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對方笑歸笑.可擺出的架勢卻是毫不含糊.狂暴的風和雷電之力一股腦兒地攻向了他.瞬飛而來之時化成一柄匕首.他長刀在手.不敢大意「鏗」的一聲.兩者對撞.氣流翻轉.整個空間都吹起了風.
接住了.
蘇洛昀捂著胸口.那里在噗通通的跳著.
對方硬是接住了這一擊.可退後了十步.口吐鮮血倒是實打實地.
「臭丫頭還有兩下啊.」他的身後突然展現出一頭老虎的虛影.沖著兩人呼嘯而來.「你們的靈力都沒了.我看你們還怎麼打.」
「鎖星斬」
洛林擋在身前.風暴過後.「哼.」悶哼一聲.蘇洛昀見到他嘴角流出了血.還有右臂上的傷口正在擴大.
眸光沉冷.趁著沖擊波還未結束竟是一躍而上.開動結界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拿著青霜劍就這麼沖了上去.
對方也是措手不及.正和洛林對拼的當口哪里有時間防備來自空中的偷襲.更何況誰用她這樣的打法.簡直不要命了.
當快如流星的劍光穿透自己胸膛的時候.他錯愕極了.這才是她的速度嗎.這是他最後的想法.
靈力枯竭了……
她快要從空中掉落的時候.有人接住了她.
是洛林可是轉頭之時.她對上的是一雙翡翠色的瞳孔.
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在萬魔窟的日子里.她總會拼死干掉對手.然後會有一只狐狸沖上去抱住她.然後她死死攥住就不松開手.
最後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玖璇接住她的時候.有些怔愣.這個女孩身上有他的火焰.還用火焰的靈壓呼喚自己.她到底是誰.
剛剛落穩的洛林錯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竟然有個白衣勝雪的男子救了他親愛的妹妹.比他的速度還快上半分.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你就是她要找的人.」他妹妹怎麼可能一見到他沒點防備就熟睡了.不是認識的人是決計做不到的.
「你是誰.」
「我叫洛林.她是我堂妹.」
他抱著懷里的女子.有些怔愣.她睡得好熟.既然他說是她的堂哥.那就把人交給他.可玖璇卻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還是保持著打橫抱著她的動作︰「我奉冬冪大人的命令來此接你二人前去.」
說著.就是一團火焰襲去.瞬間將方才那個人燒死了.
洛林吞了吞口水.呆住了.可下一秒意識到自家妹妹還在人家手里呢︰「她月兌力了.還是我抱吧.」
「……無妨.」
大哥.你無妨但是我有事好吧.洛林就這麼跟著他走了.終于回神過來的洛林轉念一想.他為什麼要跟他走.
他好像說是什麼冬、冪要見他們.
這冬冪是誰.想起來之後立刻覺得這個世界不能以常理來解釋了.
「你是說冬冪要見我們.」
「你確定她叫冬冪.」
「是冬冪大人.」
「哦……」洛林有些愣神.最後是一路愣過去的.
他倆把洛昀安置到房間之後.玖璇就把他帶去見所謂的冬冪大人了.洛林見到人的時候差點沒飆淚出來.
當蘇洛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女子的閨房里面.她錯愕了許久.拿起早已準備在床頭邊的衣服.穿好後.踱著步子打量著這里.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極有韻味的房間.想必這房間的主人是女性.而且是個極有修養的女性.房里的每一樣物件都精致極了.
她的頭有些疼.感知了下自己的狀態.靈力已經恢復了六七成了.
推開門的時候.就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目光順著胸膛往上看去……一張日思夜想的臉孔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如果說你見到了每日都要呼喚的男子.你的心會否狂跳不已.
她正是如此.從未有過如此的心跳加速.就要伸手去模.「啪嗒.」一聲.對方拍掉了她的手.
女子錯愕至極.驚訝地望著他.對上的卻是他那張冰冷的面孔和看陌生人的眼楮︰「玖璇.你……」
男子皺眉.不顧她受傷的表情.把她推離了自己一段距離.然後問︰「你認識我.」
蘇洛昀僵住.百感交集.委屈、憤怒、懷疑、驚訝、不甘、通通涌上心頭.
你辛辛苦苦要找的人.跟你生活了八千多年的狐狸.跟你生死與共了一輩子.臨了還說要等你的人.重逢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認、識、我.
她不管不顧.死皮賴臉地一把模上了他的臉.想要確定是不是真的他.是真的沒錯.氣息、靈壓.都不是假的.
可對方卻再次不耐煩地拍掉了她的手.聲音冷淡.卻還是有耐心地問清楚他想知道的事情︰「是你在找我.我感應到了你在呼喚我.還有.你怎麼會有我的火焰.」
蘇洛昀愣啊愣地.不知所措.反問回去︰「不是你送我的嗎.」
男子也是一怔.曾經的他.會送東西給一個看起來……這麼弱的人類女孩嗎.
