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酒店成的親,那天很熱鬧,這是當然的,因為所有的客人都真心祝福他們,當然有個人是個異數。那人一身紅衣,傾國傾城,在酒店角落的桌子獨自坐了一天,喝了一整天的酒。
「祝你們,白頭偕老……」琢玉听見一個人這麼說道,剛想說聲謝謝,轉過身去,卻發現說話的人早已被人群埋沒。
琢玉沒有多想,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便是上了山去,到顧老墳前拜祭。琢玉想到自己和顧老生活了這麼久卻根本不知道顧老名字是什麼,心里未免有些遺憾。
沒過多久,琢玉把酒店賣了,他問過末聞的意見,末聞沒有說什麼拒絕的話,只說︰「阿玉要做什麼我是絕對不會不同意的!」末聞很善良,同時很乖巧,這正是琢玉所喜歡的。
琢玉帶末聞上了山,沒有看見寐娥,琢玉沒有感到奇怪,心里只是想著,或許是又下山去了吧。
在顧老墳前,琢玉整個人都愣住了,末聞很知趣,沒有打擾他。
琢玉跪了下來,輕聲說了句︰「老頭兒,我帶新娘子回來看你了……」
琢玉勉強笑了笑之後,卻又流下淚來,琢玉有些不知所措,他從來不知道,這溫熱的液體是什麼。他從來沒有哭過。
琢玉想起那把雕刻刀,老頭兒經常提醒他不要拿著玩,自己卻從來沒听過。琢玉想起老頭兒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問過他,如果他身邊的人都死了會怎麼辦,他說這和他一起去死的話,卻沒想到自己卻根本不想死掉。琢玉亦想起顧老看他的眼神,以及在以為他看不見的時候默默留下的眼淚。
琢玉已經活得太久太久,久到忘記了,自己活了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
琢玉依稀記得,自己向一個巫女許願道,想要終生守護那段美好。
但是,他一直追求的東西真的得到了麼?
琢玉覺得,自己失去了些什麼,而自己卻根本不知道。琢玉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在顧老墳前問他︰「老頭兒你告訴我,我真的守護好了我想要的東西麼?」
琢玉心情有些復雜,末聞從身後摟住了他,說︰「阿玉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守護的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阿玉你承諾過要做的事情從來都是做到了的。」
琢玉握住她的手,仿佛是要抓住什麼不讓它在走遠似的,握得很緊。
不知不覺,不知不覺,眼淚又滑了下來,末聞只听到琢玉問道︰「這個是什麼呢?」末聞沒有發現,這個從琢玉嘴里說出來的問句根本沒有問句應該有的語氣……
「是淚?」樹林間的一個傾國傾城的紅衣女子看著從手中的玉雕眼楮上滑落的液體,輕輕的問道,依舊是那種語氣,和琢玉一樣的語氣,「玉雕……竟然流淚了?」
寐娥默然地看著玉雕,玉雕的這張臉讓她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為什麼會有這麼像的人?——
小漠打個小懸念︰
下篇算是一篇小番外但是也可以算主線的一部分哦所以務必不要無視=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