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旭峰,本公主不是說過要嫁給你嗎?你臨陣月兌逃本公主就沒有辦法了嗎?告訴你,不管是上天入地,本公主跟定你了。你慢慢走,本公主這就來了。」舞成公主說完,用力的把劍在脖子上一劃。劍掉落在旁邊。
「不——」耶律洪才沖上前,抱著軟倒的舞成公主︰「你怎麼做這樣的傻事,師傅說過,無論你要求做什麼,師傅都會滿足你。甚至是送你回宋朝。為什麼,為什麼你還做這樣的傻事?」用手去捂舞成公主脖子上的血。
舞成公主笑了笑︰「這樣很好,他留在了這里,我還回去做什麼?師傅,你說我要求什麼你都會答應我,是嗎?」
「對對對,師傅都會答應你。你堅持住,師傅找我大遼最好的大夫來醫治你。你一定要活下來。只要你活下來,你要做什麼師傅都答應。」耶律洪才心慌意亂。回頭喊︰「耶律德寶,耶律德寶。」袖子被舞成公主扯動,趕緊回過頭。
「師傅,我很好,不用找人醫我了。你看,大霧散了,太陽出來了。我第一次發現太陽真美。師傅如果真的疼愛我,那麼就請師傅答應我一件事,這樣我死也瞑目了。」舞成公主看著天空,嘴角始終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好,你說,無論是一件還是十件,師傅都幫你辦到。」耶律洪才眼楮瞪的大大的,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痛心。他捂在舞成公主脖子上的手順著指縫不停的往外流血。手下感受到的不是肌膚的觸感,而是鮮血的粘稠。
「把我和龍虎將軍埋在一起——」舞成公主看著頭上的天空。天空中雲淡風輕,大霧確實消散的蹤影皆無,只有一輪太陽在天空中,連半片白雲都沒有,晴空萬里。是個大好晴天。
耶律德寶不知從什麼地方走出來,走到耶律洪才旁邊站定︰「郡王,您找我?」他說的,竟然是中原語言而不是契丹語。
「快。快看看舞成公主,你是我大遼最好的大夫,一定要將她救過來。」耶律洪才如同遇到了救星一樣,扯著耶律德寶的袖子。
耶律德寶蹲子。用手在舞成公主的鼻下試了試,嘆了口氣,說︰「郡王,公主已經歸天了。」
「什麼?」耶律洪才瞪大了雙目,看著舞成公主睜著的眼楮,她看著天空,眼楮被燦爛的陽光照的神采奕奕。只是像看著天空出神的樣子。「這怎麼可能,一定能救過來。耶律德寶。你好好看看。」
耶律德寶嘆了口氣,伸出手,合上了舞成公主的眼楮。耶律洪才呆愣楞的坐在地上。周圍的兵卒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都靜靜的肅立,等著他回神。
天空中的霧氣確實消散的干干淨淨,也許是空氣被霧氣淨化了,整個天空真的是萬里無雲,那藍色。澄淨通透。
之後正如耶律洪才所期望的那樣,原本已經約定和親締結盟約的宋遼兩國,因為舞成公主和龍虎將軍的失蹤而交惡。大遼皇帝听信柳城郡王耶律洪才的讒言,以為和親約定之日,卻不見公主,是宋皇帝背信棄義,一怒之下派遼國戰將蕭撻覽為統帥出戰。要封失了一臂的額闢隆為副帥。派人去找時,已不見了蹤影。剛剛停歇的宋遼邊關再起戰事。
只是令眾人奇怪的是,當舞成公主和龍虎將軍失蹤的消息從邊關一路傳到大宋朝中,由早朝議事的大臣奏稟給皇帝听的時候,一向寵愛舞成公主的皇帝竟然並不在意,甚至在旁邊服侍他的太監總管馬銘。偷眼瞧時,正看到皇帝嘴角邊帶著笑意。沒有人知道皇帝是什麼心思。也許他想到了當初分別跟舞成公主和龍虎將軍私下說的話,在他心里,自己的女兒終于跟著那個眼神中總是帶點憂郁的男子遠走高走,去過著平凡但卻幸福的生活。他卻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和最器重的將軍,已經死在了異域他鄉。
舞成公主住的地方,皇帝吩咐人維持原來的樣子,什麼東西都不許挪動半分。甚至宮人都是原來的那些。遇到逢年過節,皇帝還會讓御膳房做最豐盛的飯菜,擺滿桌子,然後放三副碗筷,自己關著門在里面。門外宮人有時會听到皇帝竊竊私語。都說皇帝接受不了舞成公主失蹤的打擊。所以才這樣自我欺騙自己。三千御林軍加上二十名最出色的御前侍衛,那麼多人卻見不到一個人回來,都道是凶多吉少了。
龍虎將軍府的從人將將軍府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作為陪葬,在龍虎將軍家族墓地選了一個地方做了一個龍虎將軍的衣冠冢,所有的東西都埋進了龍虎將軍的衣冠冢里。其中就有將軍府內室架子上,據說是將軍最愛的景德瓷碗一個。
遼兵犯境,大宋皇帝御駕親征,宋軍與屢犯邊境的遼軍大戰十多天,遼軍統帥蕭撻覽中箭身亡,遼兵多有逃散。最後遼軍抵擋不住,請盟議和。雖然寇準不同意議和主張乘勝追擊。但大宋皇帝卻渴望和平,不喜戰爭,不想再繼續勞民傷財、更不願意生靈涂炭。大宋在勝利的情況下與遼國簽訂了‘澶淵之盟‘。大宋在勝利的情況下與遼國簽訂了‘澶淵之盟‘,使兩國成為兄弟之邦。同時宋朝同意每年給遼國白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相當于30萬貫)。兩相歡喜,天下太平。
這次議和,遼國一向主戰的柳城郡王反應平淡,當著眾人的面點頭笑著不停的說︰「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然後從大殿上轉身離去。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倒是有鄉野坊間的傳聞,說是在遼邊境多了一個館驛,館驛的管事胖胖的像極了柳城郡王耶律洪才。只是臉上沒有那種招牌的笑嘻嘻的樣子。館驛的後面,還建了一座墳墓,據說里面埋著管事的女兒和女婿。管事常常帶著酒去墳墓前,邊喝酒邊看著藍藍的天喃喃而語。有獵戶偶爾遇到,常常跟這位胖胖的管事搭話,他卻理也不理,像是腦筋糊涂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