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梁楓就把王崟焱從被窩里挖出來,逼她從鄧大夫那弄清楚了謝韻秋的上班表,然後顧不上吃早飯就跑去醫院「蹲點」。
可悲的是,接連兩天,謝護士長像是有感應般,輕巧的躲開了她的追蹤。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她才在醫院的某處小旁門附近堵到了謝護士長。
謝韻秋正「鬼鬼祟祟」的走到一輛車旁,左顧右盼見沒有什麼可疑之人,放下一口氣,剛要打開車門坐進去,身後冷不丁竄出一人,伸手將半開的車門狠狠地甩上了。
這突然的變故嚇得她差點尖叫。
「你這左看右看的,找誰呢?」梁楓咬著牙問道。甫一見到謝韻秋縮頭縮腦的樣子,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是防誰呢!之前想好的措辭全都讓心里的怒火燒成了灰。
謝韻秋一臉的尷尬,「啊,你怎麼在這兒?呵呵,好久不見……」
——裝,你給我再裝!
「嗯哼,是好久不見!自從你從酒店逃了的那天!」梁楓挑釁般的盯著謝韻秋。
「呵!那天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再提沒意思!」
「過去就過去了?你說的到輕巧。」
「你還想怎樣?難道說那天吃虧的是你?我佔你便宜了?」
「……」梁楓卡殼了,確實是她理虧。
謝韻秋拉開車門就要走,又被梁楓一把拽住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的。我想跟你好好談談。」梁楓有些急眼。
謝韻秋擰起了眉毛。「談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一次的失控算不了什麼。我也沒有讓你負責的意思。就這樣吧,我沒放心上,你也別老拿它當回事兒,OK?」
「這不是簡單的我要對你負責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就……總要……我其實……對你有些……要不然也不會……沒……控制。所以……你……可以……能不能……別……」為了完整的表達自己的意思,梁楓一張老臉憋得通紅,結結巴巴,磕磕絆絆地說完,卻一個關鍵詞都沒有。
但是謝韻秋倒是輕易地理解了她說的意思。心里嘲笑自己,一夜#¥情之後,不但被人佔了便宜,還被賴上甩不掉了?謝韻秋啊謝韻秋,你這是「作」的什麼事兒啊!
最終,梁楓還是沒有把人留住。失戀的她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溜達。也巧了,正趕上這深秋的一場急雨,給淋了個結實。回到王崟焱這兒的時候,渾身上下只有匆忙中放進一餅干袋子里的手機是干爽的。
她心中咒罵不已,覺得自己就是跟這個城市犯沖。即使不甘心,她也只能坐上了回去的飛機。畢竟請假的時間在那兒。
鄧大夫對于大樹跟她打听謝韻秋的值班表很不解。她不知道兩人會有什麼交集。最近兩天她偷偷觀察謝韻秋,發現她確實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心里有點吃味。難道說……?但是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
可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心里想的是一套,做的時候,就會偏離自己的初衷。
比如,今天,鄧大夫趁午飯時,狀似不經意地問起謝韻秋怎麼會認識大樹?兩人很熟麼?
謝韻秋倒是一愣,欲蓋彌彰地避開問題,「為什麼你會這樣問?」她當然知道大樹跟書賾打听過自己的值班表,這是鄧大夫「無意」中告訴她的。
書賾能怎麼說呢?總不能說大樹連自己的值班表都沒主動問過!總不能說自己跟大樹有時候、偶爾會「同居」,而自己卻不知道兩人私底下有聯系!總不能說自己有那麼一點點醋意吧?這還不讓這嘴不饒人的謝護士長笑話死!
