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心里很清楚,楚贏心說的半點也沒錯,如果她因為一時的怒氣而把這些東西隨處亂丟的話,到時候倒霉的還是她,賀天更是不會讓她再輕易留在這,就照他說的那樣,他是同意她留下了,但是也會隨時請她立刻走人!
但是!她給她拿的東西她才不要吃呢!
在楚贏心離開後,寧紗朵提著手上的飯菜就準備往垃圾桶里扔,卻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我還是勸你不要扔的吃了比較好。////」
寧紗朵轉頭,看到江子琛從大樹後面走出來,手插著褲兜的邊走邊說,「你也知道今天的運動量很大,這種運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以後的每一天都會這樣。況且你一天都沒吃飯,要是今晚再不吃的話明天說不定你就從*上爬不起來了,更別說堅持訓練了。這不是生氣的時候,如果你真的想要留下來的話,就別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雖然我認為你還是回家做大小姐更好一些,寧小姐。」
江子琛臉上‘衷心’的提醒讓寧紗朵把那飯菜讓石頭台階上一扔後冷哼道,「呵,我就感到好奇了,你不是喜歡楚贏心麼?或者說……你應該是喜歡楚贏心的吧?既然喜歡又怎麼會把她讓人賀天?你居然可以這麼輕易就把感情讓出去了,真是不知道你們男人的喜歡到底有幾分真的,又有幾分虛情假意!」
那雙漂亮的眸子間不是沒有諷刺的。不過這諷刺就算再明顯,江子琛也並不介意,甚至可以說是不在乎。
「其實你說錯了。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最大的心意莫過于希望她幸福,就像是一朵美麗的玫瑰花,寧可它生長在玫瑰園里每天去看它,為它澆水,也別把它摘下來看著它枯萎。我是喜歡贏心沒錯,但是如果她喜歡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或者我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那麼她就不會幸福,如果把一個每天都愛笑愛鬧,很活潑的女孩子變成一個只會哀怨的人,那樣有什麼樂趣?本身我喜歡的就是她的開朗,而不是面對著我時仇大苦深。」
雖然他深深的嫉妒,甚至怨恨過,但是還好他明白的不算太晚,沒有給她造成痛苦的可能。他一直都希望她像個小公主似得開開心心,哪怕沒心沒肺一點也好。這樣看著她,心情也會變得好。
若是做*沒有可能的話,那為什麼還要拒絕一個可以讓自己感到開心的朋友呢?
寧紗朵嗤笑,「你可真高尚!天天去替別人的玫瑰膠水,我可做不到!」
江子琛抱臂,「寧小姐,別讓你的喜歡變成一種狹隘的佔有,甚至是一種玉石俱焚的毀滅,退一步海闊天空,大家還有繼續相處的余地,難道非要鬧的那麼難看嗎?如果你尚且還有一絲可能的話,那麼積極的追求倒也沒有錯,可是賀天和贏心都已經結婚了。你還這麼做垂死的掙扎有意思麼?當然,就算他沒有結婚也不會喜歡甚至是接受你,他是一個喜歡把心思隱藏的很深的人,但卻也是個非常這麼執著固執的人,要是他喜歡一個人定然會一心一意,負責的對她好,若是不喜歡一個人,任由那個人怎麼努力都沒有用。如果你現在敞開心胸接受一切的話,大家還是朋友難道不好麼?何況你和贏心本身就是那麼多年的朋友,我听說你們的感情很好,本身賀天就沒有接受你,他有選擇的權利,而她當然就有接受的權利,這放在哪里都不需要受到道德的譴責,只是你自己過不了這個坎,是你嫉妒她,所以才會覺得是她搶了你的人,其實根本無關‘搶’這個字眼。」
有時候某些道理很淺顯,很分明,似乎連孩子都知道應該怎樣去做才是最正確的,卻反而陷局者迷的看不清事情的真相,折磨了別人卻反而是在折磨自己。
這件事的確不關他的事,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家也是有交情的,更何況他覺得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就算他不了解她,贏心最好的朋友肯定為人也不會差了。所以他不願看到她這麼痛苦,她也該擁有一份屬于自己的感情,而不是把自己糾纏著在痛苦和怨恨中不可自拔。
尤其她固執的決定留在這里時,形單影只的身影讓他覺得很同情,也很惋惜。
「難看?」
寧紗朵輕哼一聲,就像听到了世界上極好听的笑話一般聲音幾乎變調,「到底是誰讓這整件事變的難看的?你居然說是我?是,你說的沒錯,賀天是沒有接受我!我也沒有拿刀逼著他一定要接受我。可是他們是在干什麼?他們居然偷偷的好上了!但凡楚贏心把我當朋友,她也不應該這麼瞞我!這是對我好麼?怕我知道了後受傷,難以接受?那我現在就能接受了?我寧可她實話實說,也別把我當成一個傻瓜!你那種感覺你知道有多難受麼!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唯獨你不知道,別人背後在嘲笑你你居然還不知道是為什麼!你知道當我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又多不可置信麼!我最好的朋友居然背叛了我!我曾經是那麼的相信她!可是現在!以後我還能相信誰!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什麼東西是值得我相信的?」
