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的花瓣從空中降落,朱紅色的地毯長長地鋪在元曦廣場之上。
美輪美奐的侍女婀娜多姿地走來,排成兩列。
千呼萬喚始出來,定楮一看,兩人竟然是攜手從外面走進來!
有一個念頭在眾人的心里閃過卻沒有得到證實。
「你可真會給人驚喜。」蘇洛昀的聲音極為清淺,在心里默默地對他說著,可怎麼听怎麼都有咬牙切齒的意思啊。
微微勾起唇瓣,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地握住身邊的少女︰「我倒是不知昀雀公主還這麼幽默。」
少女在心里默默白了他一眼,這人簡直就是前言不搭後語。
她一邊走,一邊嗔怪著問︰「你不是說要回去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不是要去換件衣服嗎?怎麼也得和你相配啊!」他望向朝著他們二人尖叫的少男少女們,綻出一個個聖母的笑容,使得他們更加尖叫起來,「你看,就連他們都覺得我們很般配呢。」
他的語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黑色眼楮閃爍著小鹿受驚的神色。
洛昀眼角一抽,手中的力度突地大了很多,她死死握住他的手,用力之大,都能隱隱听到對方骨節被壓得變形的聲音。
可對方仍舊一副聖子該有的笑容,不光迷死了少女們,甚至不乏許多富家公子也為他傾心不已。
少女無奈……
就在他們一路走上前的過程中,無論他們倆內心是何等的咒罵對方,手下是何等的驚濤駭浪,在外人眼里,那可真的是郎才女貌。
九鳳朝陽的公主正裝,唯有國中的長公主可用,這是祖上定下的舊制,沒有誰可以打破。
高貴華麗的大紅色長裙搖曳倚地,金色的花邊精致地繡在袖口、衣領之上,白皙如瓷的脖頸恰到好處地微微露出,宮裝剛好將她高挑的身材,玲瓏的身姿彰顯無遺。
她原本就生得極為美麗,又被蘇雅精心畫過的妝容讓她的臉龐沒有絲毫的瑕疵,美麗得更加不可方物。
在這一刻,就算是蘇玉夕也不得不贊嘆,可越是這樣想,越是心中不甘。她的視線轉向自己的二姐,這個女人她也不是很看得慣,她覺得她虛偽做作極了,反正她是不可能承認自己的三姐妹中長得最不好看的一個,一抹嫉妒的光劃過。
每個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都會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涼氣,因為她渾身散發出的氣息是高貴的、冷艷的、生人勿進的。
沒有誰敢說,可以走進她的心中。
高貴大氣的皇家風範盡顯無疑,她的袖口在微微擺動間顯露出的火色鐲子讓人更是訝異至極,本以為是個傳言,沒想到今日得見,竟是真的!
朱雀國主真的將國主象征的火龍鐲傳給了昀雀公主,這說明了什麼?
赫信身為赫家家主,他的眸光陡地一沉,旋即又不動神色地與弟弟赫利交談著什麼,表情自然至極。
再看另外一邊。
聖子並不經常露臉,幾乎很難在神域以外的地方看到他,所以並沒有多少人見過他,大家的印象仍舊停留在當初的那幾句箴言上。
宿弦,八歲稚齡,教皇見之,驚為天才,遂授聖子之名。
十八歲的幻宗強者,或許還不止,聖子之名,在普通人的心目中便是一種信仰,無法取代的信仰。
白底金邊的衣服將他挺拔的身姿更是襯得讓人移不開眼,就算是女人都為之尖叫瘋狂也不為過,他的目光永遠是聖潔沉靜,給人以信心勇氣。
他絕世無雙的面容以及溫和有禮的氣質讓所有人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之感。修長的身形稍稍比昀雀公主高上半分,兩人站在一起,當真是絕配。
在場的所有人都產生了這麼一種錯覺。
七色的花瓣紛紛揚揚地在空中飄落著,將朱紅色的地毯染成了美麗的織錦,二人的手從未有松開過。
「兒臣參見父皇。」她美麗如百靈的聲音婉轉動听,可誰知她正是剛剛浴火重生的鳳凰。
蘇牧寧目光中流露出慈愛的神色,對于這個女兒他是愧疚的,不過當他的視線掃到拉著女兒的手的男人時,目露不悅之色︰「聖子是為何事而來?」
玖璇暗嘆一聲不妙,聲音越發得恭謹,給足了老頭子面子︰「我與洛昀乃是舊識,此番前來是為她慶生。」既然是洛昀承認的人,那麼給他幾分面子也無妨。
「哦……」蘇牧寧若有所思,也不再為難于他,轉頭看向少女,「今日你是壽星,你最大,想要什麼盡管跟父皇說,父皇一定替你完成。」
他的話音一落,哪里知道昀雀公主竟然當場跪下,就這一跪,還真嚇到了不少人。
尤其是被她松開了手的玖璇,他快速地隱藏起眼中的詫異。
她的聲音沉靜如水︰「父皇,兒臣不為其他事,只想為兒臣自己討一個公道。」
但任誰也能听出其中的委屈。
「皇兒,何必如此,父皇必定會為你討回公道,還是快些起來吧。」蘇牧寧示意蘇傲坤上前去攙扶她,可誰知蘇洛昀竟然執拗至極。
她冷然地道︰「恐怕此事父皇還做不了主。」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還沒完,她仍舊跪在大殿之上,口吻里流露出的悲憤之意讓任何人听了都會為之動容︰「還請父皇答應兒臣,不管是誰加害兒臣,定然要兒臣親自取他首級。」
嘶——!
眾人一听,這個要求雖然不過分,但是出自一個皇女之口,就真的有些怪異了,不過想起當初她十二歲便讓朱雀國主承諾她的婚事自己做主之時,也就見怪不怪了。
蘇牧寧見她依舊固執,心下也明了了幾分。
在座又都是各大國家的使臣,他也不好落了女兒的面子,雖然他知道將要面對的並不是好事,不過他也會為了她去做出努力,誰叫她是那個女子的女兒呢?
他的聲音無比鄭重,還帶著連他都不知的贊賞之意︰「好,父皇準了。」
玖璇見狀,忙上去拉她起身,卻陡地對上了一雙冷冽如冰的眼神,心中一慟,她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