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床單換了,我不喜歡粉色。」燕子清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大搖大擺的進了浴室。
安諾望著關上的浴室門發了會呆,然後帶著快要崩潰的心情,找出一套紫色條紋的床上用品,開始拆換。
她稍稍用力將套好的被子鋪平,向後一退,踢到腳邊的一堆東西。低下頭一看,是燕子清月兌-掉的衣服,她彎下腰撿起來抖了抖,拿過去放到了沙發上。
一會,她的視線落在了襯衫上,忍不住又彎下腰把把襯衫拿起來,布料上似乎是殘留著那個男人的溫度。
……
「我告訴過你走了就不要回來,不要再讓我見到你。現在好了,你就是想看見我這個樣子,是不是?你他-媽-的就是想看見我為你發瘋發狂的樣子,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嗎?燕家三少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忘記你,你很開心,是不是?」
……
忽然間,燕子清極度憤怒的話語在她耳畔響起。
安諾頓時一陣心酸,看來,她是真的不應該回來。襯衫在她的手中被緊緊地攥成了一團,她的眼眶有些發熱,很想哭。
回來,她的理由是答應了導師,可事實上,是她太想這個男人了。沒有他的夜晚,她徹夜難眠,生下多多後,安眠藥幾乎成了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東西。
就因為這個,多多,她一口女乃都沒有喂過。她不是沒有自責過,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職責。
可是她沒辦法,她太愛燕子清了,太想燕子清了,沒了他,她只想死。
多多來到這個世界的頭幾個月里,她幾乎都對他不聞不問,不是不喜歡兒子,只是她那時候還沒辦法完全接受已經跟燕子清分手的事實。
她完全沉浸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之中,那些痛苦里面,只有她和燕子清,誰也插不進來。哪怕是他們的兒子。
三兒,你知道我有對愛你嗎?
她用力地做了個深呼吸,以此來緩解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割裂般的痛。
「你拿著我的衣服干什麼?」燕子清從浴室里出來,腰間圍著浴巾,手里拿著一張干毛巾。
「沒有……你扔在了地上,我幫你撿起來……」安諾把襯衫放到了沙發上,用手背悄悄的摁了摁眼楮,「我這里沒有男人的衣服,你明天還要穿……」
燕子清笑了,很顯然,安諾的那句我這里沒有男人的衣服,讓他相當的滿意。這證明,她這里沒有男人來過。
不過,燕名雋來過嗎?
想著,燕子清又斂了笑,緊緊地盯著她,悶聲說︰「你管那麼多干嘛?明天我會叫人把衣服送到這里來的。我這臉上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好幾天都不能回去了,得在這里住下了。」
他早就打定主意了,燕名雋一天不回部隊,他就一天不離開這里。
「你要住在這里?」
「不行嗎?」燕子清把毛巾扔給她,然後低頭,「給我擦干淨。」
見安諾怔怔的盯著他看,他又補上了一句︰「大哥手重,我的胳膊好像被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