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須老人看上去年齡就已經不小了,但與一個少年談話的樣子怎麼也不像一個老人。『**言*情**』
少年似玉一般溫潤,白皙的手在那里玩弄樹葉,一襲白袍更襯得他如玉之氣度,只不過他不懂得怎麼做個公子模樣,只像小孩子般愛玩。
「小瑜,你看看我這個玉雕人的臉雕得怎樣?」老人把在手中玩弄許久的玉雕半成品獻寶似得遞給那個名叫小瑜的少年。
「一般般一般般啦你又不能把它雕成活的。」小瑜沒有接過來,當然也沒有仔細看,可以說是在敷衍老人。
「你認真看看會死哦。」老人用玉雕敲了下他的腦袋。
小瑜似乎有些生氣了︰「看就看這麼凶干嘛……」小瑜拿過玉雕人,看著它的臉,感覺好熟悉卻又不知道那里熟悉了。
「誒誒這不就是我嘛!老頭兒你在雕我啊。」小瑜恍然大悟,一邊指著自己一邊對老人說。
「是啊。」老人對于他終于看出這個玉雕雕得是誰感到無比欣慰。
「為什麼沒雕眼楮嘛,快點雕出來,記得要把我雕得很好看很好看哦。」小瑜看著那張沒眼楮的臉,實在覺得怪異,便把目光移向了別處,說道,「老頭兒,今天天都要黑了,我就不下山嘍,今天就睡在你這里了唄。『**言*情**』」
「好好。」老人像寵溺自己的孫子般寵溺著小瑜,卻不知這個決定卻讓後來的老人痛苦不已……
……
小瑜一直握著那塊半成品玉雕把玩,很是喜歡的樣子,只是他一直催促老人把眼楮雕上,沒有眼楮小瑜怎麼也看不順眼。
夜已經深了,老人看著小瑜睡熟,覺得這孩子真是一個造物主的奇跡呢,可能有點夸張吧,但至少是我的奇跡。老人這樣想著。
「顧老爺子,你何必要待在這里呢,不回去的話我們和少爺小姐他們也沒法交代啊……」一個領頭的帶著一群人上了山,這樣說道。
老人從木屋里出來,自嘲般地笑笑︰「他們會在意我這糟老頭子?只怕是在意我身上的玉吧。」
「把話說穿了可就沒意思了呢老爺子……」領頭的臉色變了變,「少爺小姐他們也確實在意這塊血玉呢,帶不回去的話我的飯碗可就丟了呢。」
「而且,少爺小姐他們也沒說該怎麼處置您呢老爺子……」
「玉不在我身上。」顧老有些生氣了。
不,不只是生氣,可能還有許些憤怒。自己的兒子女兒不爭氣,只會敗盡家財,如今連自己老爹也不認了……這不是身為人父最大的悲哀嗎?
「誰信吶,誰都知道,當初您上這山的時候可是什麼都沒帶單單只帶了這塊玉呢。」
「丟了。」顧老顯然是不肯將這血玉交給自家孩子繼續敗盡。更何況,這血玉並不是平常之物,更是千年難見,是經不得糟蹋的。
「我呸,」那領頭的顯然是翻了臉,「糟老頭子我沒跟你火是因為我還念著你以前是家主呢,現在你連我們的地位都不如呢,別以為我叫你聲老爺就是敬重你呢,我那是抬在舉你!識相點就快點交出血玉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一個老頭子不客氣。」
「身為家奴這麼對主子說話,是不忠,對爹娘口吐狂言,那是不孝,對長輩語言不修邊幅,那是不敬,」從木屋里傳來這樣的聲音,「難道你們爹娘沒教過你嗎?」
「誰?」那個領頭的喊道。
「我嘍,你認為還有誰?」小瑜從屋子里走出來,剛披上外面的袍子顯然是剛睡醒起來,「剛睡著就听見你這廝沒教養的對老人家大吼大罵真不怕天上一道雷下來劈死你呢。」
「小孩兒,別怪我沒提醒你,少多管閑事。」
「啊,是我沒說嗎?好吧我忘了,」小瑜裝傻充愣,「我忘了告訴你,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血玉的在我這里哦。你想要的話就找我拿哦。」
小瑜把血玉雕在他們眼前晃了晃,待他們看清楚了這是真的血玉後,小瑜就沖他們做了個鬼臉,然後和顧老說了聲拜拜就跑到樹林里去了。那群人一下子氣結,趕緊追了上去。
顧老笑了笑,看著小瑜的背影,突然間覺得,如果他是自己的兒子該多好。
不過僅僅是想想,他更喜歡小瑜做他的摯友,即使年齡差有點大。
他沒有想過像小瑜這樣的人會有一天比他更早離開人世,也沒想過那群奪取血玉的人真的會下得去手……
他更沒想到,他是笑著去見小瑜,卻要哭喪著臉回來。
他看見了小瑜至死都不肯松手的血玉,血玉上粘到了小瑜的血,原本的玉色竟出現了些血絲,更給這塊血玉增加了幾分詭異。
更加詭異的,是那血玉雕人的臉上竟出現了一對眼楮……
血玉雕人的臉很精致,那對眼楮更是像天生便有的。
顧老知道,這塊血玉雕成之後或許真的會變成活的,只因一個叫于小瑜的人將靈魂寄托在這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