于是,她只能面不改色的道︰「好奇。」
謝韻秋現在完全能夠明白鄧大夫和那個叫大樹的家伙大概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她不準備挑明。因為自己這兒還有一堆爛事兒弄不清楚呢。
「我跟她不熟。我跟她連話都沒說過怎麼可能熟呢。只是她一朋友跟我……嗯……認識。」只是認識吧,也算不上熟,即使滾過床單……
知道謝韻秋沒必要騙自己,書賾踏實了。晚上回去,就跟大樹說起自己最近的計劃。「我想買輛車,你覺得哪種車型比較好?」
王崟焱趴在電腦前卻頭也沒抬。「哦,我對車沒什麼研究,有四個輪子帶篷子的就行啊。」
書賾差點給噎死,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敞篷汽車我還買不起!」
她也不是需要大樹給個推薦,她真正想的是,像房子、車子這樣的家庭大件,都是家里人一塊兒商量決定的。而她的一些小心思作祟,讓她希望大樹也能參與進來。
可顯然,當事人並不配合。這讓書賾有些沮喪。
于是,深更半夜的時候,「善良正直」的鄧大夫一時義憤難平,就偷偷地多親了「不解風情」的某大樹兩口,以作懲罰……
話說這梁楓回去的第二天就病倒了,發燒到三十八度七,被同事從辦公室直接給送醫院了。
身在病床上的她也不安分,狂使苦肉計,連發三張自己被針頭扎腫的手背的照片給王崟焱。逼她替自己去找謝韻秋。
王崟焱氣得恨不得撕了她,卻終究敵不過自己心軟,請了兩天假,去找謝韻秋。
至此,王崟焱算是深刻領悟到「不作就不會死」這一至理名言的含義。同時也深深地悔恨自己年幼無知,交友不慎!
王崟焱找到謝韻秋,把梁楓住院的事說了,還拿出了手機照片作物證。然後提出希望謝韻秋能夠給梁楓打個電話,慰問一下,進一步希望她能夠原諒梁楓,並和她保持聯系。——反正,大意是這樣的。雖然王崟焱羅羅嗦嗦說了一大堆。
謝韻秋雙手抱肩,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小孩」,臉上帶著讓人捉模不定的笑意。直到看得王崟焱心里都發毛了,她才緩緩地道︰「第一,她生病不是我整的。我不需要負責。第二,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你情我願的事兒,這個我也跟她說明白了。第三,我跟她根本不熟,沒必要常聯系吧?!」
這把王崟焱給噎得!
她真想甩手走人!這都是作的什麼事兒啊!
但是,一想到如果完不成任務還會被無限期的騷擾,王崟焱又堅定了決心。
所以,她在謝韻秋轉身要走的時候,一個健步擋在了她的前面。「只要你給她打個電話,我就完成任務了。否則,我只能一直跟著你。」
謝韻秋斜她一眼,「隨你!」
「單純」的謝韻秋低估了這人的耐性。王崟焱說一直跟著,就真的甩不掉了。
謝韻秋在護士站里,她就扯個小馬扎坐在護士站外。讓謝韻秋無語的是,她從哪找來的小馬扎?
謝韻秋去病房,她就屁顛屁顛兒跟上,杵在病房門口。
甚至謝韻秋去個廁所,她都會「恭送」到門口!
小護士們都好奇,謝護士長帶的這個孩子是誰啊?但沒人敢問,因為有腦子的人都能輕易看出謝護士長今天的心情不是很美麗……
謝韻秋很想讓鄧大夫把這個小混蛋給拎走,遺憾的是,鄧副主任八點半就進了手術室,還是一台大手術,沒有個五、六小時出不來。她有些惱,偏偏這人時時在眼前晃悠,如此礙眼。
她勾勾手指,對面的小混蛋眼楮一亮,立馬貼了過來。
王崟焱以為自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謝韻秋終于想打電話了。可剛一靠過去,臉就被「凶狠」的謝韻秋給揪住了!就听她咬牙在自己耳邊道︰「你跟我這麼糾纏,就不怕鄧大夫回去讓你跪鍵盤?!」
王崟焱瞬間臉就紫了,狠勁甩開她的手,怒道︰「跟她什麼關系!」
謝韻秋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意味深長……王崟焱無視她的眼神,徑自回到小馬扎上坐著。
到了中午,謝韻秋去食堂吃飯,王崟焱就默不作聲地在一旁坐著。謝韻秋扒了兩口飯,就吃不下了。誰能在一雙直勾勾地眼珠子底下吃的鎮定自若?
