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一品名醫 第54章 毒婦,毒婦!

作者 ︰ 六月紫

「怎麼,你還想打我呀?!你打呀,打呀?你倒是敢打老娘一下試試,老娘娘家多得是兄弟!」凌采虹大聲冷笑著,梗著脖子湊上去,手指直直的戳向蘇靖山的腦門,尖聲尖氣,口水四濺,「我告訴你蘇靖山,你就是個窩囊廢,你對那蘇清婉掏心掏肺,人有錢了記得你老幾啊?」

「你連徐月荷都不如,那徐家人多會討好蘇清婉,他們就是和蘇清婉穿一條褲子的!我看呀,好處都進了他們的口袋了!」凌采虹越說越來勁兒,提起腳邊一個水桶,劈頭蓋臉的就砸了過去,「你這個哥哥算的上老幾啊?白痴,無能!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這種沒用的廢物,連帶著生個小廢物!一家子氣死我!」

「我妹妹不是那樣的!」蘇靖山痛苦的一聲低吼,氣的忘了躲避,任那水桶「咚」一聲,狠狠砸在他的右胳膊上,他吃痛,一下子捂住了胳膊。

丫丫嚇得大聲嚎哭起來,飆淚道,「娘,嗚嗚……不要打爹爹……」

蘇靖山憤然抬頭,指著院子里那幾個碩大的竹筐子,吼道,「你這個婆娘怎麼這麼小心眼,怎麼這麼狠!你打我就算了,不要罵我妹妹,也不要罵女兒。你說妹妹對我們不好,那這些是什麼!」

蘇靖山又一把抱起擱在木桌子上的一大堆禮物,狠狠扔到凌采虹腳邊,「這些又是什麼!你這個婆娘,為什麼如此貪心!」

「哈,你們兄妹真當我凌采虹是叫花子,這麼好打發啊?」凌采虹一腳踢翻了竹筐子,從里面滾出許多果蔬來,又一腳踩上那些綢緞布匹,狠狠碾壓了一下,怒氣沖沖道,「蘇靖山啊蘇靖山,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永遠都是這麼眼皮子淺,難怪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還是個窮光蛋!我說了,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分她那30畝田!」

「瘋了,你真是瘋了……」蘇靖山目瞪口呆,虎軀都氣的震顫起來,驚詫的難以言表,痛心的扶起那竹筐子,悶聲道,「那30畝田是妹妹的全部家當,是她所有積蓄換來的,是她的心血啊!你怎麼說的出口!」

「你知道個屁!」凌采虹隨手從門後操起一把掃帚,狠狠的朝蘇靖山擲去,眼眸里閃著貪婪的光,「你沒听人說,她下午又要跟村長買地了?你妹妹現在是財土了,她要是有點良心,就該報答我們!」

「她是我親妹子!我死也不會跟她開這個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蘇靖山高大的身軀一閃,躲開那掃帚,卻還是冷不防被那掃帚絲抽到臉膛,頓時火辣辣的疼痛起來。

「你不說,我去說!我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凌采虹一叉腰,凶狠的叫起來。

「你敢!你去,去了我靖山沒有你這個媳婦,閨女也沒有你這種丟人現眼的娘!」蘇靖山也發狠了。

「爹……娘……你們不要吵了,嗚嗚……」丫丫可憐兮兮的望望蘇靖山,又轉向凌采虹,聲音淒厲,露著兩顆雪白的大兔牙,像一只受驚的小白兔。

「大嫂要說什麼,我蘇清婉就在這里。」蘇清婉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推開了院子門。

「姑姑……」丫丫嘟噥一聲,仿佛見了救星,猛然撲向蘇清婉,小花臉兒哭的格外格外傷心,蘇清婉趕忙蹲,從袖子里抽出一條軟布絹子,溫柔的替丫丫擦拭著一臉髒污。

「丫丫不哭,要听話。去隔壁找天天哥哥玩會子好不好?天天老念叨你呢。」蘇清婉扯扯丫丫的朝天辮,不動聲色的笑道。

丫丫乖乖的點點頭,又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父母,這才轉身,抽抽噎噎的往隔壁蘇清婉的院子去了。

