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如此多的人只點了她的名字，穆念離可不覺得這是什麼榮幸。她微微抬頭，目光緊盯褚皇後下顎，十分有規矩地開口道︰「臣女見過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似乎覺得她的表現很是好笑，褚皇後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她許久，才悠悠然道︰「沒想到穆四小姐還真是個可人兒，與那市井傳言的廢物一說可大不相同。」
心中猛地一滯，穆念離不得不感嘆這褚皇後心機高深。
明明經過剛才一舉，周圍這群人多自己的印象多少有了改觀。可褚皇後不偏不倚再度提起坊間傳聞，豈不是又隱晦地告誡諸位無風不起浪嗎？
真不愧是褚家出身的人，不管是下到大夫人還是上到褚皇後，對付人的手段還全都是讓人身敗名裂，然後才逐步分解！
「娘娘也說是傳言，那重點便在傳字了。」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詆毀自己，穆念離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哦？」褚皇後並不驚訝她的表現，反倒還揚揚眉示意她繼續。
「既是傳，意思就是經過了眾人之口。娘娘聖明又怎麼會不知道這種經過多人散布傳播下來的話，幾乎都是不能當真的。否則，又怎麼會有輿、論一說？」
穆念離說著，得體一笑，「再者說，臣女雖沒什麼大智慧也無什麼大作為，但還不至于真得淪落成一個廢物。若當真是廢物，娘娘又何必跟臣女說這些呢？」
妙語連珠般地輕松回擊了褚皇後，穆念離果然在語畢後見到對方眸中一閃而過的戾氣。
褚皇後慢慢靠回了椅背，心中對穆念離的本事不得不重新估計。對方哪里有穆家大房所說得那般不堪沒用，只怕大夫人的嫡長子跟嫡長女兩人合起來也比不過這穆念離一人！
「穆四小姐所言甚是，這坊間傳聞啊就是喜歡胡說八道。剛才宴會開場前你們的比試本宮也听說了，穆四小姐棋高一著，醫術了得，倒的確是穆大人教女有方。」
對此心中不由嗤笑一聲，穆威那老東西對自己怎麼樣，別人不清楚，這褚皇後還會不清楚？在這兒說什麼教女有方，也不怕穆威听到了羞愧而亡！
「不過本宮一直听說穆四小姐身體不是很好，所以穆夫人與穆大人並未特意教導你醫術。但是剛剛看穆四小姐的手段別有一番風采呢，就是不知你這師承何處啊？」
果然，她就知道褚皇後開決口不會有好事等著她！
能感覺到周圍看著自己的目光又變成了打量跟探尋，穆念離斂眸倒是一時之間不好作答，難不成要告訴這老妖婆自己是穿越而來？
開什麼玩笑，那還沒等她幫本尊報仇，就要被當做怪力亂神打死了！
「娘娘，阿離的醫術皆是由我所教，我自認與穆大人比起來，醫術應當還不算差吧？」
恰在此時，凌景君突然在席位上站了起來。他眸色清平看著褚皇後，口氣中隱隱含著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
見此，褚皇後含笑的臉終于變了幾分神色，她斂眸笑了笑，神情微冷︰「可太子你與穆四小姐相識不過三兩日，若她的醫術是你教的，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