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離跟莫嬋齊齊皺眉，這個時候凌帝怎麼會把旨意下到莫府來？
不過畢竟是宮里面來的人不能怠慢，莫嬋示意穆念離跟穆子清在此稍作等待，自己則隨著婢女一同前往正廳領旨。
看著莫嬋走遠的背影，穆念離突然嘆了口氣。
心情不是太美好啊，如果知道今天莫嬋會跟自己說這些，她可能怎麼都不願意來吧。
看著穆念離眉宇之間添上了一抹愁容，穆子清突然伸手過去，按著她眉間試圖想要為她撫平褶皺。
「你這樣不好看。」他一邊說著，一邊手上稍稍用力。
穆念離吃痛一巴掌甩過去，瞪大眼楮哭笑不得道︰「你小子，敢趁我分神的時候暗算我，不想活了吧！」
穆子清微微一笑只收回了胳膊，也不看穆念離，只望著周圍滿是樹叢的院子，道︰「姐，以後你心里有事可以跟我說，不必總一個人藏著。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弟弟，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唯一的……親人嗎……
心中莫名被觸動，穆念離看著穆子清俊逸的側臉。明明就是個小孩子卻總喜歡說這些大人才說的話，也不知道他是成熟過了頭還是故作聰明。
不過，有一個人會這樣關心自己，感覺總是不錯的。
「我知道了，以後如果再有事情我會第一個告訴你，只要你到時候別嫌我像個老太婆嘮嘮叨叨就好。」
姐弟二人相視一笑，屬于同宗血親之間的默契越發和諧起來。
「哎，莫小姐回來了。」西華原本看著穆念離兩人感動得一塌糊涂，正擦著鼻涕時忽然瞥見莫嬋已經重新回到了小院。
而看著她略有些嚴肅的表情，穆念離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出什麼事了？」不等莫嬋說話，穆念離率先問道。
莫嬋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剛才壓抑了許久，將手里的聖旨「唰」一下扔在桌子上，她皺著眉低聲道︰
「我真不知道該說他是老糊涂還是什麼，竟然敞開國門就讓外人進！」
外人？
穆念離抓過聖旨一目十行快速看過，待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後連她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間嚴肅起來。
聖旨有言，三日後天盛國的皇帝獨孤墨將帶人做客凌宣國，屆時與凌帝商討兩國貿易合作往來的要事。而由于對方身份特殊且凌帝為了以防萬一，要求莫嬋帶著莫府有能力的暗衛前往宮中暫住。
這要求听起來其實也不是那麼不可理喻，畢竟莫嬋琴棋書畫楊楊精通，醫術又十分了得，不僅上得了台面，也能防止宮中在這種時候被人用藥。所以對莫嬋來說，她自該當起這份責任，只是讓她領著府上暗衛住進宮中這種事……
「莫小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想了想，穆念離不由正色問道。
莫嬋知道，只要聖旨一出，穆念離就會看出其中端倪。她不由苦澀一笑，斂眸輕語︰「我就知道瞞不住你，其實莫家雖然明面上與朝堂沒有任何關系，而我自己私下里也甚少與朝中之人來往。說來好像是我故作清高，但實際……」
「實際是因為，你們莫家才是真正忠于陛下，所以不能隨意跟人往來交情？」
接過莫嬋的話，穆念離很簡潔地說道。
心中莫名一震，莫嬋卻是不好意思再看穆念離的眼。
良久才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她輕嘆一聲，無奈道︰「瞞著你的確是我們不對，但關于我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不僅僅是為你的安全考慮，也是為莫府幾百口人的安全考慮。」
穆念離自然知道事情輕重，說起來她倒也沒什麼可怪莫嬋的。
畢竟她們相識本就是通過凌景君，連凌景君都沒有跟她說明莫嬋的身份，莫嬋自己又有什麼必要去說？
