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藍剛躺下,就听到敲門聲,以為是張媽,便說了一聲︰「張媽,門沒鎖,你自己進來吧!」
听到開門聲,應該是人進來了,但是好久听不到人聲音,她睜開眼楮,轉了轉頭,見到來人,騰的一下子坐起來,開始害怕的往後縮。
「你,你進來這里做什麼?」
陸承佑看著她那一副小白兔遇見大灰狼的模樣,冷笑出聲。
「哼,怎麼是這幅樣子?你那完美端莊的笑容呢?嗯,你不是很會笑嗎?笑容呢?」
他一步步的逼近,她一步步的後退,直到後背抵到了牆壁,她伸出手擋住他。
這個時候她哪里還有笑容,嚇都嚇死了。
「你不能那樣做,你要訂婚了,你不能對不起祁小姐!」
她哀求著,卻不知道這樣管不管用,只能緊張的閉上眼楮。
好久不見他有動作,她睜開眼楮,正對上他的冷漠的注視。
「你以為我要對你怎樣?」
他笑著說,用著褻玩的語氣,他真實無時無刻不想著侮辱嘲諷她!
「佔有你嗎?呵呵,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現在沒這個興致。」
「那你想做什麼?」
除了身子,她不覺得她還有什麼可以給他。
「我來取回一樣東西。」
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只覺脖子一痛,那條項鏈已經在他的手中。
「不,那是我的,快還給我。不要!」
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紀念,已經被他扔過一次了,他又要扔掉嗎?
她上前去拿,卻被他扭著胳膊,他溫熱的氣息就在耳邊。
「哥哥快要訂婚了,當妹妹的不送個訂婚禮物給哥哥嗎?好歹咱們也有過一段舊情。」
何蔚藍被他擰得疼得厲害,聲音都顫抖著,「你,你無恥!」
「真是個壞孩子,怎麼能這麼說兄長呢?是不是我拿走了你的東西,你不舒服。這樣吧,我就再送你一個,我送你
的這個比這條項鏈好多了,只要戴在你身上,除了我,任何人都取不下來。」
「我不要,我不要戴,我不要。」
她掙扎著,可是無濟于事。
手腕一涼,一個白金手鐲被戴了上去,一看就是極品,做工也極其完美,絕對價值不菲,正好可以遮住她左手腕上
的那道猙獰的疤痕。
那股涼意就像是一道火灼燒著她的皮膚,她用力的掰著手鐲,想要把它取下來。
「這個是我特別訂做的,全世界只有一把鑰匙。」
陸承佑心情似乎很好,笑著搖晃著手里的項鏈,看著她毫無意義的動作。
「好好努力吧!希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心里有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但是她都說不出口,況且已經答應了的,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
還好,今天的天氣很賞臉,太陽公公穿透厚重的雲層,為這個多長時間沒點暖色的城市,灑下了些溫暖。也是因為
著久違的陽光吧,逛街的人很多,百貨公司的大門口始終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不是人停在那里不移動,是人太多
了,每一次的進出都有那麼多的人,又那麼頻繁,感覺像是靜止一般。
衣服,鞋子,包包,首飾,化妝品,她們幾乎逛遍了所有的名品店,可能是因為人太多的緣故,這里的空氣質量很
不好,沉悶得很,再加上疲乏勞累,何蔚藍覺得頭暈無力,惡心嘔吐的感覺又上來了。
不過,見琴姨興頭十足,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盡量放慢步子。
一直想著名牌的琴姨在說了話得不到回應後,才想起回頭,發現何蔚藍就蹲在身後的不遠處,臉色白的厲害,嘴唇
也是白的,嚇了一跳,忙跑過去。
「藍藍,怎麼了?不舒服嗎?」
何蔚藍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點點頭。
「我覺得頭暈,呼吸不過來氣,可能是太悶了,沒,沒關系,別擔心。」
「透不過氣來,那我們出去透透氣,走,先出去透透氣。」
文琴扶著她走出去,讓她坐下來休息一會,自己去買了一杯飲料。
「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嗯,好多了。」
何蔚藍深吸一口氣,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而她們幾乎還沒有買什麼東西,便道︰「我沒事了,琴姨,我們進去
吧!」
她剛站起來,還沒站穩,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便陷入了黑暗。
「藍藍!」——
深夜。
這里在舉辦一個小型聚會,是祁雨露的朋友為了慶祝她訂婚而舉辦的,場面很活躍,歌聲,舞曲不斷。
祁雨露看著舞池里跳得瘋狂的男人女人們,羨慕道︰「你看他們玩得多開心啊!」
「你比他們每一個都會玩,為什麼無聊的坐在這里?」
陸承佑淡淡的回答著他,眼楮也不知道看向何處,反正是沒有看著她就是了。
他的話著實令她氣了一會兒,不過,她也不是那種一激就現原形的人,笑了笑。
「那是以前的我。自我們決定訂婚後,我就下定決心改變自己,琴姨喜歡安靜的女孩,我就努力變為那樣的女孩,
爺爺喜歡聰明的女孩,我也努力變為那樣的女孩。」
她握住他的手,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更重要的是,我想為了你改變,想成為你想要的女人。佑,告訴我,你心目
中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
陸承佑沉吟,眸光低斂,看不清表情,片刻,扯了扯嘴角,定定的望向她。
「沒必要。你只要努力的變成他們喜歡的女孩就行了。」
談判破裂!
