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意思,我現在在人民醫院,你來吧。」陳衛東露出了笑意。
「人民醫院?你……你受傷了麼?嚴不嚴重?」肖菱瞬間緊張起來。
「沒,我好得很呢,你速度點兒吧,這里還有個案等著你處理呢。」
「案?」肖菱皺起了眉毛,「什麼案?」
「有一幫混社會的沖進住院部,意圖威脅加害住院病人,本熱心公民現在打電話向警察同志報案,請警察同志速來。」
「你……你就為了這事兒?可這一般歸治安大隊那邊管啊,我們刑偵隊原則上不處理這種案。」
「治安大隊?」陳衛東笑了笑,道︰「那你知道這伙人是誰的手下麼?」
「你……什麼意思?」
「實話告訴你吧,這伙人是宋東強的手下,宋東強的哥哥是誰,我想就不用贅述了,我打110報案,哼哼,你也說了,這類案都歸治安大隊管,那麼這伙人最後會是什麼下場,你我都心知肚明,還需要我再多解釋麼?」
「OK,我現在立刻過去。」提到公事,肖菱的語氣立刻正經起來。
陳衛東掛掉電話,向護士站走去。
鄭微正在輕言安慰幾名受驚的小.護.士,沒有發現某人來了,一名齊劉海的小.護.士面對著外面,正好看到某人朝這邊走來,立刻忍不住驚呼︰「鄭醫生,他……他又來了!」
「放心。沒事的,他是好人。」鄭微拍拍小.護.士的肩。笑道︰「你瞧,那幫壞蛋不是全被他制服了麼,你不信他,總該信我吧。」
「就是。」另一名留著馬尾辮的護士也幫腔道︰「小茹,不是我說你,瞧你這點兒出息,以後還怎麼做護士。」
「我……」齊劉海的小臉登時漲得通紅。
「好啦。」鄭微打了馬尾辮一下,笑道︰「小茹年紀小。膽小,你這個當姐姐的應該多鼓勵她啊,哪有這麼說話的,真是不像話。」
「嘻嘻,她沒事的啦。」馬尾辮擺擺手,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盯著外面的陳衛東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了賊兮兮的笑容,「咦我說微微姐,這個人跟你什麼關系啊,我看他長得還挺帥的麼,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別瞎說!」鄭微俏臉微紅,拒不承認。「我跟他頂多算是普通朋友,不信你明天問小靳,他第一次入院的時候,我差點把他趕出去呢。」
「好吧。」馬尾辮撇撇嘴,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
鄭微知道。這種事情通常都是越描越黑的,因此也懶得解釋了。直接起身離去,讓這幫小丫頭好好八卦去。
「怎麼樣,電話打好了?」
「嗯,聯系了一個朋友,讓她來處理這事兒,效果應該會不錯。」
「好吧。」鄭微沒再問那個朋友是誰,而是轉移了話題,「我听說,你那天把何公從車里拖出來一頓暴打,事情鬧得可大了呢,怎麼他沒找你麻煩?」
「找了,只不過我這個人比較滑溜,他一直找不到我。」
「好吧,那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事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唄。」陳衛東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
「你呀,做事總是這麼沖動。」鄭微白了他一眼,勸道︰「何峰這個人,我知道一點,說一聲睚眥必報絕不為過,你可要小心一點。」
「嗯,多謝鄭博士提醒,我一定會嚴加防範的。」陳衛東哈哈一笑,就此含糊過去。
鄭微一看他這副樣,就知道自己的話他沒听進去,不禁有些郁悶……這家伙怎麼就這麼自大呢,真是的,男人啊都這樣,死要面的生物……
「不說這個了,換個話題,你姨父最近身體怎麼樣了,還好吧?」
「好著呢,沒事總愛往古玩市場那邊轉,上次還問我,那個姓陳的小伙怎麼不來這里擺攤啦?是不是城管把他趕走啦?微微你怎麼不幫幫他啦?真是的,問得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啊哈哈哈!」陳衛東笑得肚都疼了,「你姨父真這麼說?」
「那可不。」鄭微撇了撇嘴道︰「你上次賣給他的那些符紙,據說效果非常棒,只是數量有限,他已經快用光了,上個禮拜還跟我說呢,就剩下一張啦,無論如何也不能隨便亂用,我去看的時候,他居然把那張符夾在《時間簡史》里,藏起來了,要不是林伯跟我說,我都不知道呢。」
陳衛東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你……你姨父真逗,不就是一張明心靜氣符嘛,沒了跟我說啊,又不是沒有我的聯系方式。」
「你不是換號碼了麼,上上個禮拜我給你打電話,也沒打通啊。」提起這茬,鄭微還微微有點來氣。
「哎呀,不好意思,這是個意外。」陳衛東尷尬地模了模後腦勺,訕笑道︰「這段時間一直有事兒,怕原來的朋友找,就先辦了個新號碼用著,原號沒丟呢,等我回去就重新開。」
「誰管你開不開。」鄭微白了他一眼。
「咳……那啥,明心靜氣符是吧,晚上回去我多畫幾張,明天交給你,你幫我轉交給你姨父,告訴他,不用省,這玩意兒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嗎?」鄭微眼前一亮,「那我可真跟他夸這個海口了,到時候你要是坑我,我就……」
「豈敢,豈敢。」陳衛東趕緊舉手投降,「我坑誰也不敢坑鄭博士啊,以您在醫界的關系和影響,以後萬一我有個大病小災的,還不整死我。」
「去你的,我有那麼心胸狹窄麼?」鄭微忍不住給了他一下。
「Nonono,一點也不。」陳衛東認真地搖了搖頭。
鄭微不禁暗道奇怪,以她對某人的了解,這句話一定有問題!
