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大伯母被郎中這麼一趕自然的就轉身走了出去,沒見過世面的人天生對郎中這樣職業的人心生畏懼。
「憑啥,這是我蘇家的屋子,你說進就進你說出就出啊?憑啥听你的?」蘇老大雖然是出了屋子,可還是不樂意的嘀咕著。
「呵呵,這房屋的地契上寫著可不是你們兩口子的名字吧?」郎中見過的人多了去了,這種狼心狗肺的人也見多了。
「等老太婆一死,這房契上的名字自然會改成我蘇老大的?遲早都是我的!」蘇老大哼了聲,當初分屋子的時候兩兄弟就為了這房契的名字吵了好久。
蘇老大覺得爹娘偏心,弟弟分出去了,房契寫著弟弟的名字,他住著祖屋,祖屋上卻寫著爹娘的名字,這不就是不公平嗎?
可這分房子的事情上,蘇老爹也覺得不公平,憑什麼哥哥分得了祖屋他得了一個那麼小的屋子,祖屋可比他現在住的屋子要的大得多。
「難怪這樣盼著老太太死呢,原來是打著這個盤算呢,可怎麼辦?人老太太有福氣,有一對願意請郎中給她看病的孫女和孫女婿,老太太有千年人參吊著命,命還長著呢,所以,現在可不是你們一大家子住在你娘的屋子?我替你娘看病,怎麼趕不得你?像你們這樣狼心狗肺的人,上縣太爺那里一告。母親病了阻攔郎中進屋給人看病,就是害母親的病,得坐牢!」
話是這麼說,乍一听還很是嚇人,但是這樣的話也就只能嚇嚇蘇家這樣沒有見過世面的鄉里人,蘇老大哪里會知道,人縣太爺日理萬機才懶得管鄉間里頭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呢。
看著蘇老大兩口子灰溜溜的走了,郎中得意的抖著眉毛跟著小童去了蘇家的廚房,一路上心情甚好,腳步帶飄。
蘇老太的房間里,蘇晚娘讓出一點位置讓孔致書坐在她的邊上,她的目光一直放在蘇老太的身上,伸著手,輕輕的幫著蘇老太整理蒼蒼白發。
「孔致書,謝謝你,我知道,郎中一定是和你舊相識,要不是你,他不會這麼慷慨大方的將千年人參拿出來救我祖母。」蘇晚娘聲音微微哽咽,「你放心,這筆錢,我會想辦法還的,不需要你幫著扛。」
「韓生大哥確實是我的舊識,但是,在他眼里,我們是夫妻,他並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如此慷慨,韓生大哥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他是看在你對祖母真心的情義上才慷慨的,韓生大哥信的不是你我,而是你我對祖母的這份情義。」
孔致書承認了和郎中老相識,這一點上他沒有隱瞞,但是他的話也不是安慰蘇晚娘,而是事實如此,韓生的確就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他救不救人取決于求他的人是不是真的有心。
「不管未來如何,總之,祖母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也是我孔致書的,你我現在還是夫妻,這賒欠的債自然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無需多想。」孔致書的聲音很輕,但是字字渾厚有力,他的語氣表明他這些話不是場面話,而是出自真心。
「不管怎麼樣這一次,謝謝你,要不是有你在,我還一無所知的在蘇家二房優哉游哉的混日子,要不是有你在,郎中也不會這麼快就來了,我也不會這麼快就來到祖母的身邊,我收回我自己的話,其實,你熟讀聖賢書還是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