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幾女手上拿著的玉器,價值並不高,看其形態,也無非是‘漂亮’兩字而已,當然,也有模樣非常怪異的。這不,看到剛才喊話的那女子手上的那件玉器,那位雜工就詢問了︰「這件玉器的模樣看著挺奇怪啊,究竟是干什麼用的呢?」
地攤小販趕緊的答了一句︰「這個玉器,可是大有來頭的。它是古代祭祀中非常重要的禮器,叫作玉琮。……」言下之意,就是說這玩意兒的年頭非常的夠份量,來頭也足夠的大,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當然,這價錢上也就是頗為可觀了。
而所謂的玉琮,的確是如小販所說的這般,在中國古代與玉璜、玉璧、玉圭、玉璋、玉琥等,被《周禮》一書稱之為是‘六器禮天地四方’的玉禮器。尤其是六器之中的玉璜、玉琮、玉璧、玉圭四種,歷史最為悠久。早在新石器時代就已經出現了。
果然,這位雜工同事當即就順著小販的意思,輕輕的嘀咕了一句︰「那它豈不是很值錢?」
再看地攤小販那連連點頭的模樣,要是不認識這位雜工的,人家還以為他是個‘托兒’呢。不要說是王極東、王這幾位了,就是夏芸看著,也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古代的玉琮,的確是挺值錢的。不過,這一件嘛,可就難說了。……」
「小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的啊。我看吶,您也就是個外行。」地攤小販反駁著說道,「別看著這件玉琮的質地不怎麼樣,顏色上還有點青,甚至于是灰不溜秋的,就以為它真不值錢了。我可告訴你了,玉琮這玩意兒,年代越早,它還真就越是這樣的不起眼。」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玉琮是新石器時代的?」手里拿著玉琮的女子,詢問了一句。
「對!」地攤小販仿佛是剛向其這麼個名詞一樣,猛然的一個點頭,很是肯定的說道,「新石器時代,沒錯,它就是那個時候的。好像叫什麼良渚文化什麼來著,還產自于浙江,……」許是說到了自己還不太熟悉的知識點,小販趕緊的緩了緩神,免得繼續把資料給細化了,「你們真要鑒定玉琮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們,直接看它們的體型大小就成了。一般早期的矮,晚期的高。」
「這一點倒是沒說錯。」王極東見到夏芸詢問似的目光看了過來,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過,那只是針對新石器時代的玉琮而已。並且,那年頭的玉琮,就說是良渚玉琮吧,玉材只是產于江浙一帶的一種透閃石質的玉石,質地不純,以青色居多。在形態上,除少數作圓筒狀外,大多都是制成規整的內圓外方形。」說到這里,王極東還指了指女子手頭的玉琮,正是內圓外方的形態,而且個頭有點矮,就好比是一枚放大了的扳指。
「那是因為玉琮本身的作用,局限了它的形態。」邊上的王,見到夏芸的注意力都被王極東給吸引力,立即搶著解說道,「在《周禮》中就有‘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的說法,咱古代的時候,不都說是天圓地方嘛,所以,‘璧圓象天,琮方象地’,這玉琮就是祭地的,它的造型自然是內圓外方了。」
吳敏起也有點不甘示弱的補充了一句︰「其實,自從良渚文化的玉琮大量出土後,有不少的學者根據其造型和紋飾特征,推測玉琮,其實是那個時代的巫師們通天地、敬鬼神的一種法器,帶有強烈的原始巫術色彩。只不過,它的具體使用方法還有待考證罷了。」
如此一來,三人之間的一番較量,倒是讓眼前的地攤小販有些傻眼了。反觀夏芸幾人,卻是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模樣,恨不得自己也能說上幾句為好呢。
……
「那麼,我這件玉琮,究竟是什麼時候的呢?」手頭拿著玉琮的女子,明顯的有些激動,甚至于是有了幾分得意忘形。即便是東西被她給拿在手里了,沒有交易之前,卻也還算不得是她的吧?
王極東認真的看了兩眼,還沒來得及說上話,邊上的吳敏起卻是搶在最前頭,說道︰「你手上的這件玉琮,應該是做舊的。」
「喂,你怎麼說話的呢,什麼叫做舊的啊。」地攤小販明顯的是不樂意了,反問道,「你憑什麼說它是做舊的啊?」說著,小販還從女子的手中,搶回了自己的東西,向幾人展示著,說道,「瞧瞧這造型,這顏色,還有這天然的質地,它壓根兒就不是做舊的。這可絕對是正宗的古玉琮。不信,你再仔細的看看?」
「看看就看看。」吳敏起接過玉琮,認真的打量起來。
說到底,吳敏起也只是在瓷器一行,頗有些建樹,論到玉器的話,也就是比夏芸等人稍微的強上一些而已,能夠斷定是做舊的,更大的原因還是看在這件玉琮是來自于地攤上的,如果是擺在拍賣會上的話,恐怕他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邊上的王對于吳敏起的能力,知根知底,這會兒再向吳敏起的眼神,也是頗有幾分狹促的味道,似乎是在等待著對方的犯錯誤。末了,還風輕雲淡的附和了一句︰「就是,這玉琮隨便一看,就知道是做舊的,哪還用得著仔細瞧瞧啊。」
那說話的語氣,听著讓人覺得他在鑒定上的眼力,遠要比吳敏起高上一個層次一樣。
……
夏芸自然是繼續的詢問著王極東了。若說在三人之中,她最相信誰的話,無疑會是王極東了。那眨巴的眼楮,以及好奇的神情,都讓王極東感覺到,夏芸心中的那點小心思,不由得說道︰「人家說的其實也沒錯啊。良渚玉琮出土雖然比較的多,卻也不是誰都有機會得到的。……」
「說這麼多沒用。」夏芸卻是有幾分風風火火的意思,道,「你能鑒定出這件玉琮是做舊的不?」
「那自然是能的了。」王極東笑著說道,忽然的,卻是神情一愣,「那個,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敢情是王在這個時候,原本是一直注意著夏芸,這會兒突然的看向了王極東,讓王極東心下里覺得有幾分突兀。再說了,王的那眼神,莫非他是在琢磨著如何‘鑒定’一下王極東,還是說他認為王極東是在說大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