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峰牽著馬走進門,老者立刻回過神,將院門緊緊的關上了。韓文峰疑惑的皺起眉頭,四下看了一眼。老者也不理他,只是走過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往前走了過去。韓文峰想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眼前的院落里擺設也是古香古色,到處是奇花異草。庭院中的假山,居然是用整塊的紅瑪瑙。別人家都是用青石板鋪路,而這家用的,居然是整塊的綠玉石。回廊彎曲,極盡奢華。韓文峰越看越覺得心驚,突然想起自己抱著來的貓,再找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走了一會,拐過一片桃花林。眼前多了一座亭子。亭子里,坐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滿身白色與成片紅色的桃花相映成趣,煞是好看。
女子回過頭,對韓文峰微微一笑,說︰「狀元郎來了,過來坐吧。」竟然真的是春香院頭牌賽妝紅。
韓文峰想到一路進來看到的許多東西,每一件無不是價值連城。想起賽妝紅冠絕京城,有許多的附庸風雅的人,還送她一個天下第一美的稱號。又想起曾听人說起過的賽妝紅的約法三章。暗忖也許這里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約法三章里得來的。不由笑了一下。也許男人就是這樣,對于那些投懷送抱的煙花女子,反而是提不起興致,倒是賽妝紅,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的煙花紅塵味,超凡月兌俗的樣子本就是對男人最大的吸引,再弄一個約法三章出來。哪還不吸引的那些想一親芳澤的人想盡了辦法也要討她的歡心。想到這里。頓時覺得眼前所見的所有東西,都俗不可耐。臉上也冷了幾分。手中一動,韁繩已經被那老者接了過去。心中頓時一驚︰京城中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他文采過人的一面,卻根本不知道他還是一個習武者,拜了好幾位武林中排名在前的高手為師。普通人近前,都會有所察覺。當然醉酒了例外,只是眼前這老者靠近自己並將馬韁繩拿了過去。事前自己是半點也沒有察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想事太入神就是因為眼前這老者實在是一個高手中的高手。想到這里再次深深的看了老者一眼。
老者依舊是一副淡定的樣子,牽過馬去,看也不看韓文峰,直接將馬牽走了。
賽妝紅再次對看著老者遠去的背影發呆的韓文峰說了一句︰「韓狀元郎。過來坐吧。」
韓文峰回過神,邁步進入亭子里,在賽妝紅對面坐下。「妝紅姑娘,這里是什麼地方?」韓文峰開門見山的問。
「這里?」賽妝紅看了一下周圍,這才淡淡的說︰「不過是一個遠離了喧囂與吵鬧的落腳點。什麼地方也不是。」
韓文峰笑了笑,說︰「可是我一路走進來,看到紅瑪瑙做的假山,綠玉石鋪成的道路,還有許多叫不上名字的奇珍異寶,倒像是一個露天的藏寶庫一樣。」
「藏寶庫?」賽妝紅冷冷的哼了一聲︰「紅瑪瑙。綠玉石,在凡俗人眼中,也許是難得的寶物,不過在我眼中,卻跟普通的假山青石板沒有任何的分別。我請狀元郎來。也是想找一個真正說話的地方,旁邊沒有阿諛奉承的人,更沒有閑言碎語的存在。」
韓文峰點點頭︰「姑娘說的,韓某明白。只是有一點不明白的是,這些姑娘看不在眼內的東西,卻可以讓姑娘恢復自由之身,所換得的銀兩。也可以讓姑娘走遍天下而且衣食無憂,只是又為何到現在為止還是要留在春香院那樣的地方呢?」
賽妝紅站起來,點了點頭,說︰「不錯,我的確是有能力給自己贖身。不過為什麼到現在我還留在那里,是有兩個主要的原因。第一個原因。相信狀元郎這麼聰明,應該是早已經知道了。而且你那天喝醉了酒,也曾經醉後吐真言,讓我知道了你所知道的一切。」
韓文峰拉下臉,想不到自己喝醉了酒之後。是什麼都說。而且事後一點印象都沒有。咬了咬牙關,暗自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讓自己喝醉。免的酒後誤事,什麼話都說。
賽妝紅繼續說︰「第二個原因,是狀元郎都不知道的一個原因,也是今天我請狀元郎來要說的事情。」
「哦?是什麼事情?」韓文峰開口問道。賽妝紅背對著他,讓他看不見賽妝紅臉上的表情。心里想著賽妝紅約自己到這樣的地方說話,為的究竟是什麼事。只是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頭緒。唯有看著賽妝紅,等著她回答。
賽妝紅嘆了口氣,看著那片桃花林。二十幾顆桃樹,在別的地方的桃樹還沒有開花的這個時候,卻桃花朵朵盛開,點綴滿了整個的枝頭。閉上眼楮,嘆了口氣。她不開口,韓文峰便也不催,只是等著她。賽妝紅靜靜的站著,眼角順著臉頰,低落了兩行淚水。好半晌,賽妝紅才收拾情懷,走下亭子假意靠近桃樹摘花,將眼角的淚水擦去,然後拿著折下的一支桃花轉身回到亭子里,用手將桃花遞給韓文峰。
韓文峰伸手將桃花接過,然後看著賽妝紅,等著她說話。
「這花美嗎?」賽妝紅看著韓文峰手上的桃花,開口問。
韓文峰不明白為什麼賽妝紅會顧左右而言他,明明他問的是賽妝紅為什麼事情而找了他來。賽妝紅卻要問他桃花美不美。看了看手中的桃花,點了點頭,說︰「這桃花確實很美。」
賽妝紅輕輕一笑,說︰「狀元郎果然是惜花人,那麼就不要辜負了這桃花的美。若是真的喜歡,這桃花便送給了狀元郎可好?」
韓文峰微微皺眉,沒有明白賽妝紅話中有話所指的是什麼意思。看著賽妝紅,眼神中滿是詢問的意味。
「還不明白嗎?」賽妝紅看著桃花,笑著說︰「三月桃花開,我便是出聲在這樣一個滿是桃花盛開的日子。我娘說,我出生的時候,本來不是桃花開的日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生我的時候,家里的桃園開滿了桃花。就像今天一樣,朵朵桃花盛開,美麗非常。我娘說,也許我就是桃花仙子,所有的桃花以盛開來迎接我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