,我就是三元劍宗的門人弟子,一個月前,我路過江臨,拜會本門前輩,卻不料遇上了一伙道貌岸然,奸詐無恥之徒,被他們害得險些丟掉性命。」
「然後呢?」陳衛東一邊听一邊暗暗搖頭,他女乃女乃的什麼叫「險些丟掉性命」?你不是已經掛了麼……
「然後,那伙人將我打成重傷,卻又留了我一條命,我重傷之下無力跋山涉水,尋找本門前輩,只能先找到這家醫院,先治療外傷。」
「嗯,後來他們是不是又派了一個精通鬼神之道的人前來加害于你,然後你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崇越點了點頭︰「陳兄弟果然是聰明人,事實正是如此,那幫家伙一向自居為名門正派,想不到背地里竟然修煉鬼神之術,我真是看錯他們了!」
「了解。」陳衛東抿了抿唇,忽然豎起一根手指,「兩個問題,第一,你說他們是名門正派,那他們為什麼要跟你起沖突,甚至不惜暴露身份,用鬼神之術去害你?」
「我……」崇越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我發現了他們的一樁大陰謀,具體的你就沒必要知道了,總之他們有非殺我不可的理由,而且還要栽贓陷害我,讓我身敗名裂,真是好歹毒的做派!」
「好,那第二,他們到底是何門何派,你能明說麼?」
「這個倒是可以告訴你,這伙人是茅山教的,與我們三元劍宗同屬道宗子弟,想不到背地里男盜女娼,盡是一幫混.蛋無恥之徒!」
陳衛東點點頭,心里不禁好笑,這個崇越大概是太激動了,罵起人來口不擇言,什麼什麼男盜女娼啊,就算人家把你殺了,頂多也就是個凶殘成性的罪名,不至于這麼編排人家吧?~
「陳兄弟,我這個不情之請呢,說來也簡單,你既是我三元劍宗的弟子,那麼同門之間,我請你代我遞個口信,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
「哦,好,請說。」陳衛東心里頗有點忐忑,……什麼什麼三元劍宗啊,老子至今連三元劍宗的大門往哪邊開都不知道呢,又怎麼幫你遞什麼狗屁口信?
「有人回來了。」崇越警覺地側了側腦袋,又回頭道︰「這件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我稍後再跟你細說,你先跟那女醫生周旋,盡早離開此地,去太平間等我,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太平間?」陳衛東脊後忽然冒起一陣涼氣。
他女乃女乃的,這家伙突然提出這麼個要求,到底是鬧哪樣兒?太平間……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