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雅失魂地踏出房門。
一個無情的聲音猛地在她身後響起,撞擊著她脆弱的神經。
那是門關閉的聲音。
唐夜雅仿佛听見,誰的心門也隨之關閉。
是唐夜雅?還是賀鴻宇?
一門之隔,兩個人,同樣的一段回憶,因為不同的身份,從此恍如隔世。
從門外到花園的盡頭,不遠的一段距離,唐夜雅走著竟如同天涯。
繁花處,草木間,隱著一個高貴的少女,正焦急地等著她的答案。
唐夜雅凝望著笑靨如花的楚清悅。
唐夜雅想著,很久以前的自己,也似楚清悅一般,如此單純的企盼吧?
何時開始,她不再敢企盼?也不能再企盼了?
良久,在楚清悅不解的神情下,唐夜雅苦澀的笑了,輕輕地吐出幾個字。
「好好照顧他。」
不知為何,這幾個字在楚清悅看來,竟像是重重地囑托。
不再理會楚清悅的疑惑,唐夜雅轉身離去。
一雙繡著鳳凰花的鞋,踩在雪上吱嘎作響,唐夜雅的腳步不曾停留。
長長的深巷里,偏殿牆外的幾樹梅清幽地綻放,風吹落的花瓣紛紛落下,勾勒出一個頎長孤寂的身影。
金色繡著復雜龍紋的華貴錦袍下,一雙白皙的手握緊,金色的戒指反射著慘白的陽光。
皚皚雪地中,楚風瑾目送她瘦弱踉蹌的背影,如此落寞。
漫天梅花舞動,楚風瑾轉頭看向偏殿內綠叢掩映的房檐,怎堪心痛。
垂下頭,松開手,他幽深的黑眸,痛苦緊閉。
……
唐夜雅猛地關上房門,栽倒在床上,緊抱著被子,盯著月冥劍上的劍穗默不作聲。
她的嘯哥哥,失去了。
時間無聲無息地流逝,金烏西沉,月華初上。
月光如水,透過微啟的窗漫灑而入。
朦朧的夜色中,唐夜雅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一雙清亮的眸子睜著,直直地沒有焦距。
月冥劍的白玉泛起瑩瑩光亮,一縷柔和的靈力飄出關緊窗稜。
油燈亮起的瞬間,唐夜雅看見一襲白色的優雅身影,閑坐在床前,墨色的長發遮住深不見底的眼眸,修長的手指正把玩著月冥劍上的白色劍穗。
寒月冥!
細細想來,寒月冥在這種時刻出現,也屬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唐夜雅眼中的驚詫也在又瞬間褪去。
感受到寒月冥周身突然散發出的濃濃寒意,唐夜雅知道他對自己無視他的舉動十分不滿。
可是她心中的寒意,又怎會敵不過這空氣中的寒意呢?
寒月冥冷哼一聲,「就為一個男人,值得嗎?」
她回瞪他一眼,「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寒月冥不由動怒,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襟,將她提起至半空中。他的憤怒,透過吱嘎作響的骨節傳遞而出。
他橫眉怒目,他強大的無人能敵,她渺小的如同螻蟻,居然還敢屢屢挑釁?她以為他每次都會手下留情?
她委屈氣憤,憑什麼他總是在她傷心難過時出現冷嘲熱諷!縱然是死,她也不願受人如此欺辱!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鋒幾個回合,竟是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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