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跟了出來,也跟著韓文峰的目光左右看,然後小心翼翼的問︰「官爺,是不是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哦,沒有。」韓文峰搖了搖頭。想著男子說的那番話,越想心里越亂,也沒了喝茶的興致,直接結賬走人。一個人在大街上慢條斯理的走著。
「韓老爺,韓老爺。」韓文峰沒走幾步,就听的哦啊身後有人叫。疑惑的回過頭,正看到春香院的老鴇一邊揮舞著手帕,一邊追了過來。這附近,想必沒有人不認識春香院的老鴇,這樣當街追個一個人又喊又叫的,本身就夠讓人側目的了。更何況這個人還穿著官服。都好奇的看著。韓文峰看到茶樓的掌櫃站在茶樓門口,驚訝的嘴都張大了。
老鴇子到了韓文峰面前,用手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頭,說︰「韓老爺,好久不見您了。自從您高中狀元之後,我們春香院您再沒有來過了。」
韓文峰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鴇子醒悟過來,假裝扇自己的嘴巴,說︰「瞧我這張嘴。韓老爺有功名了,總是要多注意一些的,再說賽妝紅也不見了,能讓韓老爺瞧上眼的姑娘也沒有了。我就這嘴,隨便說幾句,韓老爺別放在心上。」
韓文峰搖搖頭,說︰「沒事。」
老鴇子閱人無數,看韓文峰對她不咸不淡的樣子,就知道韓文峰肯定是不願意當街跟她閑聊天,干笑了幾聲,說︰「韓老爺應該還記得賽妝紅吧?」看韓文峰點頭,繼續說︰「這孩子應該是自己走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招呼都不打。不過給我留下了好些值錢的東西,也不枉我白疼了她一場。」說到這里用手中的手帕抹了抹干干的眼角。然後說︰「韓老爺別見笑。如今這娼門中重情重義的孩子不多了。我提起她還怪想她的。對了,忘了說正事。賽妝紅的房間里,留了一封信,上面寫著是給韓老爺您的。這些日子您沒來。我也把信的事情給忘了。剛才站在門口看到韓老爺您這才想起來。」
「信?」韓文峰疑惑的皺起眉頭。賽妝紅當時是找過自己的,就在茶樓中,難道是回去之後寫的?想到這里說︰「信在哪兒?」
老鴇子說︰「信我放在我房里了,不在身邊。麻煩韓老爺跟著我去取吧。」
「好,有勞了。」韓文峰拿出一錠銀子,塞給了老鴇子。賽妝紅走了,老鴇子還能留著賽妝紅寫給他的信,然後交給自己。這本身就不容易。所以韓文峰想也沒想就給了她一錠銀子。
老鴇子沒想到傳一封信還能得一錠銀子,笑逐顏開︰「哎呀,韓老爺您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說著卻將手里的影子攥的更緊。心里想著若是知道這新交了有銀子拿,肯定早派人去通知韓文峰了,也不用等到現在。想到這里,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韓文峰跟著老鴇子到了春香院外,讓老鴇子上去取信,自己等在外面。春香院沒有了賽妝紅,少了許多的權貴來。許多進出春香院的人都看著韓文峰側目,暗忖這官是夠大膽的。居然穿著官服逛窯子。
韓文峰也不理會,等在外面,過了片刻,老鴇子從里面出來。然後手里拿了一封信,過來遞給韓文峰︰「韓老爺,你的信。」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對了,還忘了告訴韓老爺。韓老爺替賽妝紅畫的那副畫像。賽妝紅帶走了。見這孩子對韓老爺您是痴心一片的。」
韓文峰笑笑,接過信封。看到表面寫著韓文峰親啟的字樣。點點頭說︰「那這信我就拿走了,我身穿官服,在這里多呆也不方便,所以就先走了。」
老鴇子當然知道這個。連忙說︰「好好好,韓老爺慢走。以後若是有時間了,以過來捧捧場。」
韓文峰含笑拿著信封轉身離開。
在街上走著,韓文峰並不著急拆開信看內容。賽妝紅走的時候在茶樓本來就是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卻沒有說下去。這信應該就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東西了吧。想到這里。想起初見賽妝紅的樣子。那時候確實是驚艷到了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動了心,是啊,確實是動了心,所以才在知道了賽妝紅居然是敵國的奸細之後,再不願意見到她,心里卻也渴望見她。要不然就不會有為了一封邀約的信而孤身一人去了城外的那處院子被困在那兒。這些是在他明知道賽妝紅是敵方奸細的情況下生的。明明不理智,他還是做了。為的就是那份動心,當然,他對賽妝紅也僅止于動心,卻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
慢慢的走著走著,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韓文峰拿著信,信步閑游一樣走回了韓府。雖然天色有些暗了下來,但是遠遠的看過去,還能看到韓府張燈結彩的樣子。韓文峰嘆了口氣,走到門邊拍門。
里面的家丁打開門一看,嚷了起來︰「是少爺,少爺回來了——」慌忙將韓文峰迎了進府。
韓文峰先去看過自己的爹娘,這才回到自己的書房。然後將那封信拿了出來。了半天呆才選擇打開。信上,賽妝紅將自己的身世以及後來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部寫了下來。然後還寫著家仇不不報,今生無緣伴君,只求來生相隨。這讓韓文峰呆了一呆,想起在茶樓的那男子說的一番話,今生無緣,難道來生便在一起了嗎?韓文峰閉上眼,想著若是這樣,是不是自己跟曹震霆的妹妹曹穎也是有緣的,延續了上輩子的緣分。但是這樣一想。韓文峰心里就別扭,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比起賽妝紅,曹穎給他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妹妹。甚至還不如賽妝紅在他心中的地位,最少他對賽妝紅還有一份動心在,而對曹穎,卻沒有任何感覺。若是要給曹穎一個定性,那麼在他心里,也只是好朋友曹震霆的妹妹,從來沒想過朋友的妹妹會成為自己的妻。一生一世,沒有感覺卻如何陪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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