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白城了,比預計時間短,這也或許是白子棋路上沒有阻攔,也或許是他們走的近路。反正終于到了白城了,萬小六也開心了。不用總是窩在馬車里。
「公子,為免多事,我們還得從牆頭上飛進去。」白霧在外面道。
「不,我們不進城。去白福的莊子。」萬莫非放下車簾道。
「是公子。」白霧不懂公子怎麼打算的,反正跟著公子的都不會錯,掉轉馬頭,向著另外一邊去了。
黑夜里馬蹄聲格外清脆。萬莫非讓白霧慢慢駕車,沿著城牆走。不愧是白城旁邊,連偏僻的路都是平整的磚塊路。
馬車大約行了半個時辰,到了一處朱紅色漆的大門前。白霧下了馬車,敲開門,門童立馬打開大門。白霧又駕著馬車直接進去了。
萬小六感覺在這樣的時代,就不怕里面有詐麼?這麼相信一個人?
馬車進了院子停在院中央。萬莫非牽著萬小六下了馬車,里面有人急匆匆地迎了出來,出來往萬莫非面前一跪,盯著他,確定是他,這才抱著萬莫非的腿痛哭起來︰「公子,你可終于回來了。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一定不會有事的,老莊主和老夫人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庇佑公子的。」
萬莫非面色柔和的伸手牽起他道︰「白福,我回來了。」
白福听著哭聲更大了,借著萬莫非的手力站了起來。
萬小六看著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這樣哭泣著,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哭了好一會,白霧在旁邊說︰「白大叔,公子和夫人都累了,讓他們進去休息吧。」
白福這才止住眼淚愣愣地看著萬莫非身邊的女人。
「白大叔,這是夫人。」白福在一旁踫踫他的胳膊。
白福這才反應過來,對著萬小六深深鞠了一躬︰「白福拜見夫人。」
「白大叔客氣了,快請起。」萬笑了連忙雙手扶住他。
白福才止住的眼淚又出來了,「真是老莊主和老夫人在天之靈,公子大難不死,還娶回了少夫人。」
好一會才在白霧的催促下,白福把萬莫非和萬小六請進來大廳,又是上茶水,又是上夜宵的,剛才哭過的眼楮還是紅彤彤的,這會兒又笑開了花。大廳里熱火朝天的。從丫鬟小廝到白福以及白福的夫人,大家都是滿面笑容的,忙得跟過年一樣。
萬小六打著呵欠,萬莫非看她真累了,就對白福說明日再續,今夜不早了,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
白福帶著萬莫非和萬小六進了早就派人來打掃好的房間。命人抬來了熱水。之後才退下。退出門外,隨手關上門後,看著門內,又掉起了眼淚。這公子能平安歸來,真是天大的喜事,隨即又對著天拜了幾拜。
兩人洗好澡,往床上一躺,萬小六很快就睡著了,而萬莫非卻睡不著了。待萬小六睡好後,悄悄起身。門外的白霧一听房內的動靜,輕聲的問怎麼了。
萬莫非讓他招來更多的人保護萬小六,而他自己則飛出莊子,到了城牆下,避開守衛,飛了進去。站在大街上,抬頭看著不遠處巍峨聳立的白雲山莊,背著手,久久凝視著。
「公子。」一聲壓抑著情緒的呼喚,讓萬莫非轉過頭來。
「白果,這麼晚了還不睡?」萬莫非好似沒多久見面的老朋友一樣的問候著。
「公子,從您消失以後,我們大家都是吃不好睡不著。我听白草說您不日將到達白城,就命人關注著,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夜我寶兒不睡,一直哄著寶兒,這才沒有錯過公子進城。公子,萬安。」白果說著對著萬莫非福著身。
「好了,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套,我就是回來看看,寶兒還未睡,你快些回去。」萬莫非抬手虛扶了一下白果。
「公子想回莊里嗎?我陪你一起。」白果又恢復了平靜。
「不,我只是睡不著來看看,我不進去,你回去吧,我也走了。夫人還在等著我。」萬莫非說到夫人的時候,面色明顯的更溫柔了。
「那公子,明日我是否可以去拜訪您跟夫人?」白果問道。
「等我們回莊子的那天吧,我們在白雲山莊再聚。我先走了。」萬莫非說著就飛起來走路。
白果看著萬莫非的背影,心情無限激動。公子安然無恙地回來,這得多大的喜事啊!如今還帶回來夫人,曾經的公子,為了白雲山莊,不近,如今自願成親,真是感謝天感謝地。白果懷著喜悅的激動的心情準備離去,這才想起自己太過激動,都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再謹慎的看看周圍,似乎沒什麼異樣。
而街外的萬莫非,站在暗處,在旁邊的樹上摘了一把葉子,往外一扔,幾個身影應聲倒下。再目送白果回到屋內,才轉身離開。
遠遠看著透著點點亮光的屋子,萬莫非心里泛著溫暖。里面有個自己的女人正在等著自己,這些是曾經的二十年從未有過的。