「你不用吃飯麼?」
「沒帶錢。」
謝韻秋想掀桌子!沒帶錢你還說的理直氣壯!沒帶錢你就一直盯著我吃!你纏我一上午難道我還要請你吃飯麼!
一頓飯下來,對面的小混蛋吃的面色紅潤,謝韻秋卻頂得胃疼。
可不論是吃飯,還是飯後,王崟焱絕口不提打電話的事,就是一直跟著,像空氣一樣一直跟著!
謝韻秋簡直要對鄧大夫膜拜了!——你是怎麼忍受這個東西的?!
下午開始上班沒多久,謝韻秋就舉白旗了。她答應給梁楓回電話,並保證會保持聯系,心里卻在不住的吐槽︰「喪權辱國啊!有木有!」
王崟焱不放心,怕她事後反悔,便要求她當著自己的面打。
謝韻秋被她纏的都沒了脾氣,笑道︰「這種情況下圍觀別人打電話,這樣真的好麼?」
王崟焱一臉的無所謂。
謝韻秋進而揶揄道︰「你知道麼,你要是把纏我的這股勁頭拿出來,去追女孩子,你早就有對象了……」
王崟焱的臉瞬時表示「我很囧」。許久之後又恨得咬牙。甭問了,又是梁獅子這個混蛋嘴上沒個把門的!那晚上的幾杯酒下去,不僅把自己賣了個透徹,連周圍的朋友也沒放過!交友不慎啊!王崟焱腦海里的小人兒仰天長嘆,拔劍自刎……
書賾剛進行完一個比較復雜的手術,累的有些虛月兌。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去大樹那里好好休息一下,照例她下午是不用上班的。
經過護士站,听一些護士說謝護士長今天身邊一直跟著一個人,弄得她心情很不好。大家在討論她們的關系,普遍認為是親戚,估計是「家務事」。書賾也沒在意,可在走到樓下的時候,卻看見了謝韻秋和她的那個「親戚」。兩人在遠處的花壇邊拉拉扯扯。
就像是一股腦的喝下一大碗陳醋,書賾覺得自己五髒六腑全都酸溜溜地疼。為了不讓自己被強酸腐蝕掉,她急匆匆地躲到另一條路上逃走了。
過了兩天「不知所措」的日子,書賾不僅沒聯系大樹,在醫院連謝韻秋也避著。每次覺察謝韻秋想跟她說什麼的時候,她都找理由躲開了。倒弄得謝韻秋有些莫名其妙。
中午飯時,書賾還是被謝韻秋逮到了。她似乎很不滿鄧大夫最近的忙碌。「你就這麼忙啊!想找你說說話都不行!」
書賾扯扯嘴角,「沒有啊。」明顯的口不對心。
謝韻秋沒在意她的態度,打了飯,把她拉到一個角落坐下,躊躇了半晌,為難地開口︰「書賾,最近有件事一直困擾著我……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書賾頭皮一緊。她已經不想听下去了。
謝韻秋停了停,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決定爆自己隱私。「最近吧,有個人一直纏著我,有……想跟我交往的意思。雖然我對她吧……也有些好感……但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因為她不僅對前任還有些念念不忘,最主要的是……」謝韻秋停了停,又艱難地開口︰「她……她還是……個……女的。」
听到這里,書賾已經臉色發白了。
呵呵,多狗血的橋段啊。好友要幫忙把關的對象竟然是自己喜歡的人。真是諷刺!前幾天問你,你還說你們不熟,現在就……很熟了麼!我就是一徹頭徹尾的傻子!
