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了一些,姽開始什麼都不去想。處在放空狀態的她,也沒感受到,身後有人接近。
「芸芸眾生,無論短暫還是悠長,都該高興的過。」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姽一驚,回頭一看,竟是一個老人,眸子微動︰「可是,總是有不能讓人高興的事發生,不是嗎?」
「高興與否,那件事都已經發生了,不是嗎?」老人微笑。
姽輕笑︰「我明白了。」
既然都已經發生的事,就不要在一旁自怨自艾,或者自暴自棄,而是應該想辦法去面對它,改變它。
「孩子你很聰明。」
「你是?」姽問,這個老人看起來一點不像荒海秘境的神龍,又為何在荒海秘境?
「老頭子一個罷了。」老人笑著搖了搖頭。
「老爺爺看起來並不是普通人。」
「當然,老頭子是神龍嘛。」老人開了個玩笑。
姽一笑,便不再多問。和老人相處的感覺很好,很舒服,不會讓人感覺反感。
「孩子,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突然,老人問了這麼一句。
「自己的身世?我是被爺爺帶大的,是在人界很普通的一個小村子里。」雖是疑惑,但姽還是回答了老人的問題。老人一笑,卻是不多說什麼。
「有,什麼不對嗎?」姽試探著問。她總感覺,自己看不透這個老人。仿佛,隔了重重的霧。
「姑娘可知道自己爹娘是誰?」老人問。
「爹娘?難道您知道?哦,不對,您怎麼可能知道?」姽為自己的話感到好笑,這個老人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啊,那可是,連天算子都算不出來的。
「呵呵……」老人一笑,自言自語的感嘆起來︰「都九千年了,小媚的封印,還真是久啊,也終于,讓你出來了。」
姽滿月復疑惑的看著老人,為什麼她什麼都听不懂?
「孩子,你不用懂。只要知道,生你的人,一定是愛你的,就行了。」老人緬懷的笑到,也不知道他在緬懷誰。
「生我的人……」姽眸子沉了沉,溢上一層難過。生她的人……她從來,就沒有見過。
「孩子,你的命里,有三劫啊。」老人嘆道,也不知他是什麼感情。
「我知道。」姽一笑,不在乎的說道。三劫……她早就知道了,在尊女界,初代天算子曾說過。
「三劫,情之一劫,命之一劫,意之一劫。若劫不過,很可能會萬劫不復。」說著,姽從老人眸子里看到了擔憂。老人卻從姽眼里老到了驚訝。
姽驚訝的是,連初代天算子都算不出具體的三劫,這個老人竟然只是看到她就知道了。這不是太厲害了是什麼?
伸出手在姽額頭點了點,姽感到有什麼東西進去了,看向老人時,老人卻是不解釋,搖著頭轉身慢慢離開,一面走一面念念有詞︰「年輕人有年輕人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關要闖,老頭子我老了,老了……」
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姽一直看著老人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奇怪的神龍。
撇撇嘴,姽也轉身離開,回到了阿九那。
阿九和離悅又吵了起來,無奈的搖頭,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斂了斂眼。璃笙不在……
「我說你以前那麼听話,怎麼現在老是和本爺抬杠。」阿九瞪著離悅。離悅不甘示弱,雙手叉腰︰「本姑娘還是魔界公主呢,伺候了你幾年,本公主當然得要回來!」
「你……哎,花花,你回來了啊。」還想說什麼的阿九,一眼瞄到了姽,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也不再和離悅吵,似乎他的眼里只有姽一人。
無奈的一笑,姽開口道︰「你好好休息。不然,可有的忙。」
果不其然,當神龍知道少主醒了之後,阿九的屋子差點就被踏破了。
盡管,還是有一些神龍不相信走火入魔一說,但當他們怎麼也找不到龍霸之後,再有那次爆炸,他們也不得不信。
之後,便是阿九上任,一開始,確實有很多神龍不同意,但在這些不同意的聲音存在了幾天之後,竟然奇跡般的沉水了,再也沒有。
姽不知道阿九用了什麼方法讓那些不同意他的神龍同意,但她知道,阿九,一定會是個好的戰龍神。
事情都差不多了,也是在二十天以後了。這天夜里,姽沒去休息,也沒有冥想,而是坐到了屋頂上,看著一片墨藍的世界,在……發呆……
「花花……」
阿九跳上屋頂,坐在了她的旁邊,抬頭看向月亮︰「小時候總是不喜歡月亮,因為月亮升起來,就代表著黑夜的到來。夜里,就是噩夢。」
