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要是爹娘想將大妹送進縣太爺府里肯定要走些關系,走這些關系也是要花不少銀子的,況且,縣太爺這塊肥肉多的是人盯著,所以,縣太爺未必會看得上大妹這個嫁過人的寡婦,就算是縣太爺不嫌棄大妹這個寡婦,真要是看上了,也還得去批一批八字是不是合適什麼的。」
孔致書的意思就是,很難說,沒準縣太爺根本看不上嫁過人的寡婦,沒準看上了,這八字也不合。
蘇晚娘哦了聲,「這還真是要听天由命了。」
「很多事情,可不就是命中注定的?是大妹的命,她自己都不知道和爹娘辯駁,誰還能幫得了她?你以為就憑你我?」孔致書搖頭,苦笑道,「我們兩要真在這件事上插手,不管最後這事成了或者不成了,我們兩都討不到一點好,到頭來都還是要被爹娘怨恨。」
蘇晚娘附和的點點頭,是了,孔樂怡遇到關于她終身的大事也就覺得受了委屈哭著跑了,如果,她能稍微硬氣點,孔老娘是她的親娘,這會兒被孔老爹說動了,但是,只要孔樂怡堅持不願意,總是有機會把孔老娘說動,以孔老娘這個性子,她不同意,孔老爹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蘇晚娘也就是拿這點事說一說罷了,就沒有想過當一朵白蓮花去幫孔樂怡,這個家里,她和孔致書最是做什麼都吃力不討好,也是最沒有說話的份,所以,她管了也沒用,管了也白搭。
不過,就這件事上,蘇晚娘是看出來了,孔致書對孔樂怡這個妹妹也沒有太多的兄妹感情,或者,這個家里,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都未曾像蘇晚娘所理解的一般。
人性總是自私的,孔月月縱使一開始想過要幫一把孔樂怡,可一听到,孔樂怡嫁過去對她有百般的好處,在這好處面前,姐姐孔樂怡的幸福著實是不值得一提。
可雖然話是這麼解釋,但是,到底讓人覺得這個家里,太過冷漠。
而孔致書呢,蘇晚娘並不能說他是一個多麼冷漠的人,至少,對她,他就不曾袖手旁觀過,只能說,這個家里,沒有一個人走進孔致書的心里,孔致書並沒有將這些孔家人當做家人,或者,和她一樣,不過是當做一個一起生活的普通人罷了。
孔樂怡雖然說是孔致書的同父異母的妹妹,但是,孔樂怡的性子和周氏相像,她不和任何一個人親厚,和誰都保持著距離,家里誰遇上了什麼事,她不會落井下石,但是也不會挺身而出,所以,這個家里,她沒有不對付的死對頭,但一樣沒有一個很好的很親厚的依靠。
這一夜,夜月中,風大,雪大,而寂靜的孔家,有人沾枕即眠,但也有人一夜難眠。
比如孔致書,他一項睡眠好,和蘇晚娘說了會兒話以後便沾著枕頭睡著了,不一會兒,蘇晚娘耳邊就響起了他特有的奏鳴曲似得呼嚕聲。
而難眠的,便是這孔老娘和孔老爹,或者說,這二房,包括兩姐妹都難眠。
讓幾人掛心的事情,也無非是縣太爺家里的親事。
雖說孔老娘當下是被孔老爹一番勸說了動了心,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想到自己大閨女哭著離開的樣子,她這當娘的心還是有點猶豫,可又再想想小女兒嬌美的臉,又更是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