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我跟蘇蘇又吃了點東西,在步行街逛了一會。然後坐十點半最晚的那班公交車回家。潛意識里,我並不想太早回家,也不想太早睡覺,誰知道一覺睡過去,還會不會醒來。醒來時,又還會不會是我。
下了車從公家車站溜達到家時,已經是十一點半多了。我掏出蘇蘇給我的鑰匙開門。隱隱約約,從門里傳來貓貓狗仔的叫聲。蘇蘇笑著說︰「狗仔听到我們的聲音,知道我們回來了呢。」
我點點頭︰「是啊,貓和狗的听覺都是比較敏銳的。」拽開防盜門。卻一眼看到,衛生間的門開著燈也開著,然後透出的光照在門口進門的腳墊上,貓貓狗仔趴在上面。它看到我們進門,抬起頭朝我們呲牙「喵嗚——」叫了一聲。
我詫異的扭頭去看蘇蘇︰「衛生間的燈是你開的?」
蘇蘇搖頭︰「沒有啊,我都是隨手關燈的。」
我聳聳肩放棄了這個問題,帶著疑惑的走進屋里,狗仔從腳墊上爬起來,走著貓步進客廳去了。月兌下鞋,放到鞋櫃上,我扭頭看了一眼衛生間的門,走的時候,我明明是關了門的。想起狗仔剛拿回來的時候,它是到衛生間入廁的。那麼今天,衛生間的門也是狗仔開的了?
蘇蘇進衛生間去關上了門。我走進客廳打開燈。貓貓狗仔趴在坐墊上,眯著眼。正對面陽台上,放魚缸的衣櫥開著一扇門。「嗯?」我走過去看。那個小衣櫥因為太小,所以並沒有放衣服,只是放了狗仔的貓糧。我想起喂貓還是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了,今天起來,就看了幾眼它的貓碗,卻忘記了給它倒點貓糧吃。玩到現在才回來,恐怕它也餓了,估計是自己扒拉開廚門找吃的。
果然,廚門打開的地上,貓糧的袋子被狗仔用爪子撓出一個豁口,一顆顆的貓糧撒了一地。因為每次喂它,我都怕袋子里的貓糧返潮,所以會用找繩子扎起來。看來貓貓狗仔真是餓了,所以打開了廚門,咬碎或撓碎了貓糧袋子。
蘇蘇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我蹲在地上撿貓糧。有些驚訝的問︰「怎麼了大叔?」走過來,看到散落一地的貓糧,也想了起來,說︰「呀,走的時候忘了喂貓。」
我點點頭,說︰「是啊,所以小家伙餓壞了就自己解決了。蘇蘇,你去拿幾個大塑料袋子。貓糧袋子碎了,把袋子換換。」
「哦。」蘇蘇答應一聲,去廚房拿塑料袋子,那種是特大號的塑料袋子,還有四五個新的。蘇蘇都拿了過來。她撐著袋子,我把貓糧袋子的口解開倒貓糧。倒到最後,一把黃色的小刀掉了出來,落在貓糧上面。
「大叔快看,這是什麼?」蘇蘇伸手,從袋子里,拿出了那把小刀。這是一把真正的小刀。不是我們常說的現在的刀具類,而是刀的縮小版,古代的那種刀的縮小版。整把刀看過去目測,不會超過十厘米。我也看到了,從蘇蘇手里,將那把小刀接了過來,這把小刀做的惟妙惟肖,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這並不是現代機器加工出來的東西,而是手工做的。尤其是刀柄和柄首。更是可以看出手工打磨的痕跡。刀盤跟整個刀身用的都是同一種材料。只是,我看不出這種黃究竟是黃銅還是黃金。
蘇蘇贊嘆︰「好漂亮的小刀。大叔,這小刀怎麼會在狗仔的貓糧袋子里的?是不是制作貓糧的廠家是小作坊,拿這小刀玩的時候不小心放在里面的?」
我看著手中的小刀搖搖頭說︰「我更認為是半支煙放的。她交給我們貓糧的時候,這袋子貓糧不是一整袋,而是開封了的。這小刀,說不定就是半支煙的。」抬頭看看蘇蘇問她︰「蘇蘇,你給半支煙打個電話,問問她。」
蘇蘇搖搖頭,說︰「前幾天給她打電話,一直打不通,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回老家了,所以把這邊的手機號給停了。」
「再打一下試試。」我看看牆上掛的石英鐘,已經是十二點了,多少感覺有些不妥。時間太晚了,但是,手里的這把小刀,不管材質是銅的還是金的。看做工那樣精致,並不像是個普通的物件。前幾年,我听我媽說過的一件真事,我姥爺村里,有個老太太,祖上據說是財主,只是因為經歷了新中國的洗禮,經歷了文革,所以破落了下來。她家有老一輩時候儲存的木材,梧桐木,好幾根,很粗的那種。老太太缺錢,就賣給了收木材的人,因為梧桐木不結實,不是屬于好用的木材,所以賣了沒幾個錢。但是收木材的人回去,卻在幾根梧桐木中,發現了塞滿的銅錢和元寶。而老太太听到這個消息之後卻徹底的瘋了。我真怕半支煙就是在這樣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小刀給放在貓糧里忘記了。
蘇蘇打半支煙的電話,傳來的卻是︰「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我跟蘇蘇面面相覷。
「大叔,這不正常啊,半支煙不是很喜歡狗仔嗎?那放在咱們這兒,怎麼著也要時常問問吧,但是最近怎麼也聯系不上她。上線的時候,我還問過群里的人,都說不認識她。」蘇蘇在燈光下嚴肅的臉,像極了舞成公主。
「別多想了。也許過幾天,她就會主動給你打電話了。」我安慰蘇蘇。低頭把塑料袋里的貓糧倒了點進貓碗里,然後將塑料袋的口系起來放進衣櫥。順手將那把小刀也放了進去。看看地上散落的貓糧,沒有了一顆一顆去撿起來的耐心,找了個掃把掃進了垃圾桶。
狗仔一直在坐墊上窩著,安靜的看著我和蘇蘇。看到我看它,打了個呵欠。我仿佛也收到傳染一樣,也打了一個呵欠,然後對蘇蘇說︰「小家伙,不早了,咱們洗漱一下睡吧。」
「好。」蘇蘇答應一聲,起身跟我一起到衛生間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