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心里何嘗不哀傷,直到跟著黑曜澤上了車,整個人還沒從剛才的混亂中回過神來。
在她心里溫文爾雅的雲洛,從未在她面前對誰動手的雲洛,那麼凶狠的打了莎拉。莎拉不是別人,是雲洛的未婚妻啊,雲洛下手那麼重,打的時候是撒氣了,可是之後呢?
之後雲洛怎麼辦?
她沒忘記雲洛離開的兩年,是莎拉的家人幫著拉扯上那麼高的位置的,說起來雲洛會離開這里,只身出國,是因為她氣走了雲洛!但是她沒有辦法,當時他母親如此對待她和她的家人,她能怎麼辦?!
盛天集團內部的股東危機,也是莎拉的家人幫忙渡過的,現在雲洛這樣對待莎拉,盛天集團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雲洛的音樂事業呢?好不容易站在雲端,難道會一把被扯下來被人狠狠踩在腳底麼?!
蘇沫越想越怕,越想越怕,甚至連臉上和手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心里想的全是雲洛之後該怎麼辦。
黑曜澤坐在蘇沫身邊,看著蘇沫。
蘇沫原本清瘦的小臉,腫得十分夸張,血肉模糊的手背……莎拉下手是極重的,應該是有多少力氣就使了多少力氣。想來也是,深愛的男人愛著別的女人,換成另外的女人,同樣會如此。
只是這蘇沫,個性確實足夠隱忍,被那樣甩著巴掌,手背被那樣的踩著,她也沒向對方求饒,她甚至只是疼得悶哼幾聲。剛才的她,沒有向雲洛尋求幫助,也沒有向他尋求幫助。
不過即使她向他尋求幫助,他也不會幫,至少不會從正面去和莎拉起沖突,否則他的計劃就會受到影響。他應該會用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解決問題……
他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就像現在,身邊的人那張乍青乍白的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麼。
他根本就在自作多情……
「他不會有事的。」雖然很不想,但黑曜澤還是悶悶的說了一句話。
女人是最感性的動物,一旦深愛一個男人,是什麼都願意付出的。雲洛只要稍微表現出後悔或者對莎拉認錯,事情是不會鬧大的,在別人看來也只是一對小夫妻的爭吵而已。
爭吵能有什麼大事發生?雲洛為了盛天集團已經付出了那麼多,他不會笨得因為一時的氣憤讓雲家再度陷入恐慌,最重要的是,雲洛最在乎的人已經離開,不再處于危難當中。
向莎拉低頭,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兀自沉思著的蘇沫,听到黑曜澤的話,轉頭看黑曜澤。黑曜澤一直在看著蘇沫,四目相對的時候,蘇沫的視線沒有如往常那樣立即逃走。
蘇沫看著黑曜澤,車里的氣氛,再度變得沉悶,倆人之間的目光流轉,卻又讓沉悶的氣氛似乎多了些什麼。
「……不問問是怎麼回事?」黑曜澤問。
他所見過的、接觸過的女人,多是充滿了好奇心的。就算有些女人嘴上沒問,眼神里也會滿是疑惑,然後等待著他去發現,然後解釋給她們听……當然,這只是她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他是絕對不會浪費時間去解釋的。
然而,其他女人的行為,蘇沫卻沒有。她安然的接受一切,卻又不會表現不得體,聰慧的油走其中。
不可否認,她的這種反應,深得他的贊許。男人都喜歡不多事的女人,不喜歡總是問這問那的女人,這一點,她是做得極好的。反倒是他覺得奇怪,反問了她。
「問了你就會說?」蘇沫冷冷一笑,「……而且,我沒興趣。」
她沒瞎沒聾,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關系並不難看出。
黑曜澤稱呼朱清為‘媽’,稱雲振天為‘叔叔’,雲洛稱呼黑曜澤為‘哥’……很明顯,黑曜澤和雲洛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和雲洛在一起的時間不短,可是她從未听雲洛提起過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更不知道黑曜澤的存在。她所知道的是,在雲洛過去的安然日子當中,從未有過黑曜澤這個人。
黑曜澤突然的出現,肯定不是偶然的,接觸黑曜澤所看到和听到的,證明了她的這個想法。
黑曜澤接近雲家,絕對是有目的的!
把蘇沫受傷的那只手輕輕放入自己的手掌中,黑曜澤臉色也變冷了。「沫沫,雖然女人偶爾撒謊是不得已的,可是,我不希望你對我撒謊……你說你沒興趣,難道雲洛你也沒興趣了?」
被抓到把柄,蘇沫臉色變了變,「與你無關。」
「每次都需要我強調?蘇沫,你是我的女人!」什麼叫與他無關?這女人非得和他撇得一清二楚麼!
蘇沫笑容更冷,「僅止于chuang上關系而已!」
就算他不強調,她也知道,她是他的女人。可是那又如何,除了那種關系之外,她唯一的作用是被當成利用的工具而已!
她的身份是那樣的尷尬,並且她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著,擔心自己的這個身份會間接的害了雲洛!
