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角門外樹上拴著的馬還在。曹震霆上前將韓文峰放到馬背上,然後解開馬韁繩。這時,旺旺和旺財也從角門跑了出來。旺旺看了一眼曹震霆,然後順著院牆快速的往前跑。曹震霆連忙上馬,為了減少韓文峰的不適,將韓文峰扶起坐在馬背上,自己坐在韓文峰身後,催動著胯下的馬跟著旺旺就跑。旺財在後面跟著斷後。
一直順著來時路到了這處院子的正門處拐彎,等韓文峰再回頭看時,那處院子已經蹤跡不見,放眼往回看,全是樹的影子,哪里還能看到有一處院落,曹震霆心中不禁更加的詫異。方才經歷的一切恍惚如同夢中一樣。不由搖搖頭,看著閉著眼楮又人事不知的韓文峰,趕緊催動了胯下的馬。一路上旺旺和旺財都沒有說話,悶頭跑著,曹震霆看著前面跑著的旺旺,想不通這只貓究竟是什麼來歷了。趙婉養大的貓,怎麼會被韓文峰帶著出城,還知道進城找自己過來救韓文峰。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一個巨大的謎團,猜不透看不清。
跑到了城門處,還是那個領隊在,听到馬蹄聲,親自出來看,結果看到探花郎騎著馬,前面坐著狀元郎。還有一貓一狗跟著,挑了挑眉,迎上來︰「探花爺,這狀元爺是怎麼了?」
「哦,喝多了,我送他回府。」曹震霆應了一聲,守城的官兵檢查進出城的百姓,但是對于有功名的人,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根本就不會真的檢查。領隊打了個呵呵,笑著說︰「那探花爺和狀元爺還是快點回去吧。狀元爺也好早點醒醒酒。喝醉了可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是啊。」曹震霆應了一聲,催動馬離開了城門。守城的領隊看著曹震霆的背影,笑著搖搖頭,說︰「有意思。京城京官的這些公子哥,行為做事。可不是常人所能揣測的。看那位狀元爺,渾身一點酒氣也沒有,可不像是喝醉的,倒像是暈了過去一樣。」旁邊的一個小兵湊上來說︰「校尉。如果咱們去通知一下韓侍郎,會不會能領一筆賞金呢?畢竟據說這狀元爺可是他獨一無二的寶貝兒子。告知他肯定會有賞錢吧?」「蠢貨。」校尉伸手拍了小兵腦袋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韓家和曹家本來就交好。有他騎著馬帶著韓少爺,一定是送回韓家去的。有賞錢也輪不到你。看這狀元爺暈過去,還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害的,你去通報?別賞金沒撈到,反而被扣起來吃官司。」說完冷哼了一聲。這番話說的小兵縮了一下脖子,不敢再有這個念頭了。
曹震霆一路抱著韓文峰穿街過巷,引起無數人的竊竊私語。畢竟是高中的狀元和探花。兩個人的父親又是朝中的重臣。自然有許多的人認識,眼看曹震霆抱著韓文峰共乘一騎。自然是好奇。一時間各種猜測此起彼伏。說什麼的都有。
也有京城的公子哥看到曹震霆和韓文峰,自然認識這京城中的兩大紅人,本來坐著轎子,剛下了轎子要跟曹震霆打個招呼,抬起手來。卻看到曹震霆目不斜視的直接騎馬過去了,弄的這公子哥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些下不來台。紅了一張臉,怒氣沖沖的又不好發作,只好坐回到轎子上,氣哼哼的吩咐︰「起轎!」
「公子爺,咱們去哪兒?」從人趕緊湊上前問。若是問的晚了,到時候再問。這位公子一定會一個耳光甩過來,然後說一句︰你為什麼不早問。勢必是要挨打。
這位公子哥想也不想,伸出手來就給了從人一巴掌︰「這還用問,當然是去春香院!你們這幫蠢笨的奴才,天天除了吃飯,就一點腦子都不會用嗎?」
從人捂著臉。那半天的臉已經是腫了。一邊吩咐起轎,一邊揉著自己被打疼的臉。心里將這公子的祖宗八代問候了十幾遍。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做了別人的奴才,就要受人的管。想到這里。嘆了口氣。暗忖也許可以偷偷模模的告訴老爺,公子出來並不是去寺廟給老婦人上香還原的。而是去逛了妓院,也不知道老爺會不會打斷少爺的腿。想想就覺得過癮。不過終究只是想想,若是真要做的話,他還是不敢的,畢竟老爺和少爺才是父子兩個,心是連在一起的。告密之後老爺縱然能訓斥一下這位少爺,可是事後少爺若是知道是誰告的密,還不活剝了他的皮。想到這里打了個哆嗦,耳朵听到轎子里,這位少爺還在喃喃自語,不停的罵著曹震霆和韓文峰。無非是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仗著自己的爹在朝中為官就瞧不起人怎麼怎麼。趕緊往前耳走了一步,不敢跟在轎子旁邊,走在了轎子前面。離這位倒霉的少爺遠一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春香院已經開始紅燭高挑,防風燈籠也掛滿了院子。
老鴇每天總是先守在大門口接待親自接待一下上門的客人,以此增加彼此的熟絡感。京城不比別的地方,是天子的腳下,有太多有權勢的人,或者沒權勢卻也不能得罪的人,所以想要在這妓院林立,權貴遍布的京城站穩腳跟,結交權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這些年老鴇領悟的準則,就是哪怕是一個小人物,也萬萬不能得罪。有時候小人物的報復,也可能讓她在京城的這個春香院一夜被毀。所以她天天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就怕出一點紕漏。站在門口一眼瞅見一乘轎子過來,看從人認識,是京城財主沈博安的公子沈放的從人,趕緊打起精神面帶笑容迎了上去。
「沈公子,您可是有好些時日沒有來春香院了。我還道是讓別家的姐兒給勾引去了。日盼夜盼,您終于是來了。」老鴇笑著,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沈放從轎子上下來,擺擺手讓從人把轎子抬到後院去,早有春香院的伙計上前帶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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