在謝韻秋的眼里,這時候的書賾就像在神游天外。她在書賾眼前招了招手,「喂!我在問你呢!你想什麼呢?」
壓下堵在胸口的一口血,書賾木木地問︰「這人怎麼樣?我……認識麼?」或許她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
謝韻秋點點頭,「人還行吧,听實在的看起來。你見過的。就是那天我們一塊兒去KTV……」
不等謝韻秋說完,書賾「唰」就站了起來,哆嗦著嘴唇,冷冷地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她走,謝韻秋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不行!你必須幫我拿個主意。要不你哪也不能去!」
書賾掙不開,卻倔 的不肯坐下。
謝韻秋軟下語氣,央求道︰「書賾∼看在好友的份兒上,看在我被你家那個小混蛋騷擾的份兒上,你就不能幫我分析分析麼?」
書賾猛地回頭,瞪大了眼楮,「你說什麼?」她的動作太突然,嚇得謝韻秋松開了她的胳膊。
「我錯了,是你家大樹,不是小混蛋……」
書賾的重點根本不在這里。她的邏輯有些混亂了。「你說我家大樹?那……你說的人不是大樹?」
「當然不是!誰有病才能忍受的了她啊!呃……」謝韻秋急于跟那個小混蛋劃清界限,卻一時口快……她偷眼觀瞧鄧大夫的臉色,驚奇的發現她臉上的冰碴子幾乎都消融了。這……
「等等!你不會以為我……跟……她……」謝韻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所以,這幾天你才躲著我,然後你剛才又那樣吧?」
書賾沒承認倒也沒否認,重新坐了下來,不動聲色的小口喝起了湯。只是那潮紅的臉色出賣了她的窘困。
謝韻秋簡直要笑死了,終于逮著機會狠狠地揶揄了書賾一把。「也就是你能看上那個家伙了!哈哈,你竟然認為我……哈哈……太有意思了……呵呵……」
書賾被她笑得臉越來越紅。「你要不要說了,不說我走了。」她作勢端起托盤要走。
「我說,我說。」謝韻秋心里月復誹——想听別人的隱私還這麼拽!
謝韻秋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告訴了書賾,尤其是那個小混蛋纏了自己一天的事,也添油加醋的重點描繪了一下。這有些跟書賾告狀的意思。
書賾卻沉浸在八卦的海洋里,听得津津有味。
最後,書賾沒忘厚道地給出意見。「如果你不反感這種感情,而且對她也有意思,那就可以試試看。給彼此一段時間的接觸,看看適不適合。順其自然就好。但是,切忌一點,不要因為你不能生育,就自暴自棄的找個女人。這可是大忌。帶著這樣的想法談戀愛,就像是一棵原本就有問題的樹苗,長不高的。」
謝韻秋深以為然也。
晚上下班後,書賾去超市買了些排骨、雞翅,拎著就去了大樹家。因為自己弄的大烏龍而冷落了大樹幾天,她深表歉意。
門沒有鎖,說明大樹在家。但是屋里卻靜悄悄的。書賾詫異的推開臥室門,見床上有個大包。
——這個時間在睡覺麼?
輕輕走過去一看,大樹整個人都窩在被窩里,幾乎就露了兩鼻孔在外面。她覺得情況有些不對。拉開被子的一角,露出大樹的腦袋,伸手一模,大樹的頭上、脖子上全是汗。書賾趕緊叫醒她。
王崟焱迷迷糊糊的就感覺有人在搖晃她,本來不想理,但是這晃動幅度太大了,原本昏沉沉的頭都要有被晃掉的趨勢。她費力的睜開眼,好一會兒才看清對面的人。
「你怎麼來了?」
書賾立馬就火了。「你病了怎麼不告訴我!」
王崟焱費力地扯扯嘴角,「呵,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受了點涼。現在好多了。」
書賾不想跟她爭辯,「起來,我們去醫院。」這就要掀她被子。
王崟焱一聲尖叫。「別動我被子!」見書賾不解。她解釋道︰「我正發汗呢!這一出門讓風一吹就前功盡棄了。你听我的。別動我。」
書賾知道有時候受了風寒,發一下汗也會好,但是她還是很擔心。她坐到大樹旁邊,伸手替她理了理濕成一縷一縷的頭發,柔聲問︰「難不難受?」聲音竟控制不住的顫抖。
看大樹生病的樣子,她心疼又自責,同時也有些失落。她總是刻意地作一些事情,以求潛移默化地參與到大樹的生活中,使兩個人密不可分。可大樹卻相反,她會刻意避免跟自己有太大牽扯,這是讓書賾最痛心的。可是她又不舍得責備這個小混蛋。她恨恨地想,把這些帳都先記下,早晚有一天跟她好好算算!