「蘇清婉,你來的正好!」一見了蘇清婉,凌采虹頓時來了精神頭。

蘇靖山看到蘇清婉,英氣的面上閃過沉痛之色,想要拉住凌采虹的胳膊,卻被凌采虹一把甩開去,皺眉喝道,「放開老娘!你這沒用的男人!」

「大嫂對我不滿意,何必拿哥哥和丫丫撒氣?」蘇清婉秀眉微顰,嘴角冷意幽浮。

她一眼掃見地上自己送來的東西被踐踏,又看凌采虹居然對哥哥態度如此惡劣,心里的怒火也上來了。

人會為錢財瘋狂,一點兒不假,原先凌采虹還只是尖酸刻薄,可是一看到自己日子有了點起色,就眼紅的像是斗紅了眼的公牛了,居然還妄想分自己的田地!

在蘇清婉心底里,蘇靖山這個哥哥是十分疼愛自己的,她如何能不想拉哥哥一把?但是,她有她的原則和想法,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並不會隨便把自己的辛苦成果拱手讓人,那只會讓凌采虹這種人更貪婪,她是計劃等自己有了一定的家業之後,想法子拉哥哥一把。

「大嫂,你這麼大叫大嚷的,真的好嗎?不是比比嗓門,就能夠得到自己想到的,不如先冷靜下來,想想那些屬不屬于你。」

蘇清婉冰冷的哼了一聲,走到蘇靖山身邊,看到他臉上的傷,眉心皺的更緊了,轉向凌采虹,冷怒道,「哥哥是你的相公,為了這個家勤勤懇懇,不抽煙不賭錢,對你和女兒也是沒話說,你不心疼他也該尊敬他一些吧!還動上手了?是想叫全村的人,都來看看你這副潑婦的架勢嗎?還有丫丫,她還那麼小,你吵架也不避著孩子些,你這樣養孩子,會給孩子心理造成陰影的,你有資格做丫丫的娘親嗎?!」

「蘇清婉,你不要和我扯那些沒用的。」凌采虹冷笑著扯扯嘴,「這些都是蘇靖山自找的,誰叫這男人是個窩囊廢!沒用!人山炮一年都賺了不少銀兩,人媳婦小紅和倆娃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我們這家,都快喝風了!」

蘇靖山氣的虎軀一抖,差點栽倒,蘇清婉眼疾手快,一個箭步過去扶住,將地上踢倒的凳子扶起來,攙著蘇靖山坐下,蘇靖山佝僂著背,沉著頭,眼楮卻是紅紅的。

「你罵,你罵,哥哥是這個家里的頂梁柱,你和丫丫都靠他養活著,若是哥哥被你氣倒了,我看你要如何收場!」蘇清婉聲音漸冷,眸光里透出惱怒來。不曾想,這女人瘋起來,如此不管不顧。

「哈,你以為這樣嚇得到我?」凌采虹模了模尖削的臉蛋,得意道,「我正後悔我當初瞎了眼,如此甚好,那我凌采虹就改嫁個有錢的去!丫丫那小賠錢貨,就留給你哥哥心疼去,拖累死他!」

蘇靖山的臉色越來越黑,蘇清婉頓覺不妙,急道,「大嫂,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說什麼了?沒錢我自然要為自己打算,哼!」凌采虹雙手環胸,翻了翻眼皮,將早就想好的一番話月兌口而出,「蘇清婉,你要我留下也可以,我也不貪心,你那30畝田,讓給我就行了!甭說你舍不得,我听說南山的那幾百畝田,都快歸你了,你還在乎這幾十畝?!」

靠!你怎麼不去搶,那30畝田,可是凝聚了她無數的心血,一點點從荒田開墾出來,想盡各種辦法施肥追肥,又在這材料匱乏的古代,想盡辦法弄來可以替代搭建大棚蔬菜的材料,為這些,無數個夜晚她苦思冥想,輾轉難眠,好不容易才一點點模索出來,如今剛有了一點點成果,這貪婪的女人,一句輕輕巧巧的話,就想霸佔了去!