兩人又沉默的坐了一會兒,朋友一個個的來叫,她一個個的拒絕掉,真正無聊起來的時候,她真有種抓狂的沖動。
「嗯,這個時間,琴姨應該到家了吧,我有點不放心,打個電話問問吧?」
見他不說話,她拿出手機。
「喂,琴姨,我小露啊!您現在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經到家了?」她笑著問,語氣溫柔親切。
「不,我在醫院,藍藍突然暈倒了,就送到了醫院,現在還在檢查。」
祁雨露愣住,抬頭見陸承佑的視線並未落在自己身上,略微松了漏氣,立即把聲音壓了下去︰「暈倒了?呃,那,那我們也立即趕過去,琴姨您先別著急,會沒事的,先等一下。」
放下電話,看著對面始終沒什麼表情的陸承佑,欲言又止。
據這段時間的跟蹤調查,兩人應該是真的分了,再加上陸家長輩的心都被她吃得死死的,她應該沒什麼好顧慮擔憂
的,但是,心里怎麼還是會這麼不安呢?
她早就知道何蔚藍擅長扮柔弱裝可憐來博取憐惜同情,這次暈倒會不會又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一直等到她和陸
承佑訂婚的日子逼近時,才做這最後的反擊一博?
祁雨露莫名一驚,竟然有種慌亂的感覺,對陸承佑笑道︰
「我去趟洗手間,這里太吵鬧,听不太清楚。」
她臉色倉皇的起身,在走向洗手間的時候,朝吧台的方向望了望。
酒吧的這一端,小德把酒交給另外一個酒保,轉身離開了——
「祁小姐。」
小德見祁雨露的神色蒼白,以為她是不舒服,擔心的叫道。
「前段日子我讓你跟蹤何蔚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現象?」
「異常現象?」小德略微沉吟片刻,道︰「除了臉色蒼白,神情疲憊外,看不出什麼異常,哦,對了,有幾次,在
學校的食堂外吐過,樣子很難看,很虛弱,看起來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祁雨露沉凝的點點頭,惡心,嘔吐,她在陸家也見過幾次,說是學習壓力太大的緣故,她相信了,不過,現在,她
懷疑了。
祁雨露忽然想起兩個多月前,她要他跟蹤陸承佑一事。
「小德,兩個多月前我要你暗中跟蹤陸承佑,但是你屢次都被他甩掉,你認為他知道有人在跟蹤他,所以故意而
為?」
小德仔細的想了想,點點頭。
「我認為是這樣的。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知道有人跟蹤,為什麼不出來制止,反而像是在玩弄我們一樣?」
「你是說,他知道,是我。」
祁雨露說出心中的疑問,或者是答案。
小德低下頭,「陸少是個聰明人,可能也就是因為知道是祁小姐您,所以不想讓您難堪,才沒有追究的!」
祁雨露咋听答案,愣了一下,繼而笑了起來,笑容苦澀,他陸承佑什麼時候也開始為他著想了,她真是感動啊!
忽然想起什麼似地,神情驀地戚傷了起來,悠悠道︰「那段時間,我們雖然常見面,但是你相信嗎?他一次都沒有
踫過我,無論再晚,他總是會離開。有的時候為了擺月兌我,甚至故意灌醉我,或者是給我吃安眠藥。」
祁雨露說著說著,笑了出來,小德看著心疼,走過去拍她的肩。
「祁小姐,都過去了,不要傷心了,你們不是要訂婚了嗎?他是你的,跑不掉的。」
安慰的話語,卻充滿了沉重的苦澀。
祁雨露笑了,道︰「不錯,陸家少女乃女乃的位置非我莫屬,誰都搶不走,因為這都是命運。」說完,揚唇得意的笑了
起來。
小德看著她,辛酸,淒涼,心痛一股腦的涌到心里,什麼滋味都有,又什麼味道都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