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現在很後悔,在和綿綿失去聯系的時候,他就知道要不好,有人在阻斷他們,他沒想到竟然是逃出去的白展機。
早知道他就不該心慈手軟,就應該在綿綿到達第一個世界的時候把白展機給殺了,現在哪有那麼多事!
差一點,差一點就讓綿綿知道了。
再一次進入綿綿識海中,卻發現綿綿的精神力竟然提升很多,這東西不像異能在特定的環境下才能使用,這是永久屬性的。
暗道糟糕,白展機竟然為了綿綿犧牲到這地步!
他很了解綿綿,能為對他沒什麼幫助的顧衡都做到這地步,更何況是用犧牲自己的方式來幫綿綿的白展機。
他有點佩服起白展機的魄力了,這麼個腦子拎不清,好歹不分的家伙竟然會舍己利人,綿綿絕對會記得這樣一個人。
不出場則以,一出場就來狠的。
綿綿手捂著臉,將所有表情隱藏在暗影中。
背對著他,一個淡色光芒的靈體沉靜的凝望著,輕柔的力道輕輕拍著綿綿的肩膀。
感到這安慰的力道,綿綿收回了情緒,臉上看不出任何痕跡,「禁…書?」
禁-書並沒有實體,只是一團光芒,但散發的溫暖力道卻讓綿綿感到了寒流中的一絲溫暖。
「是我,除了我還會有誰?」
綿綿一愣,是啊,他剛才險些以為是白展機回來了。
「我剛才看到了白展機,他救了我。」綿綿感覺著禁-書的情緒波動,最後那被截斷的話讓他存著疑惑。
「我知道,當初我不想影響你的心情並沒有和你說,有我的不對。白展機本就是第一個世界的人,他卻想跟著你到這里來,每個空間有每個空間的法則,不是輕易能破壞的。也是因為他才造成了最後白展機的身體變成了植物人。」禁-書知道綿綿想問什麼,而且他也的確沒說謊。
現在心理戰術越來越刁鑽的綿綿,可不是隨便一個謊就能騙過去的。
他可不希望讓一個白展機就讓綿綿對他產生間隙。
「白展機成了植物人?」綿綿一直沒問禁-書他離開會世界變成什麼樣,他在害怕知道那個世界的消息會有所留戀,到底他已經離開了。
「對,沒了靈魂的軀體就會這樣,如果白展機不是一定要跟著你來,他的身體還是他的,而且有你之前做的一切為基礎,他繼承白家都是分分秒秒的事,什麼都幫他做好了,他卻放棄你的苦心硬要跟著過來,白霄他……」
禁-書還是和以前一樣,到了關鍵時刻就喜歡卡殼。
「他怎麼了?」綿綿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麼急迫。
「你只有白展機死前的記憶,並沒有那之後的對吧,上輩子白霄就沒活多久,這輩子就算救回來也傷了根本,你變成植物人後他在照顧你的時候在睡夢中死的。」
禁-書說的是實話,只不過這個實話選擇對他有利的說而已。
顯然他這段話,讓綿綿暫時忘了白展機給他的沖擊。
白霄,那個像是從來都不會被打敗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死,他怎麼會死!!
綿綿閉上了眼,顫抖的睫毛泄露了他不平靜的心。
過了良久,綿綿才睜開了已經恢復平靜的眼。
不論發生什麼事,他能做到的就是用最冷靜的姿態去面對,即使心里不是那麼想。
在年輕的時候,往往讓自己痛哭流涕的都是現在看來的小事,而等到成熟的時候,就會發現再撕心裂肺的事情都哭不出來,所有情緒都會往肚里吞。
「真正的莫訣商,他在哪里?」
「之前因為白展機的事情,為了不再發生同樣的事情,我讓他沉睡了。等你離開這個世界,他就會醒。」
這個理由挑不出毛病來,只不過就是綿綿也不可能知道禁-書雖然神通廣大,卻還無法讓一個活生生的靈魂進入沉睡狀態,再加上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人,他沒有感情,也沒有憐憫,抹殺了更干淨。
綿綿並不想輕易懷疑禁-書。
一直以來的陪伴和鼓勵、教導,和他走過了那麼長一段路。
不論是嚴厲的,還是溫和的,亦或是最近犯蠢的禁-書,對他都是真心的,他沒辦法去傷對他全心全意的人。
並不是不相信白展機說的話,只是經歷了那麼多,他更相信自己去證實,人雲亦雲並不是他的作風。
但最後白展機那段沒有說出口的話,卻像是一根長在心尖上的草,慢慢生根發芽。
見綿綿不再疑竇,禁-書心底松了一口氣。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綿綿可不是耳根子軟的人,他相信只要他之後小心一點,就不會再露出破綻,他和綿綿的感情可不是能隨隨便便挑撥的。
「你現在發現了嗎,你的精神力是原來的一倍,閉上眼通過你的精神力和空間建立連接,吸收你之前收集的晶核,再不升級你可對付不了馬上要升級的喪尸們了!」禁-書恰到好處的轉移話題,解決了綿綿的生命危急後,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但還是句句不離和綿綿安危有關的話題。
「好。」綿綿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根據禁-書提供的方法,綿綿很快就找到訣竅,直接吸收晶核。
如果沒有白展機的幫助,綿綿要成功吸收晶核也許九死一生,但精神力暴漲,他現在升級可以說水到渠成,不會經歷痛苦。
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外邊是冰雪掩蓋的世界,透過窗戶能看到被雪色包裹的基地,蕭條而冷厲,整個世界靜悄悄的,外面沒有任何聲音,大約是所有人都走了。
現在不是和平年代,在這個基地里甚至連一個醫生都沒有,導致綿綿受傷至今還沒人過來。如果他當初不是當兵而是去學醫,現在……現在也派不上用。
屋子里寒氣充斥著,床上的男人好像只剩下白色和黑色兩種色彩,散發著空洞寂謬的美。
唐凌吸了下鼻子,安靜的將腦袋湊在綿綿的脖子處蹭了蹭,趴在床頭,眼楮沒有挪動分毫,關注著綿綿。
突然,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
那雙眼瞳黑中透著紫,如同被水銀浸泡過的紫水晶,仿若包裹在火焰中的冰,看一眼就好像要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