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昀垂著頭.察覺到玖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而後似乎所有女子的目光都朝著自己投來.那目光里流露出的含義.似乎是……希冀.
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她的身上嗎.蘇洛昀儼然失笑.還真的是.說不出的……詭異.
她想都沒想就說︰「我拒」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等等.」蘇傲乾打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後來很多人回想起當時一幕的時候.才猛然發現.那一刻.那個女子渾身散發出的氣勢.真的是震懾到了殿堂里的任何一個人.也許這個時候.真的就只有他敢說話那個始終陪著她一起行走的哥哥.
他溫柔地撫模著她的額前的碎發.目光帶著寵溺和堅持︰「去試試吧.先看看結果.然後再做決定.」
洛昀終究是無法抵抗他的勸說.起身走到聖子面前.
她看到……玖璇閃著翡翠綠的眸子里倒映出了自己的眼楮.那雙黑色瞳孔散發出了一抹銀紫色的光暈.顯得冰冷.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她剛才……她剛才這副模樣被大哥看了去嗎……一點溫暖都沒有.不是人的眼楮.
她被自己這雙眼楮嚇到了.
霎時轉頭望向大哥.他仍舊一如既往地溫柔地望著自己.從未改變.
玖璇把聖女石放到她的手里.在接觸到她手心溫度的一剎那.瞬時一股冷氣涌進了身體.盡管不多.卻是寒冰地獄般的冷.她怎麼了.
目光里帶著探究和擔憂.蘇洛昀感受到了玖璇的感情波動.他們兩個有著契約.很容易被對方的情緒牽動.以前沒有發現.現在卻覺得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種情緒的影響力真的很大.
嘶
握住聖女石的一剎那.就感受到一股磅礡的力量正在瘋狂地涌入自己的身體里面.就好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地方.硬生生地灌了進來.這時玖璇傳音給她︰「不要抗拒.接受它.」
「吶吶.你這是在干什麼.」
蘇洛昀的口氣不明意味.只是有那麼點咬牙切齒的感覺.就算再怎麼樣.她都不能夠被玖璇這只狐狸算計進去啊.
不過暫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洛昀傳完那句話後.再也沒有力氣管其他的.不過這石頭怎麼回事啊.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氣息瞬間遍布四肢百骸.然後緩緩地流淌于筋脈之間.匯聚于元海處.
她現在是被迫吸收.而後加以引導將這些力量轉化為己用.要撐爆了.她是這麼想的.對沒錯.剛一想到這些.她就听到了筋脈爆裂的聲音.
先是細小的筋脈爆裂.然後是漸漸地支流爆破.可奇怪的是.沒過多久新的筋脈又重新生長起來.不斷地被毀.重塑.加強.拓寬.蘇洛昀開始掌握了節奏.漸漸地變成了主動接收這些力量.
直到腦海里听到一聲︰「可以了.」她才停手.
一道金色的符文從半透明的穹頂降落.
天地規則降臨.黑色的五芒星陣在白衣女子周身環繞.
這是……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這是幻宗三階.
她們剛剛看到了什麼.
那個白衣女子漠然得如同冷月般絲毫溫暖都不存在.就這麼漠然地握緊了那塊她們總也抓不住的聖女石.只是那麼簡單的一握.一道黑色的光就讓她們睜不開眼楮.待到光減弱之後才發現.那個女子似乎與聖女石.與聖子融為一體了.看上去竟然是那麼的和諧.讓人有一種她本該如此的錯覺.
沒錯.那個女子就是天生的聖女.每個人都如是想著.
黑色的光芒從她的手中不斷地爆發出來.就好像是在溝通著什麼.這是神的世界.她們沒必要懂.
從這一刻開始.她便成了她們所要追尋的信仰.她們也終于明白.聖子聖女並非她們所想象得那般.而是擔負著神的使命.
晉階更是叫人驚呆了.時間仿佛都是假的.只有面前的人才是真的.
幻宗三階……她僅僅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子.卻有了幻宗三階的修為.與聖子相同的天賦.這更是叫人無法生出抵觸的心理.玄天大陸.強者為尊.這是一個崇拜強者的世界.
聖子著白衣.聖女著黑衣.這是九霄聖域的傳統.也是不可更改一路沿襲下來的規矩.只是事情總是有那麼多的意外……但意外總是會伴隨著驚喜而來.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那樣一個格格不入的女子.得到了聖女石的承認.誰也沒有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優秀.
聖子吟誦著.說著听不懂的話語.騎士單膝跪地.恭迎聖女宮迎來的新主人.