何況這凌采虹也頗有心計,南山的那幾百畝田還是荒地,她要來也不會打理,就干脆要那現成的30畝大棚蔬菜,在她眼里,那就是會下金蛋的母雞啊,怎麼著也得攆到自己家雞窩里頭去。

蘇清婉真想唾罵凌采虹一頓,但是轉念一想,凌采虹到底是哥哥的媳婦,丫丫的娘親,若是她真的撕破臉,為難的只會是哥哥。

思及此,蘇清婉不怒反笑,「大嫂,你留不留下,跟我蘇清婉有一個銅板的關系?你猜的不錯,南山的那幾百畝田,的確歸我了,我剛從村長家回來,契約就在我身上呢,不過呢,我一畝田也不會分給你,你自己家的田地都不會經營,就不要貪著別人家的了。另外,求人不如求己,你應該好好想想這個道理。」

「噗」凌采虹尖尖的倒三角臉猛地漲紅,氣的差點嘔血三升,手指直顫,指著蘇清婉罵道,「好你個蘇清婉,你個黑心的白眼狼……」

「你好自為之。」蘇清婉轉身就走,冷聲丟下一句話道,「不過你若是將我哥哥氣出個好歹來,我饒不了你。」

「蘇清婉,我會讓你後悔的!」凌采虹咬牙切齒,眼里迸出不惜一切的光。

「後悔的只怕是你。」蘇清婉頭也不回,輕輕的一聲嘆息,出了小院子,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人一旦有了貪念,一旦不知道滿足和感恩,就會為了利益而做出許多蠢事來,蘇清婉心中感嘆,哥哥家的日子只怕不好過了。

然而她已經決心,不管凌采虹怎麼鬧騰,哪怕上吊抹脖子,她也絕對不會答應割舍這30畝田,這根本就是不平等條約,而且貪婪是個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雖然她為哥哥家的事擔憂,但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她相信堅毅的哥哥,能夠熬過去這關。

次日中午,廚房。

蘇清婉哼著歌兒,心情愉悅的在廚房里忙碌著,想著上午已經將買田的事情全部搞定,她心里就十分高興,基本上,這次買田比她想象中還要更順利,早上和娘親去了村長家,在村長的游說下,他家已經聚集了不少願意賣田給蘇清婉的村民,將村長家的小院都擠得滿滿當當的,因為蘇清婉開的價格優厚,又能得到薪資不錯的長工的活兒,村里人都爭相和蘇清婉簽訂了契約。

因此,一上午就將買田的事情統統搞定了,南山的荒田220畝,雖然荒田便宜,但是也費了不少錢,加上買了村里人的田地50畝,預付的長工的錢,蘇清婉的手頭的幾百兩銀子,就只剩下130兩了。

想著很快就能建成自己的藥園子,又能擴大大棚蔬菜的規模,蘇清婉手下的動作更歡快了,「刷刷刷」洗菜切菜,動作麻利,不一會兒大鍋里就飄出了濃郁的香氣,揭開鍋蓋看了看,番茄土豆炖牛腩這道菜已經差不多了,搭配在一起,很是賞心悅目。

洗了幾根黃瓜,放上案板,拿起大刀,「啪啪啪」就開始拍黃瓜,正拍的起勁兒呢,就听到天天稚女敕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娘,姥姥來了!」

蘇清婉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兩把,正要出去,章氏就急匆匆的沖了進來,一向淡泊如水的臉容上,卻現出十萬火急的神情來,一把抓住蘇清婉的手,急的聲調都變了,「丫頭,你大嫂上吊了,快去看看!」

微微變色,蘇清婉卻是掙月兌開章氏的手,腳步紋絲不動,冷靜道,「等等,她又鬧哪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庸俗的戲碼,她還真拿的出手?」

