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不遠萬里來到這洛柯山莊.在這住了好幾個月.只見了小姐一面你就要離開.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就听了他一首琴.你就不正眼看看我們.」
蘇洛昀詫異.旋即冷然地揚起一抹笑意.這群人.怕是給她哥哥帶去了不少麻煩吧.
陡然間釋放出一道無上的威勢朝著他們逼壓過去.眾人駭然.立時噤聲.面面相覷.傳言洛家千金武力值超強.原本以為是假.沒想到今日所見.比傳聞更甚.
洛林見到自家妹妹把來提親的人嚇得不輕.心里別提有多痛快了.半月以來.他可是兩邊不討好.妹妹不見他們.他們卻硬是吵著他說非得見見真人.可他心知自家妹妹還在閉關.又不能隨便亂說.可把他累得夠嗆.這一次威懾下來.恐怕這群人很快就要逃了.
海音倒是很對他胃口.他一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如若能讓妹妹和他湊成一對也是極好的.只是妹妹的心里……方才已經看得真切了.他的妹妹啊.心里就只有那個男人.不過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蘇洛昀拽著海音就跑了.將這些都丟給洛林.而洛林也正有此意.只是嘴里卻還裝作不停地埋怨她.
他們相攜走了好久.這桃園很大.算是洛柯山莊的後花園.找到一棵像模像樣的老桃花樹.拉了海音一起飛了上去.
「海音啊.虧得你還記得我的生日.真是太好了.」她很高興.上次生日是和二叔在一起過的.這次又見到了海音.能不開心嗎.
她和他坐在桃花樹的枝干上.二人輕盈的體態恍若空氣一般絲毫沒有將樹枝壓垮的跡象.
「洛昀.能再次見到你真好.」他的眼里閃過幾絲柔情.「我听洛林說了.你……為情所困.他拜托我要讓你月兌離苦海.可我卻知道.他是誰都代替不了的.」他一早便知她的心里是誰.聖域聖子與昀雀公主雖然沒有傳出過什麼.可在公主成年禮上.聖子親臨.替她斬殺親妹.別人看不出什麼.他怎麼可能不知.
蘇洛昀卻是在想.海音的聲音依舊是那般好听.一如初聞.宛如海浪拍打著岸邊礁石.
「不說他了.」她埋頭了好一會兒.才是看向他.「海音有什麼打算呢.來我這里.不光是為了給我慶生的吧.」
他伸了個懶腰.藍色的發帶隨風而動︰「我听說你遇到了麻煩.所以就借著求親的名頭來了.」
「唔.我勸你還是走吧.這次的敵人很強.說不定你死了.就真的連娶媳婦的機會也沒咯.」
海音知她是故作輕松.也很熟悉她的說話方式.口吻戲謔地道︰「我想娶的就只有你.別人我可都是看不上的.」
「你胡說什麼呢.」她臉一紅.也不知是急于澄清.還是被氣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是冷靜地告訴他.「在我心里.把你當做畢生知己.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情誼.」
「我懂.」他頓了頓.抬頭看著紛揚而下的粉色花瓣.「我亦何嘗不是如此.」
卻……依舊.心有不舍.
「海音.」她閉了閉眼.再睜開.
口氣深沉.一字一字宛如箴言︰「若此戰.我沒死.你亦活著.我們再次相約在上層位面如何.」
「好.一言為定.」
「啪.」
雙手相握.他們共同走向強者之路.一路扶持.攜手而來.有種莫名的羈絆牽引著他們.從幻靈師、幻宗.到幻靈宗、再到幻神宗.從玄天大陸到鼎源大陸.他們此次.相約在九界.
夜幕降臨.他再次取出桐木琴來.彈奏一曲.她听懂了.此曲名為︰「鳳求凰.」
母親告訴他.如果有了心愛的女子.就為她奏一曲鳳求凰.
一曲終了.他問︰「洛昀.我願意一生一世照顧你.與你互相扶持.相攜一生.你是否願意給我機會.」
月光下.他星眸璀璨.滿是誠摯.找不出一絲半點的敷衍.他對著月亮起誓.
桃花花瓣圍繞在他們周圍.旋轉著.山下翻飛.有種感情.在他們之間醞釀翻滾.
女子白衣勝雪.她動容.可依舊說出了那句話.盡管有萬般不忍.亦不能有所遲疑︰「對不起.我的心里沒辦法再裝進一個人了.」
她與玖璇二人.相扶相守.有多少不為他人道的秘密.海音不知道.她的過往.
終究是遲了一步嗎.如果.她僅僅是玄天大陸的昀雀公主.他們如同普通的戀人一般.從相遇、相識、相知.到最後.相戀也未可知啊……
他問︰「如果呢.如果我比他先遇到你.你的生命里從不再有他.你會愛上我嗎.」
許久.她不曾回答.