「你不必多說，我都明白的。只是瞧你的樣子，似乎對陛下這一次的決斷有些不滿？」
得知慕念離並不責怪，莫嬋莫名松了口氣。她重新坐回凳子上，一臉沉重道︰「你之前深居閨中，所以很多事你可能並不了解。天盛國與凌宣國一衣帶水的距離，自從建國初期就各種小打小鬧。這麼多年過去雖然沒能分出個勝負，但是彼此也是老死不相往來。」
然而當天盛國上一任皇帝駕崩之後，登基上位的卻是先帝的第四子——獨孤墨。
說起獨孤墨，恐怕整個玄遠大陸都無人不知他的「豐功偉績」。作為天盛先帝的第四子，因其母身份卑賤，所以多年來一直不受*。而他本人也是整日里一副嘻嘻哈哈的紈褲模樣，*韻事散播在大江南北，不知糟蹋了多少好姑娘。
但就是這種說起來都讓人不齒的家伙，最後竟然毫無阻力坐上了皇位。而那些知道真正原因的臣子，卻也在獨孤墨登基後，一個接一個離奇死亡。
「既然你也說獨孤墨只是排行老四，那他的那些兄弟難道會眼睜睜看著他坐上皇位？」穆子清在旁听著，頗有些不解。
「那就要看在他登基的時候，他的那些兄弟們是否還活著了。」然而很快回答他的，卻是穆念離。
她的確不知道關于天盛國的那些往事，但是她知道，能坐在皇帝那個位置上的人，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親人的鮮血。
點了點頭，莫嬋嘆道︰「而且他上位後，主動撤兵與凌宣國交好，並送上國書願與凌宣國展開貿易往來。當時陛下只覺得後輩態度不錯，便也允了，這麼多年來兩國貿易倒是發展的蒸蒸日上，邊境也鮮少再有紛爭。」
「之後呢？」
「之後……呵，就在我們都以為事情會這樣繼續下去的時候，就出了若卿那檔子事。而當時阿君在圍剿自己的人里發現了天盛國死士的腰牌，這才知道獨孤墨一方面利用貿易之便發財，另一方面卻也派了喬裝的暗衛來打探凌宣國的消息。」
兩國貿易已經做了多年，也的確充盈了國庫銀錢。只是在賺錢的基礎上又能埋下一條長達數年的線來完成自己的野心，這種謀略又怎麼會只是一個紈褲子弟能做出來的呢？
「陛下當即就斷了兩國的貿易，也不管天盛國那邊怎樣解釋，都不再允許他們的人進入凌宣國境內。之後更是派兵攻打了兩國交接處的城池，凌宣大盛，而天盛那邊竟也沒一點反應。」
「距離此事已經過去三年，獨孤墨那兒也不再有什麼動靜。可這時候他卻突然來訪，阿離，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一句「阿離」讓穆念離的心突然一沉，眼下凌城之內正是多事之秋，而她這個突然冒出頭的庶女更是成為了眾矢之的。
如果對方也是沖著自己來的……
沒那麼巧吧，她又不是什麼天香國色，至于人人都要來搶一把嗎！
由于並不清楚他們的真正目的，莫嬋只告誡穆念離萬事小心後就將他們送出了莫府。
而當穆念離一行出了莫府沒走兩步的時候，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白袍男子，她眸色一沉，秀眉緩緩蹙起。
「大哥，好久不見。」率先開口打了聲招呼，穆念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陪蘇陌婉在集市斗嘴的時候，她就覺得四周好像有兩道很凜然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其中一道她只覺得莫名熟悉，卻想不起是誰的。而這會兒見到了穆子晟，她終于反應過來，恐怕這家伙當時就在附近吧。
那麼……跟他一起的又是誰？這個時候怎麼沒有出現？
穆子晟見穆念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並不知道她已經懷疑上自己。目光柔和在她身上盯了許久，才緩緩道︰「四妹，你瘦了。」
穆念離滿心期待準備迎敵，卻沒想到穆子晟來了這麼一句。
她瘦了？哪兒瘦了？胸還是**？
明明之前跟穆子晟已經鬧得那麼僵，想著再一次見面就算不用刀劍相刃也不會跟從前一樣十分和諧。
只是穆念離明顯低估了穆子晟的臉皮，這人還真是一點自尊心都沒有！
