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芊靈一覺醒來已經是入夜很深,因為藥浴和充足的睡眠,她的臉色看起來紅潤了許多,只是泡的太久,感覺身子脹的難受。
「哎呦!」她正準備站起來,但是坐的太久了腿腳很是僵硬,于是乎一**又跌坐了回去,濺起一池的水花。
「臭老頭,你快來扶扶我啊!」雪芊靈對著門外喊道。
「叫聲師傅,為師才扶你」。
聖藥師推門而進,見到她紅潤的小臉上滿布汗水,有一絲心疼,但是還是沒有上前扶她。
「嬌氣的臭老頭,不扶就不扶,有什麼了不起的,想讓我叫你師傅,門都沒有!」
雪芊靈瞥了他一眼,手上捶打著僵硬的雙腿,嘴上也沒閑著,「師傅的責任你今天才做了一分,等你做到八十分了我才能叫你一聲師傅,再說了,你看看你滿頭的白發,不叫你一聲爺爺就不錯了!」
「你——,混帳!」
听到雪芊靈的無禮,聖藥師臉上脹紅,氣的一拍大腿,惱羞成怒的指著她,有點要打她的架勢,看來是真的氣的不輕,但是他,畢竟下不了手。
「為師雖然頭發已白,但是年齡不過是你的叔伯輩,你若敢叫我爺爺,為師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聖藥師說完便摔門而出,雪芊靈沒想到臭老頭會因為‘爺爺’兩個字發那麼大的脾氣,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不明所以的癟了癟嘴,「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又沒說什麼,至于生那麼大的氣嗎!」
聖藥師在門外听到雪芊靈的暗自嘀咕,一抹沉痛滑進雙眸。
想當年他可是西嵐有名的美男子,生的一副好容貌,又有著一身的好醫術,不少姑娘都芳心暗許于他,可是為了醫治藍竹,他四處找尋草藥,四處嘗試百草,有一次吃了一味藥草後人就立馬休克了過去,等醒來之時,漆黑的頭發瞬間花白成雪。
可是只要能救活藍竹,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願意,不過是白了頭發而已,他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剛剛雪芊靈那一聲爺爺確實傷到了他,也提醒了他,他一直忽略的這個問題……
若是有一日藍竹醒來看到的他這副容顏會是什麼心情?雖然他知道藍竹並非那種愛慕虛榮,以外貌看人之人,可是在心愛之人的面前,誰都想表現出最好的一面不是嗎?
雪芊靈從藥池里起來,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踏出房門時,院子里已經空無一人。
剛剛睡醒,雖是深夜卻也沒有了困意,反而精神好的很,拾腳坐在廊階上,無聊的看著天上璀璨的繁星,也不知道雪姐姐和紅狐怎麼樣了,她這樣偷跑出來,它們一定擔心死了吧,也不知道黃毛鸚哥有沒有把她的平安轉告給它們,還有黑獅,雖然平日里最听長卿哥哥的話,可是對她也很仗義,不知道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它們會不會覺的很無聊,有沒有想她呢?
靜寂的夜,幽幽的笛音幾許飄渺落進雪芊靈的耳朵中,她狐疑的望著笛音傳來的方向皺起眉頭,音調太過憂傷,她不喜歡。
她听了一會,覺的實在是受不了了這種憂傷的氣氛,卻又甚為好奇,于是跑到牆頭底下,觀望了四周一圈,借著一側的大樹跳到了牆頭上去,正準備跳下去,想到臭老頭的警告,不禁模了模脖子,最終放棄了跳下去的沖動,她這麼年輕,她才不想一個沖動就一命嗚呼了呢!
離著她這個院落不遠處也有一座差不多大的院落,除了那個院落之外,遠處黑乎乎的她也看不清還有多少處院落,這曲憂傷卻滿含思念的笛音就是從那座離她最近的院落里飄出來的,也不知道那里面住著的是什麼人,干嘛在黑燈瞎火的院子里吹著憂傷笛音,好歹點上一盞燈,燭光相伴,也不會如此孤寂。
她坐在牆頭上,悠閑的晃蕩著兩條腿,听著那笛音,憂傷的曲調一點都沒有感染到她,嘴里隨意哼著輕快的曲子,順手摘過身後的樹葉放在唇邊吹了起來,吹的就是那曲飄渺的憂傷笛音,但是經過她唇間吹出來,那就變成了一曲輕快活潑的音符。
那吹笛子的主人似乎听到了這邊的吹奏,笛音嘎然而止。
雪芊靈見那邊好半天沒了動靜,無趣的丟掉手中的樹葉,夜,又重歸靜謐。
正當她覺著無聊準備打道回府時,遠處草叢中的動靜引起了她的興趣。
她的視力可是相當的好,平日夜里常常跟著雪狼在深山里巡邏,所以黑夜並不能成為擋去她視線的障礙,更何況遠處草叢中的是兩個大活人了。
看體型該是一男一女,只見兩人均是**著身體,在草叢中翻來覆去的好不激烈,雪芊靈重新坐回到牆頭上,伸手扯過身後的樹葉放在嘴角叼著,看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她邊欣賞著兩具‘坦誠相待’的身體邊嘖嘖稱奇道,原來女人和男人的差別這麼大啊!
不過這麼冷的夜,他們兩個未著寸縷的不冷嗎?這山下的人真是奇怪,上次寒潭邊那個冰塊男人月兌衣服也就算了,現在又來了倆,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個嬌弱的女人!
雪芊靈正冥思苦想之時,一片火光向著那二人移去,繼而那兩個滾草地的一男一女就被一群帶著火把的侍衛給圈在了其中。
離得遠,雪芊靈也沒有听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只隱隱看到那兩個光luo的人不住的跪地求饒。
「看夠了沒?」
「一邊玩去,別打擾我欣賞美景」。
雪芊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但是話音剛落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這里明明就她一個人,那聲音也不是臭老頭的聲音,眼楮很是舍不得的從那場熱鬧里收了回來,就看到一個面若冠玉,身著白羽華服的男子正站在牆頭下笑吟吟的看著他。
「你確定是美景嗎?」
那男人見她將視線投到他身上,開口道。
「什麼意思?」雪芊靈剛問完,草叢那邊就隱隱傳來兩道悲戚慘叫,抬眼看去,正撞見幾個侍衛拖著兩具尸體離開,尸體劃過出,留下深深的兩道血痕。
「死了?」雪芊靈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剛剛還活力四射的兩個人就這麼一會就死了?
「侍衛與宮女私通,本就該死,有什麼奇怪的?」
白羽華服男人說的一臉不以為然,似乎是這個世道本就如此,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你居然說的如此坦然?他們可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人命?」白羽華服男人嘴角噙著這兩個字,臉上閃過一抹自嘲,這個世道,就是人命,最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