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賾倚在窗前,跟大樹發微信。()大樹發來的第一條︰「鄧大夫,我對不起你的重托!」
書賾心里咯 一下——難道是松果出事兒了?
微信下一條︰「吃飯時家里來了個鄰居,我跟我媽去招呼了一會兒,就把松果放在飯桌旁……就這一會兒沒看住……她就成這樣了∼∼」
下一條對話,顯示圖片傳送。
書賾在這幾秒焦急的等待中,開始胡亂猜測,燙著了?磕著了?還是打碎了碗割著了?
待到圖片顯示出來,書賾看後突然捂住了嘴……
照片里沒有人物,只有人體的某部分。
那是一個半圓形的小肚子,真真是半圓的,看起來還很圓潤……
肚子的下面,就見一溜連肚臍都遮不住的褲腰……
肚子的上面,有一只大手,掀著肚皮上的衣服,另有一只小手兒,好似在掙扎著把衣服往下扯……
肚子的中間,一個小手伸開五指,欲蓋彌彰地遮著肚皮……
書賾笑得肩膀抖來抖去,臉都憋紅了。
大樹又發來一個對手指的表情,「要不要給她買點兒童健胃消食片?」
書賾忍著笑意,艱難地回復了她兩字︰「不用。()」
「我怕她積食啊。」
書賾鎮定了許久,然後咬著牙,才能正常打字︰「沒事的,下午讓她多吃個水果,運動一下就好了。」
「好吧。」
過了一會兒,書賾以為她不會再來消息了。卻見微信上顯示一段語音。
她帶上耳機,點開。里面立馬傳來松果的大笑和尖叫。另一個聲音倒顯得惡狠狠的,「你給我過來!跟你媽說說!你怎麼把肚子吃成那樣了!」
「啊∼!」又是一陣某吃貨的嬉笑和尖叫聲,松果像是湊近了,扯著嗓子大喊︰「媽媽∼!媽媽∼!大樹壞∼大樹她掀我衣服∼!啊!」
下面是一片混亂……
「讓你打小報告!」「啊,哈哈∼媽媽∼」「讓你貪吃!」「嘻嘻∼」「還敢不敢了∼!」「不要∼!不要∼!啊∼哈哈∼壞大樹∼女乃女乃∼」
還有一個婦人的聲音,「你別鬧她∼!她剛吃完飯,弄得她不消化!」
「媽!你看看她把肚子吃成什麼樣了!」「那你還鬧她!把碗洗了去!」一個稚氣的聲音適時的諂媚︰「好女乃女乃∼」「嗚嗚,都欺負我∼」
語音的後面,是一個大哭的表情……
一段語音,書賾翻來覆去的听了四五遍,最後不得不咬著拳頭,才不至于笑得太夸張……
鄧父給了妻子一個眼神,然後朝倚在窗邊的女兒努努嘴,鄧母接收到信號,抬頭狀似不經意般瞄了書賾一眼,心里那火氣就不受控制的噌噌地往外冒!
——鄧書賾!端莊!端莊!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捧著著手機笑得像朵大月季花!真給我丟人現眼!