「不知大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先回府稟報父親呢？」接過他話的正是穆子清，他冷然一笑，道，「瞧著大哥過來的這個位置，好像是剛從褚家出來吧。」
穆威對褚家的態度越來越微妙，這個關頭連大夫人都不敢再聯系褚家的人，卻沒想到穆子晟回來第一件事就是上褚家通風報信去了。
而當穆子清說話的時候，穆子晟才正眼看了看這個傳說中的二弟。
在他印象里穆子清一直都是個文文靜靜且瘦削軟弱的小男孩，此刻听他一開口就夾槍帶棒的攻擊自己，穆子晟眼楮微眯，忽然覺得不能再小瞧他了。
「我倒是不知，我的行蹤還要先跟二弟稟報了。」同樣報以冷笑，穆子晟眸色瞬間冷了下來。
明顯是一副準備跟穆子清杠上的架勢，穆念離在側微微皺眉，上前一步擋住了穆子清。
「大哥在這兒應該是有話要跟我說吧，子清，你帶著西華先回去。」
「姐！」一听這話，穆子清頓時不樂意，「他明明……」
「回去！」
擰著眉頭硬聲吩咐道，穆子清看穆念離態度堅決，忿忿瞪了對面的穆子晟一眼，這才不情願地離開。
「四妹，倒是從沒見你這樣關心過誰。」看著穆子清他們離開的背影時，穆子晟突然悻悻說道。
早就領教過穆子晟的為人，對方情緒轉變陰晴不定，饒是她這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再加上穆子晟身份特殊，如果真的跟他起了沖突，她跟穆子清討不到半分好處。與其徒生事端，還不如就此忍下來。
深吸口氣，穆念離清朗回道︰「大哥說什麼呢，子清是我的親弟弟，我關心他也無可厚非吧。」
「那麼我呢？你口口聲聲稱呼我大哥，為何從不見你關心我？」這樣說著，穆子晟突然上前按住穆念離的肩膀，「阿離，你的眼里……現在全都是別人。」
這個別人說的是誰，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
不過對此，穆念離並不打算給穆子晟什麼交代。她動作很輕地從穆子晟手下抽身而出，氣態平和︰「大哥有夫人跟長姐還有褚家一屋子人關心，怎麼還會需要我？」
「你！」瞬間被穆念離堵得無話可說，穆子晟皺著眉道，「阿離，你就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哼，以前的穆念離要不是因為害怕性格暴戾的穆子晟會對自己做出什麼，才不得不一直對他強顏歡笑，處處溫柔。
可穆子晟也不知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怎樣，竟半點沒看出來穆念離的不情願！
若不是今日站在這兒的是她，怕是穆念離這輩子都要被這個男人給毀了！
「大哥，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咱們是一家人，你跟我說話就一定要這樣嗎？」反問回去，穆念離挑眉問道。
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麼，穆子晟深吸口氣才沉聲道︰「我只是听說在我離開的這段日子里你過得並不好，在這兒等你也是想好好跟你說說話。不過既然你這麼不情願，那還是算了吧。」
意外揚眉，穆念離倒是沒想到這一次穆子晟竟然這麼輕易就松口了？
見她似乎有些詫異，穆子晟心里更不是滋味。原本他二人一直都是好好的，若不是那個凌景君從中橫插一桿，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過有句話，我這個做大哥的還是要給你提個醒。」伸手撫了撫穆念離的頭頂，穆子晟沉聲道，「以後，離凌景君遠一點，他不適合你！」
二人還是頭一回開誠布公地提到凌景君，穆念離抬手打開穆子晟的胳膊，眸色一冷︰「那大哥覺得誰適合我？你嗎？可別忘了，咱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
穆念離滿面嘲諷刺得穆子晟眼楮生疼，然而因為在街上，二人都是壓低了嗓子說話，是以他連火兒都發不出。
忿忿瞪著穆念離，像是終于才看清了她一樣，穆子晟咬牙切齒道︰「阿離，你不要逼我！」
對這樣的威脅完全無視，穆念離推開穆子晟徑直往穆府的方向離開，臨走前只輕笑一聲道︰
「逼你？呵，你配嗎？」