「阿九,小時候的你。是不是,過的,極為艱辛。」
「小時候……」阿九唇角微揚,染上淡淡的悲涼︰「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嗎……姽垂下眼,不想再引起阿九不好的回憶︰「謝謝你,阿九。」
「謝我什麼啊?」阿九一笑。墨藍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更添得絕美。
「謝謝你還沒有變壞,謝謝你是阿九,謝謝你……」對我那麼好。
「嘿嘿,花花,那你要不要考慮以身相許。」偏過頭看姽,阿九的眼楮一閃一閃的。
姽︰「……」
「阿九,為什麼你能進入我的精神之海,我自己卻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呢。」姽決定再次轉移話題,問阿九這麼多天她最奇怪的事。
「感受不到?可能是你還沒到四十五級吧。以後到了就可以。精神之海其實是一直存在我們的身體里的,不過需要很大的力量才能激發出來。四十五級只是一個界點,如果靈力夠純,夠濃郁。四十五級不到可能就激發出了精神之海。花花你別急,到了那個時候,自然也會有。」耐心的說出一大堆話,阿九一點不耐煩的意思也沒有。
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拖著腮問阿九︰「事情都怎麼樣了?」
「還好,不同意的都同意了,他們對龍霸的死亡調查也停了。只不過剛剛上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阿九聳肩。
「嗯,過兩天我要走了。」姽說道。阿九微怔,隨即笑著說道︰「反正不管花花在哪,只要一召喚,我就出現啦。花花,想我的時候不要太逞強,記得喚我。當然,我會隨時喚你的。嘿嘿……」俏皮的一眨眼,阿九嘴角一個大大的微笑。
姽微微一笑︰「好啊。」
完全沒想到姽會這麼說,阿九一時間都看的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良久,阿九才低著頭,軟軟的問了句︰「那你要去哪兒啊,花花。」
「去找殷墨逆,治好他的先天極寒體質。」姽回到,前兩天在荒海秘境里偶爾找到了治先天極寒體質的最後一味藥。也有好幾年了,當初璃笙帶的藥不一定還管用,所以她想盡快見到殷墨逆,盡快治好他。
「啊,那好。等我這邊事都忙完了,就跟你說。」
「嗯,好。」
「姽。」
離悅在下面朝他們招了招手,然後也借力跳到屋頂上,坐到了姽另一邊。
「你們在做什麼?」離悅微笑,問。
「沒什麼,說是要走了。」姽回到。
離悅看著天空,略怔︰「我要回魔界了。姽,我就,不跟你們走了。」
「回魔界?」姽看向離悅,離悅朝她一笑。
「冥零也回到魔界了。我有好幾年沒回去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姽略略點頭,笑了笑︰「離悅,回去要小心。」
「放心吧,我從傳送陣回去。不會有什麼事的。」
「那就好。」姽輕笑。
「嘖,你也終于要回去了,沒人煩的感覺真是好啊。」阿九雙手撐著頭,微微向後傾,離悅一撇嘴,馬上罵了回去。
听著阿九和離悅吵架,姽嘴角揚起一個絕美的笑,慢慢閉上了眼楮。
誰都不知道,他們身後的假島上,一個冷到極致的少年,靜靜的看著一個人。
他的世界里,再無其他。
第二天,姽一開門,便看到璃笙的背影,微微一怔︰「璃笙?」
璃笙卻未回頭,向前走了幾步,姽才听到璃笙的聲音︰「我走了。」
走了?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她真正明白璃笙的意思時,她便找不到璃笙了。
再到第二天,和阿九離悅告別後,姽也離開了荒海秘境。
阿九還要處理荒海秘境的事,不能和她一起,離悅也要回魔界,更不能陪她。璃笙……
想到這,姽不禁微微皺眉,為什麼覺得,璃笙好像恢復到了才見到時的那樣冷,明明後來就……好很多了啊。
抿唇,姽長呼出一口氣,不再去想這些。
阿九送姽出了荒海秘境,姽便一直向南走。
殷氏靠南,但沒到人界,她還是不能確定殷氏的具體位置,不過有殷墨逆給她的東西,要找到也不是很難。
一個人走進出荒海秘境的踫到的第一個城市,姽突然感覺心情很好。走進去,感受到溫暖的陽光,姽更加覺得心情大好。
「看你這麼愜意,看來近來過的很好啊。」
身後,比陽光更溫暖的聲音傳向耳朵,姽一驚,隨後一喜,猛然回頭,便看到絕美不染一塵的男子。
「落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