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這就是猿糞吶,你干嘛那麼緊張。」蘇清婉陰笑著靠近幾步,拉了張椅子悠悠的坐下了,「你看你住了也有些時日了,我們是不是該談談房租的事情?還有伙食費啊,營養費啊,醫療費啊,保姆費啊!」
蘇清婉掰著手指頭一項項細數,眼神發光,仿佛她面前的那尊,就是座閃閃發光的大金山,「兄台看你相貌堂堂,衣著華貴,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想必不會吝嗇?」
就算這家伙身上沒錢,他家也一定有錢,而且就這家伙身上那把瓖滿寶石的匕首,那起碼得值個幾百兩啊!要是有了這筆銀子,嘖嘖,她想雇多少個長工就多少個!
男人唇角微抽,眸中深色一閃而過,干干的扯了下嘴角,「沒錢!我的命是你救得,要就拿去!」男人被女人赤果果的眼神,看的很是不自在。
蘇清婉挺了挺腰身,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教育起來,「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你的命本來就是我的。何況你的命對我來說,值幾個錢?」
男人嘴角抽搐更盛,一臉陰黑,眼中怒意翻滾。這膽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說他堂堂一國皇嗣,不值錢?這個貪財的女人,又想壓榨他什麼?他已經身無分文了,被這女人打劫之後,口袋比臉都干淨!
「會種田嗎?」
「……」
「會采藥嗎?」
「……」
煩惱的抓抓頭,蘇清婉白了男人一眼,「那你會什麼?」
「扭斷敵人的脖子。」冰山臉一抽,男人冷冷的吐出一句。
「這個我倒是相信,雖然在農村不太實用,但是學點武藝可以傍身。」靈機一動,蘇清婉笑眯眯的道,「相遇就是緣分,錢就算了,你就教我兒子練武吧,我兒子可是個天賦很高的小子。」心中暗暗竊喜,免費給兒子找了一個武術師傅。
不等男人拒絕,蘇清婉利落的出門去了,臨出門前還拍了拍天天的小腦袋,「去,讓怪叔叔教你練武,娘平日里教你的那幾招沒忘了吧?恩,很好,去吧。」
半盞茶後,小院子里,小小的身板正「呼呼哈嘿」,拿著一把木劍,一招一式練得有模有樣,小臉上掛滿晶亮亮的汗珠,好像一顆顆小葡萄,掛在玉盤上一樣。
男人靠著堂屋的門框,唇角意味不明的微勾。
剛才那孩子表演的招式,很奇特,說是他娘親教他的,叫什麼「跆拳道」,他根本就沒有听說過這樣的武功,不過這樣的武功,顯然很精妙,還是讓他對這對母子刮目相看。他在這里待得越久,內心深處,就被勾起了更深的好奇。
自己教這孩子的招式,他也學習的很快,正如那女人所說,這孩子--很有天賦!
久久的凝視著這個孩子,心里再次涌起那種奇怪的情緒,他的視線,漸漸的被這個孩子填滿了,那樣的身板,那樣的神態,讓他想到了小時候練武的自己,一樣這般倔強,這般認真,這般不肯服輸,甚至,當天天不小心摔倒的時候,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他的心,竟然也莫名揪扯了一下。
心中的疑問隨之排山倒海而來,他決定,搞清楚!
天天練得滿頭大汗,停下來要水喝。
「過來。」男人朝天天招了招手。
「叔叔你有什麼事兒?」天天捧著喝水的大碗,邁著小短腿,晃晃悠悠的跑過來。
「今年幾歲了?」
「五歲。」揚起天真的小包子臉,認認真真的回答。
五歲……男人的臉色越發深沉了,五年前,發生過的事情雖然模糊,卻是真實發生過的,而那個凌亂荒唐的夜晚,正是五年前!
「你爹在哪里?叔叔怎麼沒看到過。」男人伸出手,輕輕的觸踫了一下天天女敕白女敕白的小臉頰,那手感猶如最新鮮的軟豆腐一般。他開始明白,那女人為什麼經常喜歡這麼做。
天天大眼楮一轉,烏深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叔叔,你把你的匕首給天天玩,天天就告訴你。」
男人一笑,伸手模上後腰,抽出自己的匕首,蹲,遞給那雙女敕白小手,「不要告訴你娘親,這是……男人間的秘密。」果然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天天使勁兒點頭,愛不釋手的模著那匕首,半響才抬了抬眸子,緩緩說道,「叔叔,天天也沒有見過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虎子他們都有爹,就我沒有,村里的大伯大娘說,是我爹不要我和娘……天天也想要爹,但娘說不需要爹,我們也能活的很好。」
男人敏銳的發現,那孩子,說這話時,長長烏黑的睫毛輕垂,黑蝴蝶似得扇了扇,大大的眼眸底,閃過一絲失落。
「那你……想你爹嗎?」男人忽然問道。
天天小小的身板動了動,偏了偏頭,似乎認真的想了很久,才終于緩緩地點了點頭,小小的腦袋套拉著,看不清表情,只似乎十分沮喪。
男人心尖一顫,有種伸臂將這孩子摟入懷中的沖動。
純真的小臉卻陡然揚起,沖著男人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露著兩排齊整的小貝齒,咧著小嘴,陽光飛揚,「娘說啦,她會給天天找天底下最好最有錢的爹爹。」
「……?!」
蘇清婉和徐月荷在蘇溪村里閑晃,一邊商議著尋找長工的事,自打蘇清婉買了田地,徐大嬸一家是大力支持,一家人都幫著打理田地,這讓蘇清婉十分感激。
蘇清婉之所以找徐月荷商議此事,也是考慮到徐月荷對蘇溪村的人和事更為熟悉,打起交道來,更為容易。可是,此刻徐月荷也有些犯難。
「清婉,這件事,難。」月荷干脆的搖了搖頭,又使勁兒抓了抓頭,「村子里能找的人,我都幫你找了,剩下的要麼不是種田的好手,要麼自己家里也有田地忙不過來。」
兩人說著話,一路走到了村口的曬谷場,蘇清婉一眼看見,兩個壯實的男人,正嘴里叼根稻草,懶洋洋的躺著,悠閑的曬太陽,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什麼話。
「有了!那不就是閑人麼?」嘴角微勾,蘇清婉篤定的笑了。
「清婉你看清楚,那是鐵蛋鐵羊兄弟!」徐月荷急眼了,瞪了蘇清婉一眼,「這對混人能干啥呀,雖說他們有把子力氣,但未必肯老實幫咱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跟著耿郎中混的!那耿郎中陰陽怪氣,最看不得你好了。」
「有錢能使磨推鬼。」蘇清婉悠悠一笑,也不理月荷,徑直朝他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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