穆子晟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看著穆念離離開的身影，雙手默默緊握成拳，周身在這一刻散發出冷冽的殺氣。
「好，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配不配！」
並不清楚自己的無心之舉會給穆子晟心里帶來多大的怨念，當穆念離回到穆府的時候，才知道宮中已經給全城乃至各個世家都下了聖旨。
在說明獨孤墨將于三日後到達凌城的消息後，更是說明屆時會在宮中舉辦宴會，滿朝文武都要攜家眷參加。
皇宮對穆念離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如果有可能，她真是這輩子都不會再去。只是這一次凌帝旨意下得匆忙，她倒是連裝病都來不及裝了。
三天很快過去，穆念離一大清早就被西華從*上拽起來梳妝打扮。由于是接待貴客，所有世家的姑娘們都想方設法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心道如果運氣好能被這天盛國的皇帝瞧上眼也是不錯的。
不過穆念離跟她們的想法並不相同，倒不是因為已經得知獨孤墨的為人，而是她壓根就不覺得靠著一張臉得來的東西，能真的擁有一輩子。
更別說帝王之*了，色衰愛弛這種話，還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別弄那麼麻煩，穿素淨點兒就行。」看著西華拿出來一堆大紅大紫的宮裝，穆念離不由扶額嘆道。
「小姐，不是我說你！你想也該知道今兒個城中的小姐們肯定個個兒都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若只有你一人穿的素淨，豈不是更顯眼？」
想想似乎也是這麼個理，穆念離眼楮快速一掃，指著*上那件水紅對襟的百褶裙道︰「就那件吧！」
不得不說西華長了一雙巧手，不過半個時辰就替穆念離梳妝完畢。
在現代的時候因為工作原因，她能穿的不是白袍就是黑色工服，而來了古代因為整天要跟凌景君他們跑動跑西，是以也從來沒工夫去打扮自己。
所以當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略施粉黛一身水紅的樣子，不禁感到驚訝，原來她這個身體的本尊真是生了一張好容顏！
越發不能理解穆念離的本尊這些年到底在想什麼，收斂自己的鋒芒碌碌無為做出一副廢物樣，連容貌也都掩藏起來，若是僅僅只為了在穆府求生也實在太過牽強。
這女人到底在想寫什麼呢……
由于穆念離本尊的記憶好像刻意封住了什麼，是以她穿越至今都覺得記憶不夠明朗。
嘆了聲覺得有些可惜，穆念離招手示意西華出發，剛出門就踫到從偏房走出的穆子清。
只見他一身青衣十分得體，雖然只有十四歲，但也出落得一表人才。在看到穆念離的時候穆子清明顯怔住，隨即面上泛紅即刻側頭，話也不說抬腳就走。
這是幾個意思？
穆念離匆匆打量自己一番，心道難道自己衣服穿反了還是怎麼著。而西華卻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起來，直到穆念離瞪了她一眼，才憋著笑道︰「小姐還不明白吶，二少爺那是害羞了！」
害羞？都是自家姐弟什麼德行沒見過，有什麼害羞的啊！
不滿地翻了個白眼，穆念離帶著西華走到前院才發現除了穆威外，其余人都到齊了。
原本穆念離還一直覺得自己今天的打扮會不會太過頭，而當她看到穆柔裳的時候，立刻推翻了這個想法。
一身明紅的錦緞對褶長裙，八支金步搖跟紅寶石點綴的發髻，額間一抹朱砂紅更是將穆柔裳渾身的柔媚都襯了出來，再加上那曼妙的身姿跟勾人的眼神，饒是穆念離一個女人看了，都想要吞口水了。
不愧是凌城的第一才女，先不說才，光是長相上就壓了眾人不止一個頭。
「四妹來了。」見到穆念離出現，穆柔裳如水般的眸子遞了過來，上前很友好地握住穆念離的手，「倒是頭一回見四妹穿這麼喜慶的顏色，瞧著還挺配你的。」
說著，仿若無意地將目光瞥到穆子晟那邊，抬高音調道︰「我看啊，今兒四妹這身打扮一定能拔得頭籌，到時得了什麼恩賞，可別忘了大姐我啊！」