「我宣布蘇洛昀成為」
「我拒絕.」
她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將能量所剩不多的聖女石塞進了玖璇的手里.冷靜地說.
「請不要拒絕.這是榮譽.」
「我不信神.」
「那你為何來此.」
「為了看看他過得好不好.」說到這里.她分明見到了對面男子的眸子里發出了一抹亮光.心尖一顫.而後她的口吻沒有絲毫波瀾地繼續道.「為了父親.為了國家.」
「請你再好好想想.」
「不用.我拒絕.」
「可聖女石承認了你.」
「沒關系……」她的語調突然變得略微歡快.眾人見到她從高台上走了下來.徑直朝著她們的方向走去.眼神絲毫沒有躲閃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
「就你了.」她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微弱的弧度.任何人都能听出她心中的歡愉.卻見不到她眼底的一絲快慰.只有徹底的寒.太冷了.眾人只覺得好像就連殿堂里空氣的溫度都因為她而降低了.
「姑娘.你叫什麼.」
「徐雯語.」那被點到名的女子站起身來.微微頷首.緩緩地回答著.吐字清晰.沒有絲毫的聲調改變.
嘶
這兩人竟然是如此的想象.同樣的冷.
一黑一白.讓人看到了鮮明的對比.
「徐小姐怕是也沒有試過吧.」
徐雯語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而後徑直朝著聖子走去.
每走一步.都會不由自主地放出氣壓.空氣中的溫度低得駭人.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結出冰霜來.
蘇洛昀很是滿意地看到那個自稱是徐雯語的女子握住聖女石後.那聖女石綻放出了美麗的黑色光芒.隱隱還流露出了金色的閃光.
這一刻.眾人驚呆了.
就連常年在此的騎士也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情況.兩位聖女.竟然是兩位聖女.剛開始還真的是絕望.那麼多人都沒有成功.可這一次呢.怎麼可能接連兩個人都成功了.這根本就是奇跡啊.難道是上天眷顧不成.
「聖女石顯示了你已經有了作為它主人的資格.請報出你的名字.」聖子如是說.
「徐雯語.」
「請為了大陸的和平與正義.成為九霄聖域的聖女.」他字字鏗鏘.所有人的目光從其他地方轉移到了聖子與那黑衣女子身上.
「我接受.」
她的表情很淡然.口氣也絲毫沒有變化.
蘇洛昀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眸光一閃.當目光掃過所有人時.在望見白筱卿的一剎那.頓住了.
或許……能夠真正成為聖女的人.是她.
于是.她走上前去.少有的綻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意︰「白筱卿.」
「呃.」對方也很是詫異蘇洛昀的主動搭訕.似乎有些受寵若驚.
接下來是各自散去.準備聖女的加冕儀式.因此誰都沒有去注意蘇洛昀.當然.僅僅是暗中注意著.因為她實在是給人的印象太深了.竟然是當眾拒絕聖女.簡直就是史上第一個.
「我們聊一聊如何.」她淡淡地說著.沒有了剛才強勢和冷漠的一面.就好像是褪下了偽裝.顯現出了真誠.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卸下了偽裝.還是穿上了偽裝.
「好.」白筱卿也不笨.她也想知道她找自己一定是有事情的.
「哥.你先回去吧.我和白筱卿有事情要說.」
蘇傲乾從來都是寵溺地.不會反對她.目光里始終帶著溫柔.輕聲喚道︰「好.小妹你早些回來.剛剛晉階要及時鞏固才是.」
「好.我會的.」白筱卿看得清楚.她眸子里閃過的溫暖是不會騙人的.也許只有在面對親人時才會展露這種溫柔吧.
可蘇洛昀也沒有看到他轉身之際眸中閃過的光芒.他要去找聖子問清楚.今天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魯莽了.差點讓他妹妹有生命危險.絕不饒恕.
洛昀自然不會知道.她的大哥找玖璇去談人生去了.她正忙著和白筱卿討論更為重要的事.
夜風下.白筱卿柔媚的身段顯得極為妖嬈.熱情的笑容在臉上洋溢著.撩了撩耳邊的發絲.站在山谷之中.朝著蘇洛昀問道︰「找我什麼事.」
蘇洛昀覺得從前看白筱卿哪里都不順眼.或許真的是她的偏見.當今天見到她得到聖女石認可卻被玖璇認為地干預掉.就下了這個判斷.她以前一直都不承認會有真正聖母的人.讓她遇見了卻又不敢相信.真的是……
回過神來的蘇洛昀問︰「你是不是找過蘇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