他在等.屏住呼吸.他渴望听到答案.
「會.」
如此.就好了.
他灑然一笑︰「我明白了.」
夜深了.
「我們回去吧.不然爺爺都要等急了.」
听到洛昀說今天是她的生日.洛柯山莊就如同炸開了鍋一般.準備迎接著二小姐的生日.可是越忙越亂.兼任山莊總管職務的四長老洛琛當機立斷︰「洛小姐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人多.一切從簡.替小姐辦一桌酒席即可.」
隨著四長老大手一揮.大家是該干嘛的干嘛.到了晚上.終于忙完.
三大長老齊聚.洛鈞、洛武、洛琛同坐一桌.這是分外難得的場景.修行之人可以很久不吃飯.所以這次借著洛昀的生日.也是多年來的第一次聚餐.
「小姐.家主請您與海公子過去.」
蘇洛昀聞言.與海音相視一眼.海公子.洛林是把他的身份說出去了.
當他們到達宴會地點之時.便看到洛虛坐在首座.指著他右邊的兩個座位.招呼著他們.
洛虛見了海音.就像是見了寶貝一般.兩眼放光.問東問西了好一會兒.這讓洛昀嘴角直抽.爺爺不會真把他當成了姑爺吧.
此時.洛鈞、洛武、洛琛舉起酒杯.朝洛昀道︰「昀兒.我們幾位長輩祝你生日快樂.事事順心.早日覓得良婿.共結連理.」
「叮」
酒杯踫撞.這一杯下去.滿載著長輩們的期望.被祝福的女子.卻是羞得雙頰紅紅的.
洛虛爽朗大笑.順著這開心的氛圍把他想好的事情說出︰「哈哈哈哈.看到你走出來了.爺爺我就放心了.我看海音這孩子不錯.對你也是真心實意.這樣吧.要不把你們的婚事辦了.也好告慰你女乃女乃的在天之靈.」
最後這一句.讓洛昀拒絕的話咽了回去.可她剛剛拒絕了海音.這回又……
緊接著又听到洛林搶著話頭趕忙接下去︰「是啊是啊.也好堵住這眾人的悠悠之口.免得人家說你這招親是假.」
「這……」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才在眾人期許的目光下.問.「你們這是強逼著我嫁人.」
「哎~怎麼能說是嫁人呢.」洛武大手一拍桌子.滿臉不高興.「早前就已經講過了.招的是入贅姑爺.我們洛家就你一個千金小姐.怎麼可能舍得讓你嫁人.」再說了.這也是為什麼大世家弟子沒有前來的原因.旁系來得更多一些.誰會真正讓嫡系弟子去當洛家人呢.
不過.這也讓眾人看出了海音的珍貴.听洛林說.他和洛昀是在下層位面相識的.也是一起破碎虛空.共同來到鼎源大陸.僅僅是短短幾個字的描述.就足夠讓人們猜測到這兩人之間絕對有著不一般.甚至是不亞于與那少年的情分.
于是乎.洛虛早早地就觀察起了他來.說句心里話.這個姑爺.他十分滿意.只是……他知道.若是冬冪還活著.一定會反對這門親事的.自己的孫女心里真正裝的是誰.她比他更清楚.
「爺爺.現在談婚事太過草率.我不」
陡然間.有人打斷了她的話.不是其他人.正是海音本人.「家主.不如讓我與小姐先訂婚.你看如何.」
「這……」洛虛想了想.「好好好.」連聲說好.既然他都不介意.他更是不會在意.訂婚也好.結婚也罷.反正他是不想讓自家孫女吃虧.「昀兒.你覺得如何.」
眼珠子打了好幾轉.她深知海音的個性.不會僅僅是因為順著長輩們的心意就答應這門婚事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才道︰「好.全憑祖父做主.」
「三日後便是個大好日子.就先替你們在族內操辦婚事.你們看如何.」
什麼
蘇洛昀發現她這個爺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今日剛一出關.就遇到這麼一連串的事情.三日後就要辦訂婚儀式.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她不就是一不小心失了個戀.她的婚姻大事就如此草率地定了.
不不不.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早有預謀.莫非在她閉關這四個月里.海音與他們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洛林現在也可以多少看出點他妹妹的心思了.他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給洛昀.對方心領神會.
索性也不再糾結.十指縴縴.舉起酒杯.落落大方地道︰「多謝大家替我操心.我知道你們是不想我沉浸在失戀里.我會振作起來的.干.」
洛琛爽朗一笑︰「說得好.干.」
漫天星光下.其樂也融融.
海音說.那一日.是他最開心的時光.他希望.她是真的答應他.成為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