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葉青青頓感手腕一緊又一松,沒等她做出任何反映,身後就傳來林嬌嬌帶著哭腔的聲音。
「嗚——好痛、好痛……」
轉過身的葉青青就看到跌在地上淚眼婆娑的小美人,白皙的胳膊被石子刮破,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我見猶憐。
在這種小村莊,長成林嬌嬌這般白皙嬌柔的的小可憐模樣確實難得,她這朵村花的美名早已傳遍了附近的村落,媒婆也已踏破門檻,可惜人家一個也看不上。
葉青青微微皺眉,不解林嬌嬌這是上演哪一出,直到眼角余光掃到正向這面跑的阿七才明白,原來是苦肉計。
她只是攏了攏背竹樓的帶子,淡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嬌嬌!」
阿七慌忙地跑到林嬌嬌身邊,額頭已布上薄薄的汗珠,小心翼翼地扶起林嬌嬌,仿佛對待一個易碎的絕世瑰寶。
「七哥,我好痛、好痛,嗚——」林嬌嬌依偎在阿七懷里,眼淚說掉就掉,吧嗒吧嗒,濕了阿七的衣服。
美人流淚,楚楚可憐,阿七把一道道血痕看在眼里,滿眼的心疼,更揪心的恨不得代替林嬌嬌受傷。
呵呵。
葉青青冷冷一笑,真是郎情妾意,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家里的男人千叮萬囑她要早些回去,她還得進山呢。
沒想就在她轉身離開時,身後傳來阿七明顯帶著責備的話語。
「青青,我知道上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有什麼火氣、有什麼憋屈就沖著我來。」阿七像大母雞護小雞仔一般把林嬌嬌護在身後,「嬌嬌是柔弱的女子,你不要傷害她!」
葉青青身子一僵,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她的手覆在狠狠抽痛的心口處,皺著眉,原來「她」還在。
葉青青冷冷的笑出聲,轉過身就看到依偎在一起的男女,頓時為「她」感到不值。
看到了吧?你以為阿七是個樸實憨厚的男人,其實他終究是個膚淺的男人,你青澀的初戀注定不會有好結果,既然你狠不下,對他不舍,那壞人就由我來做,現在既然我已擁有的這身體,我必定代你好好活下去,你要走也走的再無牽掛。
「阿七,你听好了,我確實對你有好感,但那只是曾經,此生不復,明白嗎?」葉青青冷冷淡淡地開口。
「現在你在我心里,敵不過李瑞的一縷發絲,所以有些事情……」葉青青掃了眼林嬌嬌,「對我來說根本沒必要。」言簡意賅,對她來說沒有必要在路人身上多費唇舌,說完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此生不復。
四字重重烙在阿七心里,望著葉青青頭也不回的冰冷決絕背影,在那一刻他似乎覺得永遠失去了什麼。
「七哥——」林嬌嬌含著眼淚,軟軟的喚出聲。
恍然回神,阿七打橫抱起林嬌嬌,輕聲安慰道︰「嬌嬌別怕,我這就帶你去看郎中。」朝反方向走。
葉青青沿著山路一直走。
其實就在她對阿七說完那一席話後,心底的糾痛很強烈,甚至有一種想回頭望一眼阿七的沖動,但她屏住呼吸忍住了,直到一刻鐘後的現在,那種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渾身輕松舒暢,猶如月兌胎重生。
她不由眸露堅定,「她」走了,身子已經就完完全全屬于自己,不必再受曾經的情感牽絆,她也必定不辜負「她」的犧牲,活出精彩!
這回葉青青沒有選擇山間小路,而是直接走在草灌里,只有這樣才更容易踫上那些野味。
耳邊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奏出一曲曲大自然的旋律,聲音很輕,看來還有一段距離,但葉青青已喜上眉梢。這里有水源,那周圍必定有定居的山間動物,她模了模懷中的竹箭,唇角不由上揚。
水流聲越來越靠近,周圍的植物長得十分茁壯,尤其幾棵大樹,比她的腰肢還粗上幾圈,少說得有百年歷史。
葉青青盡量放輕腳步,眼觀六路耳听八方,忽然隱沒于大樹附近的草叢中一簇簇灰褐色的東西吸引她的注意力。她走上前,扒開半高的草叢,引入眼簾的是扎堆的蘑菇,許是生長壞境好,每一株都肉肉胖胖,十分豐滿,再一次確認無毒後,她不開始往竹樓里裝,差不多裝了大半簍,方才停手。
吃不了的可以曬干或者腌制,蘑菇醬也不錯,正在葉青青盤算怎麼處理這堆蘑菇時,一只小家伙躍入她的眼簾。
胸脯直挺,花尾巴半翹,羽毛鮮亮……葉青青屏住呼吸,心底大喜,得來全不費工夫,模出懷中的竹箭。
這只花尾巴山雞應該是來吃水的,它極為小心警惕。
葉青青第一次上山打獵,何況武器也只這小小的暗器,全憑上一世靈巧手腕的嫻熟,奈何百密一疏,陌生的地形,讓她不慎絆住冒出地面的樹根,發出的聲音驚動了本就謹慎的山雞。
受了驚嚇的山雞開始飛速的奔跑。
葉青青顧不得那麼多了,大竹簍留在原地,她則追在山雞身後。
她自知身體的體力極限,看著獵物從眼前飛走,不如勇于嘗試,手指捏住竹箭,猛地向山雞射去。
第一預判有誤,她又射去第二支,刺中了山雞的大腿,它扔在害怕的死命奔跑,但因腿速度慢下來不少,趁此機會,射中的精準幾率大大增強。
她不再猶豫,深提一口氣,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抓住時機飛射出第三支竹箭。
正中山雞脖喉!
山雞倒地,撲騰多時,直到葉青青氣喘嘻嘻地走上前,它才一動不動咽了氣。
提起山雞,葉青青往原路走,回到之前放竹樓的地方,她望了望日頭,又看著今天的收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可以回家了。
今晚的晚飯無疑是豐盛的,一道「小雞炖蘑菇」讓李瑞贊不絕口。
飯後,她就和李瑞商量制作蘑菇醬的事情,令她再次吃驚的是這個呆書生相公,在和她討論生意時也能娓娓而談,仿佛世間就沒有他不了解的事。
葉青青坐在月下洗蘑菇,李瑞則相伴在一旁。
空蕩蕩的院子,此時只有他們小夫妻二人,李瑞作為一個男人,身上沒有那種令人生厭的大男子主義,反而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的很細膩。
堆成小山丘高的蘑菇放在笸籮里空水,葉青青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回頭去問李瑞,沒想看到的卻是月光下,李瑞幾近透明的臉色,連帶他整個人都仿佛要被著這朦朧月色羽化。
「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