黑曜澤的計劃一定和雲家有關,如果不是因為雲洛,雲家會變成什麼樣子都不關她的事,就是盛天集團毀了,她也不會有絲毫的難過。可是雲洛卻是一定會難過的,雲洛難過,她也會跟著難過!
「chuang上關系,那也證明是有‘關系’的!」
「隨你怎麼想。」
蘇沫說完,把冷臉轉向窗外,很明顯此刻不想被打擾。
黑曜澤沒有再說話,倆人一直保持沉默,一直回到別墅。
自從那晚黑曜澤誤以為蘇沫想要從高高的樓上往下跳之後,蘇沫沒再有機會去過翡翠園。反正在哪里住蘇沫都無所謂,和惡魔在一起,就算住在天堂,也猶如置身地獄
陳福在別墅門口候著,在看到雙頰紅腫並且手背血肉模糊的蘇沫,有點意外。
不過陳福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恭敬的跟黑曜澤說著什麼,黑曜澤沒心情听陳福說話,側開身子直接回了房間。
蘇沫也跟著進了房間,黑曜澤進房間後的第一句話,讓蘇沫嚇了一跳。
「把衣服月兌了,去洗澡。」表情不容拒絕。
蘇沫心里暗暗罵了一句‘種馬’,「我不舒服,不想做。」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整天就只想著做那件事!少一天不做,估計能憋死!!!
黑曜澤不說話,看著身上還沾著塵土的蘇沫……剛才被莎拉推倒在地上,蘇沫的頭發和衣服都有部分髒了。蘇沫的抗議無效,她放下包包,乖乖往浴室的方向走。讓她萬分無奈的是,黑曜澤竟然也一路跟了過來。
浴室很大,浴缸里的水泛著暖暖的水蒸氣。蘇沫因為手背的傷,月兌衣服的速度不像往常那樣,黑曜澤來到蘇沫身邊。
「我自己月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月兌!」黑曜澤哼出了這麼一句。
他看她手受傷了,好心要幫她,她倒好,以為他就想著做那事。她也不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模樣,臉腫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手上的傷也還沒有處理,對著這樣的她,他就算再想也得把想法給壓下去。
黑曜澤的話,讓蘇沫猛然感覺到自己這是在矯情。其實她只是下意識的不想讓他踫她,並沒想太多,只是按照他的話這麼一想,他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親密的次數數都數不過來,除了有時候他命令她月兌,他月兌她衣服的次數絕對不少。
月兌下蘇沫的衣服,黑曜澤再度開口,「坐進浴缸去。」
蘇沫坐進了浴缸,黑曜澤卻沒有跟著進來,而且把她的頭在浴缸的邊緣固定好,扯下綁著長發的發圈。黑曜澤取下一旁的花灑噴頭,將蘇沫的頭發打濕。
接著黑曜澤往手里倒了一些洗發液,當兩只大手開始揉搓蘇沫的長發時,蘇沫整個人完全怔住。
黑曜澤……是在幫她洗頭……
這個高貴如同王者,氣勢非凡的絕美男人,竟然在幫她洗頭。
黑曜澤洗頭並不熟練,但是卻很認真。洗完了頭,他接著幫蘇沫清洗身子。在幫蘇沫洗的過程中,黑曜澤身上的衣服不可避免的被弄濕了。
當著蘇沫的面,黑曜澤迅速月兌下衣服,蘇沫轉身,拿下浴袍穿上,然後離開浴室。
黑曜澤極其快速的洗了澡。
出去的時候,黑曜澤看到蘇沫在單手擦拭頭發,縱使一點也不方便,蘇沫也沒有開口。黑曜澤走上前,拿走了蘇沫手里的毛巾……
擦了頭發,黑曜澤還給蘇沫吹了頭發。
「過來擦藥。」看著坐在梳妝台前面的蘇沫,黑曜澤喚道。
黑曜澤坐在沙發上,桌子上放著一個打開了的藥箱,黑曜澤的桌前,被拿出的藥擺放在桌子上。
……這樣奇怪的黑曜澤,讓蘇沫很不習慣。
「臉已經不疼了,手上的傷,我可以自己弄。」
「過來。」
「黑曜澤,你這個樣子,讓我很不習慣!」蘇沫站起身,卻依舊還是不過去,終于忍不住把想法說了出來。
「自己過來或者我過去抱你過來,你選一個,」黑曜澤沒有不耐煩,口氣卻比剛才硬了很多,「……你這個樣子,我也很不習慣。」
平時她倔,她言詞尖利,可是卻沒有任何一次像現在這樣受傷著,她現在的樣子,讓他也很不習慣。
想到莎拉往死里碾著她的手和打她的模樣,他就一陣心疼,更疼的是,他就站在那兒,她卻目光清冷的看他,完全沒想著要向他求助!
她明明是受了委屈,可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看起來還是那樣的堅強,堅強得讓人無端覺得心情抑郁。她為什麼就不能像一般的女人那樣,撒嬌或者發脾氣?!
有時候他覺得她就像是個木偶人,冷冷的看著他,冷冷的看著一切!
像她這樣的女人,難道就非得在愛著的男人面前才會表現柔弱的一面嗎?一定要在雲洛面前,她才會柔弱嗎?!