「丫頭,你大嫂是真的想不開,娘過去時,她正往上吊啊!」章氏一臉慌亂,淡淡嘆氣道,「丫丫都嚇壞了,你還是快隨我過去看看。」

「死了沒?」

「啊?」章氏怔了怔,隨即搖搖頭道,「那倒沒有,幸虧你哥哥發現的早,給救下來了。」

「沒死喊我去做啥?」蘇清婉淡定的轉身,重新操起了大刀,對著那黃瓜,「啪啪」一頓狠拍,頓時拍的稀爛,「娘你轉告她,如果她死了,我蘇清婉一定給她買最好的楠木棺木,風光大葬。」

「丫頭出了什麼事了?」章氏驚愣住,怔怔的望著蘇清婉半響,「她可是你大嫂啊!」

「娘你甭擔心,她這是演戲呢,讓她可勁兒折騰去,還特意把您給請了來,還真是用心良苦。」蘇清婉嘲諷的撇撇嘴,隨即將昨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對章氏說了。

「什麼?!竟有這等事?難怪我看你大嫂神色不對,口中直嚷嚷著那田是她的,對著靖山也沒個好臉子,又抓又打的,哎,這是造了什麼孽。」章氏無力的跌坐在小廚房的凳子上,兩眼無神,喃喃道,「都是娘的錯,當初都怪娘拆散了他和麥香,非逼著你哥哥娶了隔壁村的你大嫂,那孩子心里是不願意的,想必如今心里怨恨著娘……」

當初哥哥的情史,蘇清婉卻也是知道的,七年前,蘇靖山和村子上長相俊俏秀氣的麥香好上了,可以說,麥香是蘇靖山的初戀,兩人十分恩愛,然而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麥香父母嫌貧愛富,看不上蘇家,以章氏拿不出豐厚的聘禮為由,拒絕了蘇靖山的上門提親,而麥香在父母的勸導下,最終選擇了放棄蘇靖山,嫁給了同村家境富裕的李有財家,為此,蘇靖山很是消沉了一陣子,章氏強迫他打起精神來,並托人將隔壁馬家村的凌采虹介紹給了蘇靖山,不管蘇靖山如何不情願,如何抗拒,章氏逼著他娶了凌采虹回家。

本來麼,雖然哥哥起初就很反感凌采虹尖酸跋扈的性子,但是凌采虹卻對英氣高大的蘇靖山一見傾心,在一起過日子之後,蘇靖山也就認了,尤其是有了丫丫之後,蘇靖山更是承擔起了一個好相公好爹爹的擔子,一心為了這個家,豈料凌采虹如今卻不滿足這樣的窮苦日子了,一心要霸佔別人的財產。

「娘,這事不怪你,當初那種情況,你又有什麼辦法?」蘇清婉走過去,安慰的拍拍章氏的肩膀,語氣柔和的道,「哥哥家鬧成這樣,全是大嫂作出來的。」

「是娘的錯,當初是娘看錯了人……你哥哥他才天天受氣……」章氏低著頭,一臉愧疚,聲音低低弱弱帶著傷感,「娘本以為,自由的愛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這才給你哥哥安排了這門親事,娘只是不想他重蹈娘的覆轍!娘只是想讓他盡早忘了那個拋情棄愛的女人……」

「我知道娘,我都知道。」蘇清婉面容堅毅,「只是過去的事,你內疚也于事無補,重要的是過好現在。」

說罷,蘇清婉進了堂屋,一會子出來,手里拿了兩個藥包。

「我昨日瞧著哥哥的氣色不大好,只怕是急怒攻心,我配了兩幅清火的草藥,娘你帶過去給哥哥。」蘇清婉遞過去,笑眯眯道,「娘你一會子過來吃午飯吧,我做了好吃的,順便把丫丫帶過來吃飯,那樣的環境,實在對小孩子不好。」

章氏接過藥包,應了一聲,收斂了情緒轉頭去了。

看著章氏淒涼孤絕的背影,蘇清婉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娘是個受過傷的女人,她只是害怕自己的兒子也受到同樣的傷害,才會選擇替他安排一切,可憐天下父母心,一輩子都在為兒女操心。

蘇清婉又不由得想起她爹,這具身體的爹到底是誰呢?章氏對此諱莫如深,從來不輕易提起關于她爹的事情,但蘇清婉忘不了章氏那無限孤寂的眼神。小時候蘇清婉或者哥哥追問,章氏也只會冷冷的說她爹早死了,但是蘇清婉有種直覺,她爹並沒有死,他到底是誰,又為何要拋棄自己的女人和一雙兒女?