看著書賾那旁若無人痴笑的模樣,鄧母實在忍無可忍了!她假意咳嗽兩聲,尖著嗓子作刻薄狀,酸嘰溜地道︰「再咧!那嘴角就扯到耳朵後面了哈∼」
書賾如此,便不再遮掩,放肆的笑了出來。()
她拿著手機,給兩老人細說松果的壯舉。
兩老人听後也是樂不可支。那段語音又被狂點了七八回。
病房里飄蕩著歡樂的泡泡……
那吹泡泡的,卻是那遠在幾百里之外的小吃貨同志。
下午,書賾終于忍不住心里的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給大樹打了個電話——當然,以詢問女兒的名義。
「松果呢?她的肚子消下去了嗎?」
王崟焱沒好氣的道︰「不知道!」
「嗯?怎麼了?」
「我媽帶著松果走街串巷地炫耀去了!讓我在家看門兒!還給我安排活兒,洗衣服!摘韭菜!」
「呵呵,你這是在抱怨啊。()對了,松果沒鬧騰吧?」
「您指的是哪方面?!您自家的孩子您還不清楚麼!」王崟焱開始細數松果的惡劣行徑︰「晚上她睡的比狗晚,早上卻醒的比雞還早,關鍵是她也不讓我睡覺。我睡個覺她就對我各種‘蹂躪’!你家雞血是不是不要錢啊,臨來之前你給她打了幾斤?!」
「而且,除了吃飯、睡覺,我基本見不著她人。吃完飯就被我媽帶出去和鄰居家的孩子‘PK’。讓我留在家看門、干活還要做飯。飯做好了還要打電話兩人才知道回來!玩野了都!根本不著家!」
「還有,這才多長時間啊,她就擁有了若干仰慕者。鄰居家兩小孩為了能和她坐一條板凳,大打出手,都在地上打了滾!每次跟我媽‘凱旋歸來’,她兜里都塞了一大堆小孩送給她的
‘定情信物’,我的書桌都給擺滿了!而且!匪夷所思的是送東西的男孩女孩還都有!」
「洗個澡還不讓我在旁邊,只讓我媽洗。我給送條毛巾,她就放聲尖叫,跟我把她怎麼的了似的,當我稀罕她那副天使身材啊!德行!」
「這還不算,她仗著我媽寵著她,她就狠勁兒的欺負我……」
書賾靜靜地听著大樹的各種抱怨,也不插話,只是嘴角卻禁不住的上翹……
這頭兒,王崟焱說的口沫橫飛,不覺竟有些口干,突然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這才訕訕停下來……
「就這些?沒有了?」書賾問得意味深長。()
「嗯∼先這些吧。」王崟焱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那好。等她回來我替你教訓她。你看是吊到樹上拿鞭子抽她三天三夜,還是老虎凳辣椒水的伺候呢?」書賾說的似乎很正式、很嚴肅。
「呃……啊?!……哦……」王崟焱被她的回答噎住半天。
看不到鄧大夫的表情,從她的語氣里也听不出她的態度,王崟焱有點忐忑,她說得過了吧?惹人家媽媽不樂意了?開個玩笑麼。
王崟焱趕緊補救。「那個,也沒有啦,松果還是很乖的。她知道幫我媽做家務,雖然經常幫倒忙……她還給我媽捶背,吃飯也從來不挑嘴,就是吃的有點多……除了淘氣點,也不哭鬧,很听話,當然不是听我的……」
書賾听她一改之前理直氣壯的絮絮叨叨,馬上像說錯話般的唯唯諾諾,話風瞬間就轉了180度,她一時繃不住,差點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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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書賾心情大好,嘴角微揚,走回病房的腳步也輕快起來。()
鄧母見她進來,撇了撇嘴,道︰「松果怎麼樣了?可把人家鬧翻天了!以前跟著我們的時候也沒這樣啊!」
語氣里也听不出是嫌棄,還是遺憾,或者妒嫉?
書賾一愣,心想你怎麼知道我去打電話了?
鄧母不屑的勘破她的疑惑,「哼!你照照鏡子去!‘春暖花開’都擺在你的臉上了!還用說別的麼!除了那‘根兒’樹,還有幾個人能讓你這樣?!沒出息!」鄧母不忿,又(色色小說
「我就問問松果的情況……」書賾還真有沖動去照照鏡子……真的∼有那麼明顯麼?她的臉上不禁有些赧然。
鄧母看她臉紅心虛的樣子,氣就更不打一處來,繼續狠狠地數落︰「兩人鬧個別扭吧,你就跟家里人甩臉子!一張臉冷得掉冰凍茬子!兩個人和好了吧,哼!那臉上∼哼,我就不說了……」
鄧父趕緊閉上眼,裝著睡覺——火藥味出來了,還是躲遠點保險。
被媽媽說得,書賾越發臉紅,開口想要爭辯幾句,可是卻說不出什麼義正言辭的理由,況且她本就心虛的很。于是趕緊拿了兩個隻果,借洗隻果躲進了洗手間。
其實也沒有多明顯吧,只是大樹這人太讓自己拿不準,所以自己才會過于在意吧。就像是一塊寒冰不經意的被融化,那種又要冰封的感覺不再想經歷,因為……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承受那溫暖後的嚴寒……
書賾對著鏡子,喃喃道︰「那就,不要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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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和松果在屋里嘻嘻笑笑,歡樂不斷。
王崟焱怨念地在屋外搓著松果剛換下來的衣服,心里的不滿就像盆里的洗衣粉泡泡一樣,越來越膨脹!