「如果可憐我,那就放了我。」她的痛苦,源頭是他!
所以她就算吃驚他的做法,就算體會到了他難得的溫情,卻不覺得感激。
她不是那麼容易騙的女人,她心里很清楚,今天她所遭受的這些,全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以強硬的姿態進入她的生活當中,用她至親和好友的生命要挾她,她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記得我說過,我還沒有玩膩。」大手,倏然緊握成拳!
這女人果然說得出這樣冷冰冰的話來,要是把他剛才為她做的事情,別說全部,即使只是其中之一為其他女人做的話,對方一定會無比感動!
可是,這個女人絲毫不覺得感激,反倒是覺得他這麼對她,她很不習慣。
「那就麻煩你別再裝了,這讓我覺得很惡心,」蘇沫的臉更是冰冷,「黑曜澤,我覺得你還是——你——」
幾乎是瞬間發生的事情,就在蘇沫還說話的同時,黑曜澤倏然來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抱起。
感覺腦子一陣虛晃,蘇沫還沒回過神就坐在了沙發上。
「你——」蘇沫臉上,滿是震驚,「你怎麼……怎麼……」
怎麼會這麼快?!
如果說上次只是她的錯覺,那麼這一次絕對不是!
她剛剛……明明還坐在那邊的凳子上啊,只覺得一個人影旋風般來到她面前,抱起她之後,她只覺得腦子一陣晃動,一陣風過之後就坐在沙發上了!
剛才她坐著的地方,和沙發的距離還是挺遠的,再怎麼也不會那麼快的。她當然不會覺得黑曜澤有什麼法力神力,她也從來都不迷信……有這速度的,除去什麼神啊仙啊這些想法,絕對是訓練過的!
就像特種兵被訓練過一樣,普通人不能做到的他們卻能做到,就是因為受過特訓的結果!
黑曜澤,受過什麼訓練嗎?!
「我怎麼速度這麼快是嗎?」看蘇沫臉上的驚詫暫時代替了冰冷,黑曜澤陰郁的臉,也化開了一些,兩只大手扶住蘇沫的肩膀,「蘇沫,我不是雲洛,在他被父母*愛著的時候,我正在經受非人的……磨煉。」
父親死亡,母親拋下他改嫁,當他所謂的弟弟在被父母*愛著的時候,他身邊只有一個把他當成繼承人操練的爺爺。並且他的爺爺,自私、冷漠、很辣無情……
訓練他的人告訴他,非逼不得已的時候,不要顯露任何內在,可是他竟然兩次在她面前顯露了……
她不听話,他就忍不住了,說起來她對他的影響還是有的,而且不小。
黑曜澤的話,無端的讓蘇沫身上一陣冷顫。
因為黑曜澤用到了‘磨煉’這個詞語,蘇沫的腦中立即就想到了那些極地的官兵們,因為要完成某種任務,進行著地獄般的訓練……
「在慶幸被這樣對待的人是我,而不是雲洛?」
「……我沒有。」
「沫沫,你記住,」大手突然覆上蘇沫紅腫的臉,細細撫模,在蘇沫要推開的時候,開始往蘇沫的臉上涂抹清涼的藥膏,「事情還沒有結束,你還會受到更多的傷害,受傷害之後不要拒絕我的幫助……我也會心疼,即使事情因我而起。」
有些事情他不能不做,做了就免不了會讓她受到傷害。當然,他會盡量不讓她受到傷害,因為她疼了,他會更疼。
黑曜澤說完之後,蘇沫仔細斟酌了一番才真正確定黑曜澤話里潛藏的深意,在這種情況下,蘇沫只覺得到無力,「黑曜澤,你真是個矛盾的人,瘋子!」
她不知道他為了什麼要這樣,但是很明顯的感覺到,這些事很重要,他非做不可。
所以他一定會利用她,她不可避免會受到傷害,強勢如他,卻對她說了‘心疼’二字……這人根本就是個糾結的矛盾體,對她做的事情,也像足了一個瘋子!
「我是瘋了。」這話說得很對,他其實也這麼覺得。
否則有誰會不可救藥的愛上手中的棋子?他控制過,可惜控制不住,甚至是見到她的第一眼,心就淪陷了。他還清楚的記得初遇時,在他的地盤上,聰明的她兩次逃月兌……
看似清冷的一個人,內心對親人卻是火熱的,為了親人和朋友,甘願成為他的女人、被他利用。他對她示好,她永遠都是理智的,就如同現在,在他剛才幫她洗頭洗澡吹頭發之後,乃至擦藥,她也沒有被‘糖衣炮彈’侵襲。
堅強果敢又聰明的女人,反正就是對了他的味!
擦藥完了之後,黑曜澤表示可以讓蘇沫離開。
所謂的離開是蘇沫可以回到她自己租住的小房子里,不和黑曜澤一起住,只有這一點改變而已,她還是得去帝王上班,她還是他的女人。
PS作者的話︰親親們看過來!大家是不是不喜歡這個故事?為啥都不留言啊,貓貓覺得大家好像很不喜歡這個故事……有什麼想法希望大家給貓貓留言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