最後他還是決定要告訴她︰「我失憶了.」
失憶.
女子腦子轟的一下就像是炸開了鍋一般.玖璇怎麼會失憶的.她看著他的眼楮.試圖看出一點曾經的影子.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是洛昀啊.你記得我嗎.我是洛昀啊.」
「洛、昀.」他的面色沉冷.經過了一夜的思考.他絲毫沒有她那般的感情用事.
他現在只想知道他是誰.他和這個女人有什麼關系.她的激動和所有的表情都成了他煩躁的根源.「我知道這個名字.」
「你知道.你還記得.玖璇你還記得我是不是.」蘇洛昀很希冀地看著他.
就在兩人.一冷一熱的目光對視之間︰突然間有一道光傳來.蘇洛昀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徹底呆住.
這里……還是……極獄嗎.
她的視線掃過四周.事實證明.她還在極獄里面.這里根本就沒有光.
那剛剛的光是.
她見到方才還一臉面無表情的男子看到藍光時.臉色柔和了很多.
他們的視線落在一處.一道藍色的光飛來.蘇洛昀伸出手來.
在男子驚訝的目光之下.女子攤開手掌.藍色的光落定在她的掌心上.
一只泛著藍光的卿玲雀.舒展著翅膀.磨了磨可愛的小爪子.在她的手里蹭了蹭.嘰嘰喳喳地說︰「姐姐.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可是……他喝了失憶魔藥.什麼都忘記了.雀兒幫不到姐姐.好難過.」
大家都走了.只派他一個人在這里守著.真的很無聊啊.
這個呆頭呆腦的大男人什麼也不記得了.所以一見到正主來了就忙飛過來交差了.
「謝謝你啊.你回去吧.記得替我謝謝他們.」
「姐姐再見.」
「去吧.」
女子望著雀兒的眼楮里流露出了懷念的神色.卻是轉瞬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的平靜.
「哥哥也再見~.」雀兒臨走前也跟他打了聲招呼.好歹也在這里吃了一年的白食.
「別走.」玖璇似是想抓住什麼般.卻發現他空有一身力量.卻怎麼也抓不住這養了一年的小鳥.
蘇洛昀這回徹底平復下來.她的目光在面前這個男人臉上轉了幾轉.
他的心里很煩躁.明明剛開始想得好好的.冬冪大人也告誡過他.要好好跟這個姑娘說話.不要冷言冷語.她很可能是知道他身世的人.
可他似乎轉不過彎來.越是煩躁面上越是冷淡.說出去的話也很容易讓人誤會.可他卻不知要如何與人溝通.硬邦邦的話就這麼出來了.
「卿玲雀認識你.你就是那個帶消息給我的女子.快告訴我.我是誰.從哪里來.為什麼會失憶.」
記憶沒了啊……
蘇洛昀凝眸深深望進了他那雙翡翠色的眼眸里.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她想努力讓他記起.無論是花費多大的代價.她想告訴關于他們的一切.
錯了……
當望進這雙眼楮里的那一剎那.她想到.自己不能再連累他了.一層一層的迷霧籠罩在自己周圍.還帶上他一起送死嗎.
不管他是自願忘記.還是被迫忘記的.總之他是忘記了.
想明白這點.她也不著急了.知道他過得很好就好了.
他忘了她的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收斂起內心的波動.眨了眨眼楮.將未沖出眼眶的淚水逼退了回去.沖著他莞爾一笑.
「你……」在對方怔愣之際.熟悉又陌生的空靈的女子聲音充滿了這方空間.回蕩著.
「如果你要問我.你是誰.那麼我會告訴你.你叫玖璇.」
「你的出生.我猜想是極其高貴的.」
她的聲音就如同水中散開的波紋.層層疊疊.
起伏很小.卻讓人覺得內涵有著驚心動魄的魔力.
「如果你要問我.你從哪里來.」她笑得更柔和了.目光寵溺地就好像在看親人一般.「那麼我告訴你.你生在一個名叫九界的地方.想要回去很簡單.等你的實力再恢復一些.就可以破碎虛空.回到你原本的世界.」
每一個字.都像是刺進人的心髒般的疼.
「如果你要問我.你想要做什麼.」
她悄然轉身.將素白的背影留給了他.
他想要伸手抓住她.可又頓在了原地.
她看到了洛林正在朝著她招手.她也揮手回應.一步步往前走.不回頭.不想去看那雙冰冷的眼楮.就這樣吧……
甜膩膩的空靈之音再次響起︰「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夢想.若是讓我猜.我會說.你想回到曾經生活的位面去.闖出自己的天下.以自己的方式驕傲地活著.」
好暗.好冷.她快要窒息了.
可這樣他就不會有悲傷.有難過.面對冰冷的死亡了.
洛林替她披上了一件衣服.樂呵呵地看著她.她的心暖了一些.
接著.她的身子陡地一僵.他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們是什麼關系.」
「……」她頓住了腳步.緊了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