自從松果來了,她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簡直淪為了做飯婆子、洗衣婆子!
她以前回家時享受的榮耀待遇就如同前世的奢華,一去不復返!這讓她情何以堪∼!
王崟焱正在這對著盆里的水「顧影自憐」,就听見王媽媽叫自己進去。
「你看看。這個怎麼辦?」王媽媽詢問王崟焱的意見。
王崟焱一看便了然。她緊緊皺著眉頭,沒有說話,面色有些微不可察的懊惱——鄧大夫這是什麼意思?沒有拿自己當朋友?還是覺得自己很在乎錢財?!
說實話,王崟焱很是反感,雖然她還算理智,但也是覺得有點被侮辱了的意思,即使她很明白鄧大夫絕不是樣的想法。
「要我說,這錢咱不能要。松果來家玩不是什麼大麻煩事兒,咱不能平白無故要人家錢。」王媽媽手里拿著一疊錢,說著自己的看法。「這就是幫個忙,誰家沒點急事兒呢。你在外面,好不容易處個朋友,以後肯定還有麻煩別人的時候。不能用錢來往啊。而且呢,松果這麼可愛,倒找錢讓我帶著她我都願意。」王媽媽愛戀的模模松果的頭。
「嗯。」王崟焱很同意媽媽的看法。
說著,王媽媽便要把錢裝回松果的小書包里,松果一听就急了,緊緊摟著書包,向後退了幾步,把頭搖得像拔浪鼓般,道︰「不要,我不要。媽媽說這是給女乃女乃的。松果不能要!」
松果革,命工作者般的表情,讓皺著眉頭的王崟焱也不禁微微緩了神色。
縱使王媽媽和王崟焱說破嘴皮子,松果誓死不松開她的小書包,她眉頭皺的緊緊的,面部擺出個「囧」字,小嘴一扁,哭唧唧的道︰「媽媽說一定要給女乃女乃的……我不要,我不要∼你們再給我……再給我……」她哼唧半天,才找到「威脅」的方式︰「再給我……我就哭啦∼哼哼哼∼」說著,嘴角一耷拉,委屈地眼看就要「下雨」。
王媽媽哪里舍得,把手里的錢塞給王崟焱,趕緊去哄松果。
王崟焱拿著那燙手的鈔票,嘆了口氣︰「媽,這錢你拿著吧。別駁了人家的面子。以後我會慢慢還人家人情的。總歸朋友相處也不急于一時。」
王媽媽抱著瞬間眉開眼笑的松果,只能妥協。
只是,轉過身,王崟焱卻還是耿耿于懷。——哼哼,鄧大夫,給錢是麼!不讓你上點火真對不起我心里的不痛快。來日方長不是麼!
作者有話要說︰俗話說︰十五的月兒十六圓……所以十六的晚上我更文嘍∼∼∼
今晚加班到9點,回來又洗了個大床單,收拾利索自己,趕緊爬上來拾掇一下碼的文,這可是我午間休息時擠出來的時間寫的……
真的是不容易啊。
工作行業的原因,年前年後是最忙的時候。2013年,我又有眾多的個人計劃,所以更文慢是一定的。
所以,有耐心的朋友,謝謝啦,我會負責任的寫,絕不棄坑,絕不應付,畢竟這也是我的心血……
沒有耐心的朋友呢,非要棄我而去,我也只能說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壯士,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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