白霧守在門口,遠遠感應到萬莫非回來了,心這才落地。自從上次公子出事後,就一再告訴自己,一定要時時刻刻跟著公子,只是如今公子把夫人的命看得比他自己重要,自己必須為公子守著夫人,這才是對公子最好的幫助。
萬莫非進了屋,運功去了身上一身寒氣,這才月兌了衣服鞋子進了被窩,萬小六被他摟在懷里,睡得更舒適了。這個小女人,總是給自己最溫暖的一面。有這樣的女人陪在自己身邊,陪伴一生,也值得了。
萬小六醒來的時候,模模身邊已經沒人了。睜眼一看,外面的陽光照到了床邊上,原來已經日上三竿了。這幾天太累了,到了目的地,心情也放松了,任由自己這樣睡著,萬莫非也沒有喊醒自己。真的越來越懶了,在萬家村的時候,好歹每天早晨起來要做些事,現在真是不得了了。被萬莫非養慣了,形成了惰性。要不得,要不得。
想到這,萬小六一頭爬起來。穿戴好,外面听到有聲響,敲門聲響起。
「夫人,您醒了,讓奴婢進來伺候您吧。」門外的陌生聲音,讓萬小六感覺不自在。
「謝謝,不用了。我弄好就出來。」萬小六束好頭發,又在屏風後洗好臉,這才打開門。
門外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看著玲瓏可愛。
「小春拜見夫人。夫人萬福。」自稱小春的丫鬟對萬小六行著禮。
「好,現在什麼時辰了?」萬小六看著今天的陽光可真刺眼。
「回夫人話,剛到巳時。」小春一問一答著。
「哦,你們公子呢?」萬小六扭扭腰甩甩胳膊踢踢腿。
「公子在前廳,讓您醒來,我帶您前去。」小春在一旁看著萬小六奇怪的動作。
「好,你帶路。」萬小六把廣播體操做了一遍,才讓小春帶著去前廳。
出了兩個人住的院子,沿路的花花草草倒是不多,但是種了很多蔬菜之類的。好漂亮的小青菜,萬小六的根深蒂固的根源還是對莊稼說不出的喜愛,看著長勢很好的菜,會忍不住心里夸幾句,這人家真會種菜。
前廳里,歡笑聲傳出來,讓萬小六這個大上午的心情也好起來。
「娘子。」首座的萬莫非看到萬小六進來,立馬站起來迎了上來,「娘子睡得可好?」
「這麼晚了,你也不喊我?」萬小六對他嘟著嘴道。
「坐了這麼多天馬車,也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又何妨?」萬莫非說著就牽著她往里走。
大廳的兩邊坐了不少人,大家都站起來對萬小六行著禮,說著拜見夫人。萬小六坐定以後微笑著跟大家客套著。這些場面雖然自己沒有經歷過,但是曾經在電視上也見過不少,從大都市到這個時代,見了這些古人,沒有一丁點的害怕和不好意思,反而落落大方。畢竟是文明城市的人,怎麼樣也不會丟了二十一世紀的人點臉。
白霧在旁邊提醒著,公子在等著夫人吃早飯,要不要現在去餐廳用早膳。萬小六暗暗揪了萬莫非一下,這個豬頭,這麼晚了還沒吃早飯,那得多餓啊!
萬莫非笑著反握著她的手,說好。就跟大家解釋去吃早飯,用了早飯再來。
萬小六跟著萬莫非一起到了餐廳,早膳也就開始陸續上來了。豐盛的早飯,別說兩個人,就是十個人也吃不完。萬小六皺著眉頭看著這滿桌子吃的東西,問白霧這是誰要求做的。白霧說是按照以前白雲山莊莊主的要求來的。
萬小六捏著萬莫非的臉道︰「你也真夠奢侈的,吃不完還讓做這麼多。」
萬莫非握住萬小六的手道︰「是夫人,為夫錯了。白霧,以後我的飯菜,只要一個人份就行了。」
白霧看著萬莫非又看看萬小六,引來萬小六蹙眉,連忙垂下頭稱是。
早飯的插曲很快就過去了,萬小六吃得很歡,用過早膳,萬莫非自然是要回到大廳跟大家商議著事情,而萬小六嫌吵,就回到了院子里。
小春總是跟在她身側,這讓萬小六感覺不到一點隱私,就要求小春退下去。小春雖然退下去了,卻仍然在萬小六的目測範圍內。萬小六知道這也是萬莫非安排的,也就不再有什麼異議了。畢竟萬莫非也總是在為自己著想。
或許是越困越眠,萬小六看著帶來的書,又開始犯困了。這日子得過啊,怎麼過呢?
左思思又想想,喊來小春,讓她找來花樣,學刺繡,曾經上學的時候學過十字繡,不知道這里的刺繡跟那個有沒有相同點。不知道難不難。
沒多久,小春就拿來花樣,絲線和布,萬小六拿起花樣一看,竟然是鴛鴦戲水。再看這線好細啊。小春用崩盤把布繃緊,又把針穿好線,教萬小六開始下手了,上一針下一針的,萬小六開始感興趣了,就接過崩盤,開始自己繡了起來,小春在旁邊指點著,新鮮的感興趣的玩意兒,萬小六就學得很快,在亭子里坐著直到午時,萬莫非過來找她去用午膳,這才放下崩盤,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把崩盤拿給萬莫非看,問他怎麼樣,萬莫非看著花樣,對萬小六笑著道︰「娘子好巧的手。這成親的物品繡好了,就該繡我們孩兒的東西了。」
萬小六白了他一眼,沒有跟他說話只是示意他給自己揉揉肩,萬小六坐下,萬莫非捏著她的肩膀和胳膊。
小春看著這樣的公子,一點怨言都沒有,反而很樂意,這是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