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等了沒有多久,五城兵馬指揮司就來了。看到我站在宮門外,連忙下馬將馬韁繩扔給隨從,然後快步走向我施了一禮︰「將軍。」
「昨晚的事——」我剛要問昨晚抓到的是不是額闢隆。五城兵馬指揮司猜到了我要問什麼,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左右看看,示意我跟他走到一邊。離眾人夠遠。這才站定身形。臉色凝重的對我搖頭。
我的心沉了下去,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確定不是嗎?一個晚上的時間要想確定這件事情是不是有點太魯莽?」
五城兵馬指揮司無奈的說︰「將軍征戰沙場,可能不了解京城中的治安情況。許多的匪徒都是記錄在案。下官連夜已經審問清楚,昨晚擅闖將軍府的是京城中有名的一個賊偷,之所以敢夜闖將軍府,是因為他打听到將軍傷了心脈,縱然發現了他也留不住他。只是他沒有想到下官的胞弟在,這次居然失手被擒。」
我皺起眉頭,滿懷的期待落成了空。點點頭說︰「恩,好吧。走吧。在宮門外不宜交談太久。」
「是。」五城兵馬指揮司跟著我一起。我們從宮門進入皇宮。天邊的那一絲魚肚白更明顯了一些。從宮門處往里望進去,白日陽光下璀璨奪目莊嚴宏偉的宮殿此刻在黑暗中黑壓壓的一片。
跟隨著所有的官員魚貫的進入金殿。這麼多的人,鴉雀無聲。整個金殿上落針可聞。
我跟著周邊所有的人上殿,跟著他們行禮,跟著起身,跟著站成一排。低著頭,等著金殿上的皇帝發話。想想這樣站在金殿上每天要面對喜怒無常且將你全族生死握在掌中的皇帝,還不如去邊關真刀實槍的跟來犯之敵拼殺一番。
「明愛卿身體如何了?」皇帝第一句話居然是問我,讓一眾大臣羨慕不已。我都能感受到許多目光投注在我身上的那種不自在。施了一禮︰「是,微臣的身體沒有大礙。」
「那就好。愛卿是為我天朝御敵邊關所受的傷,是舉國上下的功臣。愛卿既然已經從邊關返朝,那麼朕久不希望愛卿再有任何的閃失。」
「微臣謝皇上隆恩。」我趕緊謝恩。
「恩。」皇帝應了一聲,因為我低著頭,也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如何。只是接著听他繼續說︰「邊關明愛卿一戰殺死蠻夷名將額闢邪,重創蠻夷。近日蠻夷另外的一位戰將額闢隆因為在蠻夷族中受到排擠,已經私自離開蠻夷不知所蹤。如今蠻夷已經有了臣服之心。派了使者送來書信,表示願意以後年年進貢歲歲稱臣。只是有一個條件就是想要跟我天朝和親。這件事眾卿看該當如何?」
文官中站出一個人,向上叩頭︰「啟稟皇上,微臣覺得能免去邊關百姓戰事之苦,換來長久的安定。是一件一勞永逸的事情。對我天朝有百利而無一害。」
接連有幾個官員站出來也表示了完全贊同,所說的話不過也是大體一致。
「明愛卿,你意下如何?」皇帝開口詢問我。
我一愣,沒想到皇帝居然問到了我的頭上。思索了一下說︰「微臣也認為是一件好事,畢竟如果邊關開戰,不但殃及邊關百姓的性命,而且傷及征戰沙場將士的性命。更何況軍餉所需更像是一個無底洞,一天戰事不停,一天就要將軍用所需源源不斷的運送到邊關。實在是勞民傷財的事情。如今蠻夷能夠主動要求和親正可以答應下來,只要成功讓蠻夷納上降書遞上順表停止戰爭,就算是整個國家的幸事了。」
「不錯。」皇帝沉聲說︰「如果蠻夷是真心臣服,也算是天下之幸。應允蠻夷的請婚和親也未嘗不可。只是和親的人選,眾位愛卿可有提議?」
眾大臣議論紛紛,提議的人選我听都沒听過,樂的置身事外,耳邊听著周圍紛紛擾擾的議論,腦袋里想我的處境。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的到真正屬于我的世界當中。胡思亂想時,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明愛卿。」皇帝叫我,嚇了我一跳,腦袋一時有些短路,下意識應了一聲︰「臣在。」周圍的一眾大臣因為皇帝出言都安靜下來,偷眼看著我。
「你心中可有合適的和親人選?」
「這個微臣不知道。」我據實回答。暗忖剛才打呵欠是不是被皇帝發現了。
「呵呵。」皇帝笑了一聲,說︰「愛卿離京到邊關御敵,不了解也屬正常。既然愛卿不知道這些事情,听一眾人等在議論想必也很無趣。還是下殿去吧。你既身為侍衛統領,那就多在宮內各處多轉轉看看。」
「臣遵旨。」我一听能月兌離苦海,趕緊施禮,奉旨腳底抹油從金殿上溜走。
出了金殿,才發現這會天色已經大亮。這才回想皇帝跟我所說的話,竟然好像是有調侃和寵溺的意味在內。旋即想起他本就屬意我做舞成公主的夫婿。想到舞成公主,我又想起蘇蘇。舞成公主的脾性和蘇蘇差的太多。雖然身體像是蘇蘇的,但是言行舉止之間,並沒有蘇蘇身上我最喜歡的那種獨特的韻味。那種韻味是與生俱來的,然而我在舞成公主身上卻並沒有發現。
我順著高高的宮牆漫步,晨曦中的皇宮,又有了那威嚴而不可侵犯的皇家氣度。只是我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此刻站在了這個世界中卻又是何道理?伸手輕輕的踫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一個大大的傷疤,模上去又麻又痛。感覺是如此真實。這副身體,是不是以後只能是屬于我,而真正的龍虎將軍,卻不知道去了哪兒。想起睡醒之後,並沒有如願回到自己本來的世界,心緒又煩亂起來,正巧走到宮牆的一叢高大的藤蔓處,「刺啦」伸手拉了一根藤蔓一把拉下以撒心中的火氣。
「哦!」藤蔓後有人驚呼的一聲,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