胡思亂想了一會,也沒個答案,蘇清婉索性不想,回廚房,繼續做她的爽口拍黃瓜,等她做好,章氏已經帶了丫丫過來,蘇清婉喊上天天,一家人和樂融融的吃了一頓午飯,爽口的菜色,讓丫丫和章氏都贊不絕口。

耿小蠻家的院子外頭。

「滾!再敢來,打斷你的腿!」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劉文寒,從地上翻滾而起,拍拍土,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血水里還混合了半顆碎齒。最近他往耿小蠻家跑了好幾趟,追求耿小蠻,每次都被耿郎中指使著鐵蛋鐵羊,將他胖揍一頓,扔垃圾似得扔了出來。

見追求耿小蠻沒戲,劉文寒垂頭喪氣的往家走,就在那時,他見到了村長閨女孫玉珍,那孫玉珍平日里正眼也不瞧他,今日卻倚著一棵棗樹,對他甜甜一笑,笑的那劉文寒心都化了,還當是那孫玉珍轉了性子,突然看上了自己,便吐口唾沫在手掌上,搓了搓,勻開了抹抹頭發,笑嘻嘻的迎上來,交談了一會,不料孫玉珍卻說自己是來給他指點一條明路,不止是明路,還是財路。

「如何,只要成了,便是財色兼收。」孫玉珍說完,臉上閃過一陣算計的光。

劉文寒雙手激動的搓了搓,滿眼放光!他怎麼就沒有想到,他可以找舊情人蘇清婉復合,雖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但是如今的蘇清婉,可是一棵肥沃的好草啊!

頹喪之氣一掃而空,劉文寒頓時把耿小蠻拋在了腦後,有了燕窩,誰還喝白粥啊!從前,他嫌蘇清婉一身肥膘惡心,壓根兒只是虛情假意,根本就沒踫過蘇清婉一根指頭,如今蘇清婉減了肥,出落的窈窕動人,劉文寒早就心癢癢了。

辭別了孫玉珍,劉文寒迫不及待的回到家里,精心梳妝打扮了一番,屁顛屁顛的拎上把折扇,去了蘇清婉的院子。

午後慵懶的陽光,帶來昏昏欲睡的暖意,就連球球都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窩在花盆後打盹兒。

「姑姑,困困的。」揉著小眼楮,丫丫打著呵欠,弱弱的道,「丫丫不想回家。」

「乖,去姑姑房里歪一會子罷。」蘇清婉牽了丫丫的小手,憐惜的捏捏她細細翹翹的小辮子。

送走了章氏,蘇清婉便在東屋子照顧著兩個小家伙午睡,小丫頭蜷縮在天天的旁邊,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蘇清婉輕輕的拍了拍她,嘴里哼著溫柔的童謠,丫丫眉宇間的驚恐才漸漸的淡去了,很快就沉沉睡著了,發出了勻細的鼾聲,似乎是昨天沒有睡好。

蘇清婉扯過一條小毯子,蓋在兩個孩子身上,自己方才靠向床頭,正想眯一會,陡然听到院子里有細微的響動聲,隨即又夾雜著「汪汪」聲。

雙眸陡然睜開,蘇清婉警惕的走到窗子口,探了探頭,從窗口望向小院子里,卻看到了一個極其討厭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走進了院子,他的腳步聲驚醒了球球,球球呲著牙,沖著他發出「汪汪」叫聲,一口叼住了他的褲腳。

看著劉文寒狼狽的樣子,蘇清婉心中一陣暗爽,球球,干得好。

「嘿,你這條看門狗怎麼不認得我了?快松口,松口,你這狗東西!」

劉文寒急了,左支右突,就是掙月兌不開吊在腳上的小狗,文氣的臉上浮現出一層暗黑,氣惱罵道,「你這該死的,仔細我把你賣給狗販子!你再咬,再咬我就把你扒皮抽筋,烹煮了你,做一鍋子炖狗肉!」

