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她說完,凌景君眉峰輕揚︰「怎麼就是女人了?」
也不知這人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穆念離默默翻了個白眼,還是解釋說道︰「剛才在樓梯間發現的絲狀物,王老說是絲綢,但他可能沒注意到那不是一般的絲綢,而是女子里衣上的絲綢。」
听她說話如此直白,在場幾個男人神色各異。王老更是覺得老臉上臊得慌,但仍舊不恥下問道︰「這如何看出來的?」
「里衣用料需貼身、輕薄而且不能太過粗糙。我對料子沒有太多了解,但這種絲綢模起來就比一般外袍質地要舒服些。所以肯定是女子穿的沒錯,至于其質地是否優良,這就不是我考慮的問題了。」
「第二點,這間包房雖然被徹底打掃過,但難免還是有些痕跡的。小二昨晚說喬五爺一行都是男人,但我卻在地毯縫隙中聞到一些脂粉香氣。試問,如果只是進來打掃的雜役,會留下這麼重的味道嗎?」
凌景君一邊听著,眼中的神彩越發透亮,他看著穆念離的神情也似乎有些回味無窮的意思︰「繼續說。」
「至于第三點,不管是剛才的絲狀物還是現在房中找到的瓷器碎渣,亦或是這濃厚的脂粉香氣,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它們或多或少都夾雜了一些類似腐蝕散的味道!」
「腐蝕散?」越听越覺得玄乎,王仵作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穆念離短短時間內的所有發現,「我說丫頭,你可不能信口雌黃啊!」
「王老,你若不信,大可將這碎渣跟絲狀物帶回去驗驗,我保證你會有所發現。而我之所以說對方是女人,也是跟這腐蝕散有關。」
說著,舉起手中碎渣,穆念離在腦中快速搜索出一條信息道︰「無色無味,其性極陰,且一旦被激發,觸者皆會被沾染,因而名曰……」
「忘川。」
接過穆念離話尾的卻是那個一直跟在凌景君身後一臉陰沉的貼身暗衛。
「承影,你听過這個?」听到屬下開口,凌景君也難得正色問道。
「屬下外出執行任務時,曾听人說過江湖中有一名為‘忘川’的毒藥。其作用與腐蝕散無二,但又不同于一般的腐蝕散。忘川是需要用極陰女子的精血為載體,慢慢培養而成。也就是說作為忘川載體的人,是毒人。」
沒來由覺得後背一陣發涼,穆念離看了看身側同樣臉色難看的凌景君與王仵作,輕咳一聲道︰「如果是這樣,那麼誘因可能就是這女人本身了。」
利用自身帶著的毒直接促發喬五爺體內慢性毒發作,這種近乎瘋狂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而承影剛才又說忘川是江湖中流傳的藥……
穆念離神色越發沉重,只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踩進了什麼泥潭深淵。
而凌景君一直看著她的眼神也讓她不安,那種仿佛將人牢牢把握的視線叫她越來越覺得這像是一個圈套。
可是,為什麼呢?不管對誰來說她都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庶女罷了,難道還真能掀起大浪?
「走吧,估計這里也沒什麼線索了。」
沉沉嘆了一聲,穆念離率先邁步離開。
然而當她站在樓梯口時,卻猛地停住步子。在她身後的凌景君有些奇怪地順著她的視線向下望去,卻見輕紗拂面,微音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