眸中冷光一掃，穆念離不動聲色抽回胳膊，全當沒看出來穆柔裳的打算。
「借大姐吉言，只是到時候若拔不到頭籌，那我可得找大姐好好說道說道了！」
明顯帶著威脅的語氣，頓時引得穆柔裳臉上一僵。
「四丫頭，你這說得什麼話！柔兒隨口客套一句，你若當真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夫人見狀急忙站出來撐腰，上下打量穆念離一眼哼道，「今日宴會好多達官貴人都在，你可得好好收收你那月兌韁的性子，別再給穆家丟臉！」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話這麼重，看來前陣子大夫人跟穆柔裳真是被憋得夠嗆。穆念離掃了眼正徐徐靠近的穆威，她笑了笑，輕揚音調︰「听夫人的意思，好像覺得阿離一直都在給穆家丟人？」
「難道不是嗎？」並未察覺穆念離的心思，大夫人冷笑一聲，「一個閨閣小姐整日里跑動跑西跟男人為伍，一點兒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廉恥！還不長眼的去得罪長公主府跟褚家，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穆念離有多大的本事嗎？」
「說夠了嗎？」
靜默片刻，回答大夫人的卻是她身後的穆威。
頓時全身僵住，大夫人幾乎連頭都不敢回，只覺得如芒在背，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既然你這麼喜歡長公主府跟褚家，回來以後就收拾東西滾過去吧，免得穆家給你丟人！」冷笑一聲，穆威揮手示意其余人上馬車進宮。
「父親！」見狀，穆子晟也不由得出聲求道，「母親也是無心之言，還請父親不要……」
「誰再求情，就跟她一起滾！」頭也不回，穆威人已經徑直上了馬車。
輕笑著搖了搖頭，穆念離在大夫人跟穆柔裳仇視的目光中拉著穆子清跟穆欣芸一道離開。
她從沒有害人之心，但不代表她不會害人。
大夫人屢次三番羞辱她，之前是她沒有功夫搭理，眼下也該好好陪她們母女玩玩兒了！
「姐……剛才……」走到門口，穆子清突然拉住穆念離欲要說什麼。
然而穆念離卻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掃了眼還站在前院的三人，邪魅一笑。
宮中宴會是正午開始，盡管這樣各個世家卻還是一大清早就往宮里面趕。往日里還算寬敞的凌城街道在這時變得十分擁擠，穆念離看著窗外各個世家的馬車，心里卻開始惦記凌景君。
因為那一天跟他發了脾氣，之後兩人就陷入了冷戰。雖然還擔心他的傷勢，但穆念離就是忍著沒有派人去問，而凌景君也很有骨氣地沒有來找穆念離說。
短短七八天過去了，竟還真得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只是今天宮中的宴會非比尋常，不用想也知道會是一場斗智斗勇的惡戰。而以凌景君的身體狀況，也不知他能不能撐得住……
「他沒事，你放心吧。」就在穆念離莫名嘆了一聲的時候，穆子清卻突然開口道，「而且他說，會在宮門口等咱們。」
詫異抬頭就見穆子清再度閉起眼假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真是讓穆念離哭笑不得。
抬手就是一記暴栗，穆念離看著穆子清吃痛的模樣，心情卻也莫名好了很多。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就到了宮門腳下，不同于前幾次的特權，這一次穆念離則要跟隨眾人一起走去正殿。
剛一跳下馬車穆念離就被人擁進了懷里，鼻尖蕩漾的熟悉氣息讓她一顆心軟了下去。
不過站在宮門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行為也太不合適，穆念離正要開口斥責，卻突听空中劃過一道利音，正向他二人所在位置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