「劉文寒。」蘇清婉冷冷的出現在大門口,走過去招了招手,安撫了球球,看也不看劉文寒一眼,「這狗是我蘇清婉的,你該不會是,想來偷我的狗吧?」

「瞧你,說什麼呢清婉?」劉文寒尷尬的愣了一下,隨即那張文雅的臉上,立即堆出一臉殷勤的媚笑,「咱倆是什麼關系,我劉文寒咋能偷你的狗呢?」

「我跟你這種人能有什麼關系?」蘇清婉冷淡的笑了笑,「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說罷,你來是為什麼?」

「咳,清婉,我知道以前都是我劉文寒的錯,我混蛋,我不是人,但是我對你和天天那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在乎你們娘倆,自打我犯渾離開了你以後,我是天天的茶飯不思,你瞧我都瘦了好幾斤了,做夢都是你啊!」劉文寒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樣,低著頭,用抹了生姜汁的手指,狠狠的揉了幾下眼楮,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拖長了調子仿佛在唱大戲,「我想你啊清婉,我知道你也是很在乎我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就一次……讓我證明我能照顧好你和天天,這家里沒有個男人怎麼成呢?你們需要我,只要你一句話,我劉文寒當仁不讓啊!」

說著說著,劉文寒涕淚直下,聲情並茂,雙眼紅腫,兩眼淚嘩嘩。媽的,生姜汁抹多了!真他媽辣眼!

「傻叉。」蘇清婉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轉身就要走。

「哎哎,清婉你別走!」劉文寒急了,上前就拽住蘇清婉的手腕,死死不放,盯著蘇清婉的眼眸,一臉深情道,「我是認真的,嫁給我吧蘇清婉,如果你不信,我劉文寒明天就上門提親。」

遠遠看去,這小娘們已經仙女一般,如今近看之下,更加是美貌動人,劉文寒覺得自己當初眼楮一定是瞎了,當初他怎麼會覺得蘇清婉丑呢?如今,她美的叫他心動,那份清新月兌俗的美,更甚耿小蠻幾分,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五歲孩子的娘親。

「我也是認真的!」蘇清婉一腳踩上劉文寒的腳,痛的劉文寒慘嚎一聲,跳著腳,猛然松開了捏住蘇清婉手腕的爪子。

「你的話說完了嗎,說完就滾蛋。」蘇清婉整整自己的衣襟,一指院子門,語氣淡淡,卻帶著十足的氣勢。

「哎呦蘇清婉,你發了點財怎麼就翻臉不認人呢,咱們好歹也是一場舊相識,你就不請我進去喝杯茶敘敘舊?」劉文寒齜牙咧嘴,眼珠子轉了轉,放軟了聲音求道,「你看當初借了你的錢,那日我也還你了,當初我拋棄你,是我錯,你就不要再恨我了……」

「恨你?」蘇清婉啞然失笑,扯了扯嘴角道,「劉文寒,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你這種人我蘇清婉還不屑去恨,你最好趁我還沒有發飆之前,趕緊消失。」

「清婉,你說的都是氣話對不對?你怎麼舍得我,怎麼忍心這樣對我!」劉文寒不要臉的湊上去,就要拉扯蘇清婉的衣袖。

「劉文寒!離她遠些!」牧紹閑的聲音陡然響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籬笆院子口,快步進來,俊冷的眉宇間十分厭惡。

走到蘇清婉身邊,一把將她扯到身後,高大的身影將蘇清婉擋的嚴嚴實實,冷冷的扯著嘴角道,「清婉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還在這里礙什麼眼?」

「這是我和清婉的事,姓牧的,勸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劉文寒恨恨的睨了牧紹閑一眼,眼里閃過嫉妒的光,「清婉跟不跟我,由不得你來決定,哼。」比學問,劉文寒不如牧紹閑,比長相,比受歡迎度,他樣樣都不如牧紹閑,自然是對牧紹閑恨之入骨。

「你走吧,以後再來騷擾我,我就沒有這麼客氣了。」蘇清婉從牧紹閑身後閃出來,淡淡的走到劉文寒面前。

「不!清婉,你不答應我,我是不會走的,我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劉文寒趁機一把抓起蘇清婉的柔荑,猥瑣的模了模,冰滑雪女敕的肌膚,手感真是好啊!