說到這,寧紗朵慢慢蹲子,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聲音明顯帶了一絲哽咽的哭腔,仿佛在自己熟悉的朋友面前她偽裝的像個鋼鐵俠,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她似乎更容易敞開心扉。
那感覺很酸楚,很苦澀。就像是吃了極苦的黃連。
「我知道,我留在這里的行為很可笑,人家都已經在一起了,人家都已經結婚了,我還留在這干什麼?可我就是不甘心啊!我不甘心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和賀天在一起,還想把他搶過來,而是我不甘心,所以才想要看看,想看這份所謂的真愛到底是怎樣的,他們又能維持多久!我不甘心,她為什麼要這麼騙我,我覺得這是她欠我的,我要留在這跟她討回來,要折磨她的心,讓她就算和賀天在一起,也沒法心安理得過的開心!可是,我以為我真的做會開心,看到她痛苦我會覺得痛快極了!但我一點也不開心,你也知道,楚贏心最厲害的就是那雙眼楮,只要她用那種復雜的眼神看我一眼,仿佛在說︰‘寧財神,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就會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做,我離開會不甘心,可是留下卻又覺得痛苦,其實剛剛她給我送飯的時候,我明明就恨她恨的要死,可是我的心卻在滴血!在食堂的時候我把粥潑在臉上,有那麼一瞬間我是覺得暢快極了!可是她越是這麼不反抗,我偏偏恨不能她跳起來和我打一架!也不要這樣!可是她不反抗我心里窩火,她反抗我也窩火,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又想要干什麼……我真的很討厭現在的自己,我覺得現在的我惡毒的簡直讓我討厭!」
說到最後,可能連寧紗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口不擇言的說什麼。
她坐在樓梯的台階上,肩膀一聳一聳的就像一個找不到家的無助孩子,江子琛走上前也像她那樣坐下,微微遲疑了一下,卻還是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要是覺得難過和委屈的話,想哭就哭出來吧。一些事在心里憋久了會生病。」
寧紗朵是真的繃不住了,但凡是一個可以讓她倚靠的肩膀,她便一頭扎進他懷里,手揪著他的衣襟,從剛開始的顫抖嗚咽到後來干脆歇斯底里的哭出來,好像要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完一樣。
就听江子琛在她耳邊說,「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嗎?其實你痛苦的原因並不是賀天不接受你,也不是楚贏心背叛了你。而是你真的想要恨他們,卻恨不起來。因為你心里也像我一樣的清楚,賀天是那種濫情的男人麼?不,他不是,也許他在你眼里唯一做錯的事就是他喜歡的那個人不是你,而是情有獨鐘的喜歡了贏心。這是他的錯麼?你該知道,若是感情的事可以把握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傷情的人了。而賀天身上真正吸引你的不也正是他的責任感,他的擔當,他的冷漠卻充滿了睿智嗎?他一直都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什麼,並且從未改變過的一直都在認真的去做,哪怕贏心一開始喜歡的那個人不是他,當這樣的男人終歸是令人無法抗拒的。如果他是個濫情花心的男人,吃著碗里想著鍋里,和楚贏心在一起還偏偏出來勾搭你的話,這樣的男人你真的會要麼?」
寧紗朵在他懷里的哭聲漸漸小了起來,江子琛知道,她有在他听說。
有就好。他以前听人說過,在女人耍小性子的時候千萬不要和她講道理,但是他卻覺得凡事並不是絕對的,不管她能不能听進去,至少該說的他想要說到。他也相信,現在她需要一個說說話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幫她疏通一下心緒的人。
當然,身為指導員,他似乎也就只有這麼點能力了。
所以這也是贏心鄭重的拜托他,希望他幫這個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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