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面面,有一些新舊相交的酸澀記憶,劇烈地翻涌著。∼*?
顧攸里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
于非白抬起身來,目光沉沉望著顧攸里︰「你怎麼了?」
面色依舊平靜,可心髒宛若被重錘砸壓住一樣,窒息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顧攸里佯裝若無其事,抬手輕輕摩挲著了一下發絲,目光閃爍道︰「我……我有點渴,我想起來喝點水!」
說著,她掀開被子,從另一旁下床了走出臥室。
瞥著眼床頭櫃上她的水杯,察覺到不對的于非白,立刻起身跟了過去。
他沒有邁出臥室,只是站在門口看著客廳里的顧攸里。
燈光溫暖橙黃,顧攸里的臉色白得嚇人。
她沒有立刻去喝水,而是拿起她放在沙發上的包包,雙手顫抖地打開,然後手忙腳亂開始翻找,最後拿出一瓶藥!
于非白驚怔。
欲邁步上前阻止顧攸里,不許她吃下去。
可隨即又頓住了步子,轉身回到臥室,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要這夜,他卻是一夜無眠,睜著眼楮,無聲地看她。而她雖然閉著眼,像是在睡覺,但于非白知道她應該是清醒的。
因為她沒有夢魘!!
朝陽東升,晨色漸闔。
今天天氣很好,雪停了,天空出現了暖暖地太陽。
于非白去買菜了,顧攸里躺在陽台的搖椅上面曬太陽,曬著曬著便睡覺著。
當于非白拎著菜回家的時候,便看到躺下陽光下面,顧攸里恬靜的睡顏。
他從臥室里拿出一張薄被,準備蓋在顧攸里身上。
垂眸,卻是嚇得差點兒魂飛魄散。
「里里~」于非白低啞地,叫了顧攸里一聲。
陽光照在她蒼白的小臉上,讓她看上去幾近透明,仿佛隨時會消失一樣。
「顧攸里,你在干什麼!!」于非白有點兒不受控制,聲音是冰冷的怒。
他猛地伸手拉住顧攸里的手腕,然後一把將她拽到懷里。
死死扣著,一動不動。
同時「 當」一聲響,一把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于非白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聲音顫抖,還帶著恐慌的威脅︰「你怎麼可以干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顧攸里?」
他死死箍住顧攸里,像是用了擁抱全世界的力氣。
只要一想到剛才那一幕,她一只手握著水果刀,然後鋒利刀刃放到另一只手手臂,他就覺得自己,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顧攸里是被猛然驚醒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知道自己,被勒得呼吸都不順暢,
「你怎麼了?」顧攸里眨巴眼楮,不解地問道。
垂眸看到地上的水果刀,瞬間知道于非白誤解了。
想要立刻解釋,可溫熱的酸澀卻先涌上心頭了,他在顫抖,他在害怕,她能感應到!
「我剛才削了一個隻果吃,曬得舒服就不想起身,拿著水果刀就睡了!」顧攸里氤氳的眼眸,染著戀寵的笑。
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微微側過頭貼住他的臉︰「我舍不得你,不會想不開的!!」
于非白的眸光漸漸深了,聲音帶著不確定︰「真的?」
顧攸里笑著抬起手,作了一個發誓的動作:「我發誓我我絕不輕生,因為我舍不得于非白,我不想死,一點兒也不想……」
是的,她不想死。
她活在一個可能知道自己死限的日子里,珍惜著每一天,怎麼可能會想死!
剛才她真的是,曬太陽曬得太舒服了,懶得起身。
估計是睡覺時,不小心搭在了一起找支撐點,才會讓于非白誤會。
果然睡覺拿刀是很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
謹記!
于非白神色莫測,寂靜無聲地看了她半響,然後才道︰「那你要記住你答應我的,不可以動輕生的念頭,一定要穩定自己的心情,克服焦躁情緒,還有……不許再吃藥了!」
聞言,顧攸里狠狠一怔。
隨即,她呵呵一笑,敷衍地「嗯,」了一聲,然後迅速轉話題︰「你菜買回來了,那我去廚房……」
說完,她輕輕推開了于非白,轉過身。
剛走兩步,身後便傳來于非白的聲音︰「攸里,我知道你在背著我偷偷吃藥,我看到了,可我沒有再和上次一樣把你的藥丟出去,因為我想讓你自己丟了它!」
顧攸里咬唇,沒有轉身。
于非白繼續道︰「我不想讓你殺人,不想你的手沾染任何血腥,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讓你受了罪,讓你天天晚上睡不好覺,睡覺了就做噩夢,所以你才會不得已又吃藥。
如果可以我寧願一切我不受,因為你已經主導了我的一切,你開心我就開心,你傷心我就難過,現在我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你就好像握在手心的流沙一樣,總有一天會在手心消失的干干淨淨!!」
顧攸里淚眼氤氳,心中激蕩澎湃,又酸又疼的。
她緩緩回過頭,看著于非白,淚水不斷的落下來。「非白……于非白……」
于非白淡淡笑著,望著她的雙眸深邃如海,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問你,我只是想告訴你,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未來的我會和你一起面對,我都會緊緊握著你的手,當你遇到陷阱暗坑時,我會握著你的手跳過去,當你迷失茫然時,我會握著你的手找到正確的方向,當你即將落入懸崖時,我要握緊你的手將你拉回來,總之,不會發生任何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和你一起承擔!」
顧攸里看著于非白淚眼模糊︰「于非白,為什麼?你要……」
于非白打斷她的話︰「為什麼你很清楚!」
顧攸里抬手捂住了嘴,淚水從眼角滾落︰「我清楚,我……我……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來著,我以前的事情,可我說不出來!我是真的想讓你知道,我也想告訴你,可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起……我是一個……」
活了兩世的人!
一段話,顧攸里說得心都虛月兌了。
後面的話,她怎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