果不其然,在她測量了一下某人視線的角度,以及目光最終投射在自己身上的位置之後,她終于明白了某人那句話的最終含義。
這個魂淡!果然還是改不了流.氓習性!!
陳衛東察顏觀色,暗道不妙,忙轉移話題道︰「對了鄭醫生,小婕媽媽的傷怎麼樣了?嚴重不?」
「有點麻煩。」鄭微一听他提起正事兒,表情立刻正經起來,「那幫人下手太狠毒了,左腿粉碎性骨折,以目前的醫療手段,對這種程度的傷還沒有太好的辦法,治肯定是能治的,但恢復後的情況不容樂觀。」
「這樣啊。」陳衛東點了點頭,看看左右沒人,便放低音量道︰「如果我說……咳,只是如果,我能讓她恢復健康,重新站起來,你信不信?」
「你……」鄭微驚奇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流露出一絲欣喜,「我信!你要怎麼做,需要我配合嗎?」
「不需要,這跟上次的情況不一樣,阿姨又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犯不著鬧出那麼大的陣仗,我半夜悄悄地去治,治好了之後,你就跟她說,是你的功勞,不就OK了麼。」
「那怎麼行!」鄭微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你還好意思提上次?那天完事之後,你倒是舒服,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可慘呢,被一幫同事圍起來問,第二天甚至還有記者來采訪,可把我弄得月兌了層皮,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咳咳……不好意思啦,這不也是咱當初說好的麼,莫非你想反悔?」
「那倒不至于,只是我想不通,你既然有這麼好的醫術,為什麼不投身杏林,正正經經地去救死扶傷呢?」
「我?救死扶傷?」陳衛東苦笑了一聲,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醫生,那是一個崇高而偉大的職業,他姓陳的不過是一個手上沾滿鮮血和人命的屠夫,哪好意思自居為救死扶傷的天使?
當然,這些就沒有必要跟鄭醫生說了,沒得嚇壞了人家。
「那啥,就這麼說定了,我去治,你把事情扛下,OK?」
「好吧好吧,隨便你了。」
二人正聊著,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不多時便趕到了這一層。
「陳衛東!你真的沒死!?」肖菱上來就是一嗓,音量超級大。
走廊上前前後後的人都有點被嚇到,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
作為當事人,陳衛東真想一巴掌捂住肖大警花的嘴……這他娘怎麼說話呢,怎麼听著這麼晦氣啊!!
「陳衛東你這個混.蛋!」肖菱見某人不答話,立刻撲上來一頓亂拳,力道甚是沉重。
鄭微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這……這是鬧的哪一出啊?不是說好的找朋友幫忙麼?瞧這二位見面時的「見面禮」……唔,他們真的是朋友???
陳衛東沒有閃躲,也沒有還手,反而挺起胸膛坦然受了肖菱一頓打,反正這貨自從練了金剛不壞經之後,皮糙肉厚的,就算肖菱使出全力,充其量也就是給他撓癢癢。
「你回來多久了,為什麼現在才聯系我?」肖菱打夠了,也就歇了手,跟沒事人一樣替陳衛東把皺了的背心拉平,皺眉道。
周圍人不禁狂汗,暗道這妞兒不會是有精神分裂癥吧?莫非自己走錯了地方,這里不是市人民醫院而是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