「那這樣呢?」蘇清婉輕輕一笑,小手一翻,輕輕一扯一拉。

下一秒,「喀拉」一聲骨頭月兌臼的聲音,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劉文寒迸出扭曲的慘嚎,舉起已經月兌臼的手腕骨,不停的暴跳。

「再不走,你的四肢都會是這個下場。」蘇清婉甜甜笑著。

這笑容落到劉文寒眼底,卻仿佛是看到了惡魔,疼痛和驚恐交織襲來,滿額大汗,他顫聲吼道,「毒婦,毒婦!」

蘇清婉毫不猶豫的將劉文寒「請」了出去,耳邊總算清淨了幾分,她轉而對牧紹閑優雅一笑,「對于垃圾,我從不手軟。」

「丫頭你倒是長進了。」對于蘇清婉的利落動作,牧紹閑似乎也很意外,眯眼笑道,「不過,我也斷不會叫人欺負了你去。」方才,看到劉文寒在蘇清婉家院子門口鬼鬼祟祟的張望,牧紹閑便忍不住擔心起蘇清婉來,因此才立即趕來保護。

蘇清婉心中微暖,拍拍手,笑嗔道,「我清理的還不賴吧?嚇破他的膽,看他還敢輕易來招惹。」

牧紹閑笑著,微微點頭。

他只是想讓她知道,她們即便是孤兒寡母,也有他在,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辱他們,就像她小時候那樣護著他一般。不過,他看到蘇清婉的手段之後,便微微安下心來。

「被那垃圾一陣混鬧,原本的瞌睡蟲都嚇跑了,不如來家坐坐,喝杯下午茶吧?我這里有些不錯的茶葉,提神醒腦的很,包你喝了讀書精神百倍……」

蘇清婉拉了牧紹閑進堂屋喝茶去了,牧紹閑正求之不得,自然不會推拒,薄抿的唇角勾起一絲愉悅的淺笑。說起來,這丫頭一直忙忙碌碌,真是好久沒有請他去家里坐了。

小院子門口一棵隱蔽的大樟樹後,露出半張甜美卻煞氣的臉來,先是看到慘嚎著的劉文寒,從她身邊風一樣的跑過,孫玉珍沖著他狠狠的呸了一口,罵道,「廢物!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然而孫玉珍可沒有心思去管痛的要死要活的劉文寒了,因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的紹閑哥哥,就和蘇清婉親親我我的進了屋子,孫玉珍的臉上涌起重重恨意,脖頸上青筋暴凸,‘赤拉拉’刺耳的刮磨聲,長長涂著鳳仙花汁的紅指甲,慢慢的劃過樹干,樹皮崩裂,抓出一道道難看的痕跡。

接下來的日子,蘇清婉的日子果然清淨,那劉文寒再也沒敢來騷擾蘇清婉,她就一門心思的帶領著村子里的一幫子長工,開墾荒田,施肥追肥,待土地肥沃以後,便開始搭建大棚,大規模的種植草藥和果蔬,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的大棚種植便得心應手的多了,很快的就進入了正軌。

這日,蘇清婉準備去西梁縣里,買些果蔬種子和覆蓋在大棚上遮陽的黑紗布,畢竟盛夏已經到了,日頭太大,有了黑紗布,就能保證大棚里的溫度不會過高。

「娘親,天天也想去。」天天嘟著嘴,在蘇清婉身邊滾來滾去的撒嬌。

正蹲著戴涼帽,換鞋子的蘇清婉頓了頓,想到這段時間一直忙,都有點疏忽了自己的兒子,不由有點小小的內疚,眼楮瞄到天天的腳上,兩只小腳丫上套著的鞋子,已經明顯有點擠腳了,大腳趾那還有點磨破,露出小半截白生生的腳趾頭,小家伙還淘氣的故意用腳趾去戳那個洞。

