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旺財瞪大了它的狗眼,呲牙說︰「你不會是唬弄我的吧?自己說找人,還說不知道自己找誰?拿我當傻瓜可不行。」
旺旺一個頭兩個大,逃跑途中怎麼就招惹了這麼一條蠢狗。搖搖頭,不再說話,只是順著路往前走。
旺財猶自不死心︰「你說說要找的人是誰,說不定我還能幫你一起找。」
「你?」旺旺橫了旺財一眼,一條狗能幫她找人?搖了搖頭。
「怎麼?不相信嗎?我可是跟著我家主人從京城來的。京城知道嗎?是很大的一座城。比起這鄉下,那里就是天堂。」旺財得意洋洋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前面走著的旺旺一臉鄙夷的表情。
如果這條狗知道她的前世就是京城中皇帝最寵愛的公主。不知道它的臉上還會不會帶著這種自鳴得意的表情。旺旺想起了前世,一臉威嚴的父皇,看到她時,眼神中卻滿是寵愛。她還記得父皇有時候會看著她的臉出神,常常會喃喃的說︰「不知道將來怎麼樣出色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朕這最美的公主。」
後來調來了一個名叫明旭峰的侍衛,在保護她的時候,常常在她身後看著她出神,讓她如針芒在背,心里生出許多的不自在。而她跟父皇去告狀,讓他調走那莫名其妙會傻呆呆看著自己的侍衛,父皇卻只是笑笑沒有做聲。想必那時的父皇,就已經看出來她的不識情滋味吧?自己的父皇,那個英明宏偉的男子,作為一國之君,想必對所有事情也是洞若觀火吧。所以一直只是安撫著她,卻沒有對明旭峰怎麼樣。
明旭峰做了三年的御前侍衛,守護在自己旁邊三年,卻終究是反目在自己對他嗤之以鼻的態度里毅然離開。後來自己才知道,他是因為自己的話傷了自尊。去邊關上了戰場。但是明旭峰不知道的是,當時的自己,只是因為無措,所以才無理取鬧的只想讓他離開。所說的那些只嫁給頂天立地的英雄的話。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而他卻當了真,奔赴了那九死一生的邊關戰場。父皇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然而當時她卻看的出來,父皇眼中有深深的責備,這讓她在心底對明旭峰生出更深的遷怒。
三年後,明旭峰大敗遼兵,自己卻被射傷了心脈。據說若不是當時軍中正巧有一位被貶而去的御醫,他的命就沒了。帶著傷被父皇召回京城中的明旭峰被封為了龍虎將軍。父皇親自設宴為他慶功。當時自己還偷眼在帳幕後去看那個害自己被父皇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的人,卻跟已經是將軍的明旭峰眼光對個正著。不知為什麼,他搖著頭,卻一眼看到了帳幕後的自己。當時的自己,心中一陣的慌亂,卻隨後被怒火掩蓋了情緒。看到那坐在桌子後的男子頂盔帶甲英氣逼人,想到的卻是他仍舊是那個御前侍衛的身份。再怎麼樣風光,在自己眼中,仍然是一個下人,僅此而已。
後來宋遼議定和親,在自己執意要和親的時候,父皇始終問她。可曾想清楚。她斬釘截鐵的說心意已決。為的就是要告訴那位龍虎將軍,她要嫁的人,只有一國的君王。只想看到他灰敗的臉色,卻想不明白這不過是自己為了讓他更加注目自己所用的手段。而父皇,卻重重的嘆了口氣,宣旨封了龍虎將軍明旭峰為送親欽差大臣。還告訴自己,如果在路上,無論走到哪里,只要改變了心意,都可以讓明旭峰帶著自己遠走高飛。
改變心意?這怎麼可能?!這就是當時自己的想法。然而一路走下來,自己卻逐漸的認識了自己的心,其實這些年來,自己何嘗忘記過他一分半豪,每每邊關戰報傳來,自己都會守在父皇的御書房,想著法的問明白。知道他在邊關心脈受了傷,他以前定下的親事立刻辦了——據說是為了沖喜。但是當時自己知道了這件事並不開心,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卻不肯對自己承認,自己心里其實是喜歡他的。
直到龍虎將軍的夫人明門金氏為了他而被害。在宮里看到他時,那眼神中的憂傷讓自己心底的妒火狂燃,那時候才醒悟到,自己心里其實是在意這個男人的。可是被父皇萬千寵愛寵壞了的性子卻怎麼也不願意低頭,于是只有跟隨著他,踏上了去遼國的路。卻不知道,就是因為自己的任性,這條去遼國的路便成了一條不歸路。
失去了夫人的龍虎將軍,看著自己的眼神再也沒有以前的注視,仿佛每次看到自己,都是看的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這讓自己莫名的心慌。莫名的煩躁,想跟他開口,告訴他其實自己已經想明白,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是他眼神中的憂傷,卻將自己每次想要開口說的話硬生生給逼了回去。
直到那天,耶律洪才說山上有一灣天然形成的溫泉,可以治自己扭傷的腳。然後在自己起身要走的時候抬頭,卻看到了龍虎將軍的目光。那目光驚訝中帶著火熱,看的正是自己**的胸前。這讓自己的心瞬間飛揚起來,偷看又怎麼樣,他是自己心儀的男子,是自己將來的夫婿,能用那麼火熱的目光看自己,證明他心里還是有自己的。這點不能不讓自己興奮。
接下來,一切都是那麼美好,自己願意順著龍虎將軍的心意做任何事,甚至在濃霧密布的夜晚主動邀約他出來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看著他慌亂的樣子,自己的心竟然像是要化成水一樣,主動上前吻了他。而他,雙唇火熱,懷抱寬厚。
只是沒想到,那個看起來真的很喜歡自己,說拿自己當女兒的耶律洪才卻騙了自己,設了一個局,從送親的隊伍踏入遼國起就開始布這個局,一直到霧夜過後,自己的幸福感覺還沒有消退,卻親眼看到自己要嫁的男子回過身催動著馬朝自己飛奔而來,卻被箭射中心窩栽倒馬下。對于一個心脈本來就受損的人而言,這一箭是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不——」自己大叫一聲,卻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