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膝蓋想想也知道這東西是誰放的。////
賀天捏著那只明顯寫著治療胃病的藥,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是什麼時候微微上揚起唇角的。
誠如他所說的,不是他不給她藥,而是他真的沒有治胃病的藥。當然,不喜歡吃藥是真的。是藥三分毒,他不喜歡這種為治療一個器官為另一個器官長久累積毒素的感覺。而且不知道怎麼搞的,但凡是胃藥很少有包糖衣的那種或者是膠囊,總是極其苦澀的藥片子,真是一片吃下去半天那味道都在舌根處打轉兒,嚴重影響人的食欲!
而當他展開那張不知道從哪個可憐的本子上,以極其粗魯的手法撕下來,帶著嚴重‘大塊鋸齒形’毛邊的紙時,雖然唇角的笑意沒變,但卻已忍不住皺眉。
怎麼會有些人當真把小時候的壞毛病一個人不落的帶到了現在?就她這隨手撕本子的習慣,姚伯母真是不知道和他抱怨了多少次。隨手亂扔東西,但凡東西經她手就必須要做好永不相見的心理準備。房間更是隨著年紀的增長持續性凌亂!當然這都不算最讓人忍無可忍的。那還要當數她的課本。
她可是個女孩子!他簡直沒見過哪個女孩子的課本像她的一樣!那簡直就是一冊子爛狗肉!他真想問問她把自己一拎起來都往下掉碎片的書是怎麼了?或者,她那只不自覺搓卷動書頁的手,可不可以不要把書頁都卷成‘自然卷’式拉花?還有,他怎麼不知道她小時候如此有繪畫天賦,尤其是語文課本,只要是帶頭向的人,她都會給人下面配上動作,或者干脆騎上極其拉風的交通工具!
真正拿這一身壞毛病的丫頭沒辦法的是,誰讓她除了數學應用題是腦白痴以外,其他每門成績都接近滿分式兒的優秀!
賀天覺得,他還不是楚贏心的兄弟姐妹,可是卻已經對她的生活習慣和壞毛病一一了如指掌!雖然他根本不想了解,但是有些東西卻是悄然植入你心的,讓你甚至來不及發現這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變成了你生活習慣的某一部分。
不過要是以後他閨女這樣,他一定會給她改掉這種毛病!女圭女圭要從小抓起,不能因為成績好就可以容許一些小毛病,小得瑟。別說是孩子,以後他的女人也一樣要改。
而此時,賀天手上的那張紙可真是讓他忍不住唇角狂抽!
只見上面寫著︰鐺鐺鐺鐺——賀二!當你看到這瓶藥的時候相信你也拿到了這張紙!有關藥的劑量問題,請看瓶身說明!請務必按照成/人用量服用!切勿模仿兒童!雖然我不能監督著你吃,但是老天爺幫我監督著呢!不吃的人是小狗!還有,表用茶水吃藥!會減半藥效!以後也不許再和冷茶!
一張簡直可以堪稱‘表情豐富’的紙,輕易的讓賀天想到楚贏心寫這紙條時凶巴巴的臉。唇角的笑容一再上揚。因為看的太認真投入,甚至連腳步聲他都沒听到。
「賀教員。」站定腳步的葉芸看到當賀天扭頭的時候,眸色間原先還凝著一絲淡淡的溫情和笑意,可是在看到她後卻順手把紙折了折的放進口袋,英俊的臉上重新恢復了公事公辦的表情。
「葉醫生有什麼事麼?」
葉芸視線停留在他那只握著藥瓶的手上,心知肚明這藥既然是從她醫務室拿走的,那麼他剛剛又是在對著誰的東西發笑!
是的,笑!
她幾乎沒見過賀天這麼笑過,更別說對她這麼溫柔的笑了!
從她認識他起,這個冷峻男人向來是不苟言笑的!可是他卻對著一張紙在笑,而且還笑的這麼溫柔!簡直生生刺痛了她的眼!真是讓她越發的覺得楚贏心的不一樣!可是她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
「我听說你胃痛,想說下班後過來看看你。能不能給個面子,一起吃頓飯?」
「小毛病而已。」賀天說話間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等會回來還有些事要做,午飯我打算隨便吃點就好。」
拒絕之意已經很明顯。
「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或者說你是打算開始避著我,討厭我了?難道以後我都不能和你坐在一起吃飯了嗎?」葉芸的話讓賀天微微蹙眉,眼見他只要張嘴定然就是對她的拒絕,葉芸深吸一口氣,垂下微微顫抖的睫,像是在努力控制著什麼情緒似得,喉嚨輕涌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掩嘴偏過頭去時,眼圈已是紅的!
這讓賀天的眸子微明了一下後,隨之沉了下去。
「是不是有什麼事?」感覺到她的不對頭,賀天輕聲問道。任何他再冷淡,她終究是這里的人,為這里做過太多的事,也幫過他很多忙。他還不至于冷酷到除了掙錢和訓練就不管任何人的死活。
葉芸深吸一口氣,「上午的時候我接到了家里的電話,我媽媽被查處了癌癥。是晚期……」
賀天一怔,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眉心越發皺緊的問,「這件事,葉峻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