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海然會朝他綻放最美的笑容,坐在他身後,把腦袋輕靠在背上和他一起去田野兜風;他的海然會和他一起騎著自行車,到河壩放風箏;他的海然也會和他膩在學校圖書館里看書,一看就是整個下午;他的海然還會在籃球場邊為他加油、為他遞上一條毛巾和一瓶礦泉水……
他們一起做過很多浪漫的事,一起說過很多誓言,他們曾經以為那些浪漫的事會經常做,以為誓言會經常說。
因為,他們曾經以為他們要永遠在一起,不會分離。
直到今天從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听到她的乞求,他才知道當初說分手那一瞬間自己有多鐵石心腸。他愛她,愛都刻到骨子里不願讓人瞧見,最後連他自己也分不清這到底是愛還是恨。他絕決的將她推到了千里之外,讓她跌入深淵,以為那樣自己就不會難過。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愛她已是到了沒有退路的地步,從離開她到無法入睡。
她早已是他靈魂的一部分,失去了她,就神志不清、渾渾噩噩。顧熠笙覺得自己已經中了毒,而她正好又是解毒的那一劑藥。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風鈴擦過肩頭宛若淚滴打在心上的聲音。
*上陷入昏迷的人腮頰被燒得通紅,眉心緊鎖。他用毛巾擦干她額前的汗珠,又不斷冷敷替她降溫。
海然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傍晚時分了。
如血殘陽染紅了半邊天,後背倚靠在門框上,靜靜注視著那團火燒雲,不算耀眼卻柔和明亮。太陽一點點向西沉,溫存又恬靜,一排排屋頂變得金燦燦的,連窗前榕樹也抹上一層油綠。海然站在陽台上,看夕陽西下,炫目的紅流逝之後剩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暗黑。
突然想起段亦宇說過的一句話,當一個人陷入困頓後最需要的是一次忘卻一切的旅游。但她並不打算與他同去,只想一個人,走走停停才安逸隨適。
海然讓謝雨珂幫忙訂了到雲南大理的火車票,然後就回家里簡單收拾了行裝。
听謝雨珂說過,大理很美,那里的山、水、人都美得太不真實。她說︰以後咱老了,就到大理來頤養天年吧。其實大理很適合長期居住,一個人放空思緒,游山玩水。
火車也不算很慢,走了約模走了三四天就到了。
出了火車站她叫了輛出租車,車子駛出鬧市區,翻山越嶺走了許久。一路上只看到蒼山被白霧籠罩若隱若現,連天空也變得很低很低。
車子直接到了洱海邊,海然在網上預訂的是洱海金梭島上海景房,問過當地居民後才知道還要搭船過去。拖著行李,排隊買票,上了游船才長舒一口氣。這個時候,她才空下來站在甲板上,白雲漂浮在崇山峻嶺間像是仙女遺落下的絲緞,藍綠色湖水拍打在長長堤岸上漾起純白浪花,許多游人來了又去,風吹亂了他們零零散散的笑聲。
到了金梭島,卻沒看見旅館在哪兒。她下了船,走過悠悠長堤,踏上寬廣石階後就看到了幾幢海藍色房子。三角梅搭成的樹藤在一片森森綠蔭中別具風雅,她早預定了房間,來到前台登記入住後,服務員領著她沿著青石板小徑,穿過飯廳,轉彎後推開玻璃門就是一排臨水住房,而每個房間都有不同別名。服務員態度很溫和,幫她領著行李箱又笑著和她搭訕,後來她才知道這個旅館的來歷。
原來,老板和老板娘都不是本地人。只是因一次在大理旅游邂逅,一見鐘情,是大理成全了他們的愛情,所以他們才一同在這里開了一家名為‘愛情海’的旅館。
這里永遠都有那麼多羨煞旁人的愛情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