書賾的樣子讓王崟焱很不自在,她裂開嘴笑笑︰「看你都要哭了!至于麼!我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癥!就是一小感冒。」
「別胡說!什麼不治之癥!」書賾假嗔地斥她,放在一旁的手順帶覆上她耳朵輕輕的揉搓著。
耳朵是王崟焱的敏/感區,于是剛剛有些消下去的汗又升上來了。
「姐∼我餓了,你給煮點粥吧。」
——得趕緊把她支走,太別扭了!尤其是在自己不著寸縷的情況下——即使隔著被子。
「一碗米,水添到鍋的一半多一點兒。實在不行,你弄好了把鍋端來給我看看。」還是有些不放心,王崟焱忍不住叮囑道。
書賾沒理她。最近這段時間自己可是把煮粥這個活練得老媽都夸了呢。當然也只有煮粥了。炒菜還是不行的。
消了汗之後,王崟焱又沖了個熱水澡,然後就準備炒菜。
書賾不讓她動手,非要她去歇著。
王崟焱裝可憐︰「姐姐∼我已經是個病號了,你還讓我吃你炒的菜∼太殘忍了∼你不能這麼對我……」
松果已經有三個多星期沒有見到大樹了。
媽媽很忙,大樹也忙。為什麼大人們總是這樣忙呢?
晚飯後她央求姥姥打電話給媽媽,她周末想去大樹家里玩。媽媽說她在大樹家呢,但是大樹生病了。松果很緊張大樹,她可是知道生病的滋味不好受。
她懇切的建議大樹︰「你讓媽媽親親你,病就好了。上次我差點生病,媽媽一親我,我就好了。」
王崟焱哼哼唧唧的應下。心里卻想,只要不讓我吃你媽媽做的菜,我就能康復得很快!
晚上睡覺時,書賾又習慣的要抱著大樹。王崟焱以自己感冒為由堅定的拒絕,卻被她滿臉失落的表情給打敗。——算了,別掙扎了,反正都習慣了。
書賾得償所願,抱著大樹,欣喜的同時不禁想到陽台上那床濕漉漉的被子——洗衣機里剛洗好的衣服也會比那干爽。內疚、自責的情緒又浮了上來,胳膊不禁緊了又緊,如此卻越來越感覺大樹這幾天好像瘦了好幾圈,心疼更甚。
王崟焱一直默默忍受著這種窒息的感覺。——生病本身就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更糟糕的是生病了還要被鄧大夫「強制」照顧!——簡直慘絕人寰!
加之今兒整整睡了下午,她閉著眼好久都沒睡著。
突然,一個軟軟的東西貼上了她的額頭!她心里一驚,壓下狂跳的脈搏,摒住了呼吸。
這個吻只一瞬就離開了,她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好吧,這僅僅是松果說的「治療之吻」,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是下一秒,那軟軟的又貼上了她的眼皮!
王崟焱心里的石頭又提了起來。
——接下去會是哪?!會不會……?!
王崟焱嚇得都不能喘氣了!
——要不要微微動一下,把她嚇走?但是要怎麼動才會既能裝睡不讓大家尷尬,又讓她不會再有小動作?是動動胳膊還是腿?
正當王崟焱還在絞盡腦汁的思考這一復雜的技術的時候,冷不防地,嘴上就多了個東西……!
——完了!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6500字啊,算不算二更?算不算嗯?
下一章,鄧大夫就要出手了!她準備色you大樹!這又會發生什麼呢?
另外,
你們听說了嗎?有個叫六月光貳的人手賤地又開一新坑,你們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