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中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當所有人起來收拾好一切的時候,耶律德寶已經不見了蹤影。問起耶律洪才,居然連他也不知道耶律德寶是什麼時候走的。不過這是一個小插曲,也許耶律德寶惦記家中的母親,所以才在前一天打過招呼之後一早就回了家。所以所有的人都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包括我在內。而舞成公主則黑著一張臉,故意的不搭理我。對于她的喜怒無常我早已經有所習慣,所以也不以為忤。
再次路過狼國的領地,所有的人都開始提心吊膽。盡管耶律洪才一再的說按照他指引的道路前行不會遭遇到狼的攻擊,但是大家還是嚴陣以待,就怕從路邊的草叢中會突然竄出一只狼來。而在白天光線好的情況下,那幾個小山包因為有郁郁蔥蔥的樹,加上不時有爬高的藤蔓上結出的小花,讓周圍的精致看起來美麗至極。只是恰恰是這美麗的景致,在暗夜中吞噬了幾十名兵卒的性命。如今仍然無法找回他們的尸體,看來也只有等完成了護送舞成公主的事情之後,再來這里讓耶律洪才幫忙了。
耶律洪才騎馬在我旁邊,看到我臉色陰車不定,笑眯眯開口問我︰「將軍臉色不怎麼好,是不是又想起上次在這里被狼咬死的兵卒了?」
「正是。」我點頭應了一聲︰「只希望回來的時候,還能尋的到他們的尸骨,就怕咱們走的時間太長,那些狼將他們的尸骨叼走。」
耶律洪才笑了笑,說︰「這個將軍放寬心吧。昨天我已經跟耶律德寶說過這件事情,他留下來,一則可以常回家看看他的母親,二則也可以拿了我的手令去找附近的獵戶,讓他們想辦法帶著找回死去兵卒的尸骨。咱們回來時,已經都就辦妥了。那些尸骨可以跟著將軍回去故土安葬了。」
我聞言大喜。耶律宏才之前說過一次,我還以為他不過是隨口說說,想不到真的已經在當做一件事情來辦。本來死了那麼多人,我就已經心生內疚。如今知道能讓他們的尸骨回到中原故土安葬,也算是對莫名死去的他們有一個交代了。想到這里對耶律洪才鄭重的行了一禮︰「如此就多謝耶律管事了。」
「將軍客氣了。」耶律洪才笑眯眯的擺了擺手。湊近我,壓低聲音說︰「今日很奇怪,公主並沒有纏著我教她騎馬,而且剛才我看她撅著嘴,一臉的悶悶不樂。是不是將軍對公主說了什麼重話,所以才惹的公主有些傷心的樣子?」
「傷心?」我挑了一下眉,暗忖一個天之驕女,何嘗體會過什麼才是真正的傷心的感覺。下意識的扭頭往舞成公主那邊看過去。
舞成公主自從給她燒了轎子之後,一直選擇騎馬。仿佛她也喜歡上了騎馬,此刻正坐在馬背上,看神情,果然是一臉的淒然。而我是第一次看她這樣子,不由為之一愣。
也許是因為我地位特殊。所有的人看到我扭頭往回看去,都好奇的跟著我的目光扭頭去看。畢竟被千雙眼楮盯著,所以舞成公主察覺到有異,抬起頭來看,卻一眼看到我探詢的目光正看著她。短暫的錯愕過後,那本來一直掛在臉上的淒然表情瞬間變成了憤怒,朝著我大吼了一聲︰「看什麼看?!」
很正常。這才是真正的舞成公主。我放心的別開眼回過頭,催著胯下的馬往前走。卻听到身後馬蹄聲驟起,然後是小宮女的聲音︰「公主,您慢點。危險啊公主——」剛要扭回頭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胯下的馬卻一陣騷動。舞成公主騎著馬,就從我和耶律洪才的中間如箭一般穿了過去。
「公主小心——」倫海本來跟在我後面。見到這情景嚷了一聲,身為御前侍衛,分屬舞成公主,倫海下意識的盡職盡責的喊了一聲,然後看向驚疑不定的我︰「將軍。公主的馬怕是受驚了。要趕緊追上去,不然公主摔下馬來,這麼快的速度,不死也要重傷。」
「快去追!」我咬牙揮手,自己也夾緊了胯下的馬。我胯下的這匹馬,據說是龍虎將軍最愛的坐騎,是千里挑一的寶馬良駒。只可惜我騎了它,從來就沒有讓它盡情奔跑過。倫海已經答應了一聲,催著馬追了上去。我胯下的馬「恢恢」爆叫了兩聲,揚了揚前蹄,然後撒開腿跑了起來。在我的催促下,它越跑越快。我夾著它月復部的腿明顯的感受到它渾身肌肉都在動著。在飛揚的蹄聲中,甚至都能感受到它奔跑時那種神采飛揚的灑月兌。我想它終究是屬于速度的,只是讓我這憑空出現的人限制了它而已。
胯下的馬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飛速的往前跑著,馬背上長長的鬃毛在它奔跑中順著它的動作動著。讓在馬背上的我熱血沸騰。渾身的血液放佛也跟著它的奔跑而奔騰起來。幾乎在轉眼間,我胯下的馬就超過了倫海,朝著舞成公主追了過去。那小白馬顯然跑的不是特別的快。我明顯感覺到我跟舞成公主的距離在以很快的速度靠近。
舞成公主騎著馬,回過頭來看,結果看到我就在她身後不足百米,吃了一驚,不停的用力夾著馬月復催促胯下的馬快跑。
「公主——,拉緊馬韁繩,雙腿夾住馬肚子,慢慢的停下來。」我提高了聲音喊。迎面而來的風灌進我的肚子,讓我極不舒服。風刮在我的臉上,感覺臉上的肌肉隨著風吹來的張力而不停的顫動。
舞成公主悶著頭在馬背上繼續跑著,也不理我。看她的樣子,根本就不是像倫海說的是馬受驚了,而是她故意為之。也許是皇宮大內束縛的久了,所以內心如同我這被現代鋼筋水泥的世界束縛的一樣渴望策馬奔騰的那種自由。
我的馬距離舞成公主越來越近,我甚至都能听的見舞成公主胯下的那匹小白馬粗重的喘息聲,也許,對于這未成年的小馬而言,這樣遠距離的奔跑是相當耗費體力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