小孩子家本來愛跑愛跳就費鞋子,加上長得快,經常需要買鞋子。

「好了乖兒子,娘親帶你去,給你買新鞋子,好不好?」蘇清婉抱過兒子,拍拍天天的小**。

「真的?娘親最好了,嘿嘿。」天天高興的摟住蘇清婉的脖子,「吧嗒」湊上去就是一口。

「走,咱們上舅舅家借驢車去!」蘇清婉牽起天天的小手,往隔壁的蘇靖山家走去,天天因為好久沒去縣城玩兒了,顯得格外興奮,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小西瓜頭上的齊劉海一甩一甩的。

到了隔壁院子,蘇靖山正彎著腰,在院子里做木工活,滿地都是刨下來的木屑,旁邊放滿了做木工的工具,因為天氣熱,他忙的一身都是大汗,凌采虹則坐在一旁擇菜,陰沉著一張臉,仿佛誰欠了她幾百兩,見了蘇清婉也不理不睬。

蘇清婉說明來意,蘇靖山立即點頭答應了,但是樣子卻是有些不自然,半側著臉,也不正面看著蘇清婉,蘇清婉正覺得奇怪,想要看看,就听一道尖刻的女聲響起。

「不借!」凌采虹摔下手里的豆角子,陰陽怪氣的道,「你怎麼不去跟你的好姐妹借?那徐家人不是跟你一個鼻孔出氣的嗎,你現在想到我們啦?我告訴你蘇清婉,不,借!」

「甭理她。」蘇靖山立即拖著蘇清婉出了院子,饒是他走的快,「啪」一聲,背上還是被砸出了一個鞋印子。

「蘇靖山,你滾出去就別回來!別上老娘的炕!」

「哥哥……」蘇清婉皺眉,果斷道,「我不借了,別惹得你們夫妻又吵嘴,孩子多無辜呢,一會子又嚇著孩子。」

「妹妹你不知道,哥哥這日子……怕是過不下去了。」蘇靖山大步走向院子外面放驢車的棚子,拉住韁繩,將驢子拉了出來,雙眸暗了暗,苦笑道,「不管你的事,是這女人瘋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沒日沒夜的尋我吵鬧。」

陽光下,蘇清婉這才看清蘇靖山的正臉,這些日子見得少,她這才發現哥哥英氣的面膛憔悴了許多,偉岸的身軀也消瘦了幾分,方才他遮掩著的右臉上,赫然是一道指甲抓出的血痕。

「大嫂又找你的不自在了?」蘇清婉眉眼含怒,憂心道,「這女人忒瘋了,怎麼能動手,真是連臉面也不要了。」

蘇靖山苦笑著,重重嘆口氣,蘇清婉這些日子的擴大規模的種植搞得風風火火,而凌采虹急紅了眼,對蘇靖山也是變本加厲,可著勁兒發瘋胡鬧,三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來來回回無非是那麼幾句話,嫌他沒錢沒用,別人家的男人如何如何能干。

「當初我靖山也沒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嫁,如今她倒嫌棄起你哥哥來了。」蘇靖山搖搖頭,坐上了驢車,長嘆一聲道,「那個女人太貪心,她是看不得你好啊妹妹。」

蘇清婉和天天也上了車,驢車緩緩的往村外駛去。

「哥,都是我牽累了你。」蘇清婉瞧著哥哥憔悴的背影,一陣心疼,眼眸里閃過內疚。

「傻妹妹,只要你和天天過的好就成,往後再給天天找個爹,要對你們母子好的,劉文寒那種人可配不上我妹妹,阿閑那小子我瞧著倒是不錯,就是瞧著文秀了些,當然也要妹妹你喜歡。」

「哥你都這樣了,還為我操什麼心呢!」蘇清婉眼楮一紅,緊了緊酸酸的鼻子道,「你要照顧好自己和丫丫。」

蘇靖山壓抑住心頭的苦澀,咧嘴笑了笑道,「哥哥的日子反正就這樣了,能過就湊合過罷。」

「哥哥,你有一手好手藝,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蘇清婉大為動容,安慰道,「妹妹相信你,也會在背後支持你,就像你當初無條件的支持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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