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土地廟大門前格外熱鬧,男女老少將一張八仙桌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突然一位騎著電動車戴著涼帽趕來的大媽以體力的優勢,愣是將所有人擠到一邊,開闢出一條「血路」。
涼帽大媽上前一把扯住一身青灰道袍,坐在八仙桌後竹椅上正在收拾筆墨的伐折的右側衣擺。
「大師,我這大老遠的幾十里地的騎電動車趕過來,也忒不容易了,你就幫幫忙,幫我看看我家小孫女今年能考上大學不?」
伐折用力的扯回衣袖,身子往後縮了一縮,盡量拉開同人群的距離,
然後帥氣的舉起右手,揮了揮三根手指,「每天三個,多了不算,你們要是在圍在這,本道明日便去雲游四海,大家都沒的算。」
「大師,別介,我,我可以多給你錢,二百,別人一百,我給你二百行不?」大媽仍舊不放棄。
但是周圍常來的卻是知道大師的脾氣,便連拉帶曳的將涼帽大媽拖走。
片刻功夫,土地廟前再次恢復平靜。
伐折懶懶的從竹椅上站起身來,打開手中的折扇用力的扇著面前的空氣,覺得扇的差不多了便用力的吸了兩口。
三個,已經是他的極限,雖然化為凡夫肉身,但伐折卻著實受不了凡人身上的氣味,一和凡人呆的久了,他就感覺頭昏腦漲。
但為了生存,又不得不賺錢糊口,自從花離走後沒多久,伐折便面臨彈盡糧絕的危險。
他的西貝貨哥哥土地公在花離走後的第二十天的早上便一頭撲到他*前,鼻涕一把淚一把,搞得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結果那老東西哭了半天居然是跟自己哭窮,說什麼為了給他省口糧從今以後就絕食了神馬的,感情是嫌自己吃白食。
本來一激動一生氣一跺腳就想一拍兩散來著,但一想自己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後卿那丫的還在四處閑晃,萬一遇上自己就連人都做不成了。
算了忍忍就過去了,好賴有個神仙護著,但咱伐折上神也不是那麼沒自尊的人,不就是飯錢麼,就算法力全無,管他是冥幣還是人民幣,本神都一樣信手拈來。
于是香火稀薄的土地廟前,不知哪天門口便擺起八仙桌,扎起了土地廟神算子的幡子,伐折叫幫出馬仙跑來土地廟查看誕元花的小草仙幫忙找了身蜀山弟子的道袍,
這樣道袍一披,混元巾那麼一帶,就差桃木劍了,但怎麼著也算個偽道士了,雖然神仙的命他是掐不了了,但凡人區區百年的光陰他還是算得準的,更何況那些誕元花顯示了鎮子上所有人的命數。
于是伐折便在土地廟做起了大師,雖然每天三個,但一人一百,也夠了,畢竟後院的油菜偶爾還能做做菜來吃。
看太陽有些熱了,伐折便起身打算回屋。
剛進院子,後面便有人喊︰「算命的。」
伐折愣是裝作沒听見,頭也不回的往院子里走。
「算命的,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