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南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遞給武安素，小小的屏幕仿佛開啟了透視功能，牆後的景物瞬間變得一目了然。
武安素早已知道視頻設備擁有無視幻術的能力，確認對方不是所謂的超能力者，心中的緊張總算舒緩了一些，將手機還給李蒙南道︰「這樣就能破開他的幻術了嗎？」
「這種幻術影響的是你全方位的感官，只有視覺看到真實是沒有用的，你的大腦依舊會認定這里有一面牆壁。」
「為什麼那個劫持者會使用幻術？」武安素不禁心生疑竇，不是說懂得幻術的人很少嗎？怎麼隨便跑出個阿貓阿狗就能使出這麼可怕的幻術來？
李蒙南一邊用手機攝像頭仔細的查看牆壁另一側的情況，一邊解釋道︰「听說過所謂的鬼樓傳說嗎？」
武安素點點頭，雖然身為一個警察，她向來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作為一個女孩子，還是很喜歡看那種神神怪怪的恐怖故事，網上那些傳得很玄乎的靈異傳聞也跟著看過不少。
「如果剝去幻術外表的神秘外衣，其本質其實就是精神暗示，如果用再科學一點的術語來說，就是腦電波影響。
人類是可以通過腦電波互相影響的，最常見的例子，當一個人開心的時候，他身邊的人就跟著感到高興，當一個人沮喪的時候，他身邊的人也會感到壓抑，這就是腦電波被影響的緣故。
順便說句題外話，男人的腦電波發射強度要比女人高些，而女人對于腦電波接收的敏感度卻比男人更高，這也是為什麼男人更容易有領袖魅力，女人更容易有敏銳直覺的緣故。
一般情況下，普通人的腦電波強度還不足以影響另一個普通人，但有一種情況除外，就是在他身處幻象力場的時候。
其實我也搞不懂幻象力場究竟是什麼，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特殊的磁場範圍，這東西就像一個放大器一樣，可以將超過一定強度的腦電波進行放大，從而達到直接讓人入幻的程度。
網上盛傳的那些所謂的鬼樓，靈異場所之類的，除去那些謠言，基本都是處在一處幻象力場當中。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在幻象力場中都能隨意使用幻術，從某種程度來說，超市里那個戰五渣也算得上天賦異稟，如果練習幻術肯定是個好苗子。」
「你居然會夸人？」武安素很是意外。
「當然，和我的天賦比起來，他那點天賦簡直就是月亮和甲魚的差距，倒是配得上他戰五渣的身份。」
李蒙南的大言不慚立刻引來武安素的陣陣白眼，不過李蒙南胸有成竹的態度倒是讓武安素對這次營救增添了不少信心。
「這麼說你能破開這幻術？」
「大姐，你玄幻小說看多了吧？你以為幻術這東西，捏個法訣潑盆狗血就跟見了太陽的雪糕似的都化了？」
「難道不是嗎？」武安素有點臉紅，李蒙南還真說中了，她真就是那樣認為的。
「算了，不知者不怪……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幻術師之間的夢幻對決。」
李蒙南一直掛在臉上的嬉笑表情瞬間變得凝重無比，雙手在虛空中飛快的畫著什麼。
不過武安素很快發現，那並不是什麼鬼畫符般玄奧的軌跡，倒像是用手在勾勒某種立體結構。
李蒙南的動作極快，僅僅三四秒的時間便已收回雙手，而在他之前劃過的位置，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凝固，並以極快的速度成型。
就像是……不，根本就是憑空創造出來！
一柄鐵鍬。
沒錯，就是一柄鐵鍬。
木柄，尖頭，鐵釘固定，和五金店里賣的幾十塊錢一把的挖土鍬沒什麼區別。
什麼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武安素現在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夢幻對決？」
武安素實在無力吐槽了，除了出現方式比較讓人意外，怎麼看這柄破鐵鍬好像都跟夢幻兩個字不沾邊吧……
「我不是一個喜歡花哨的人。」李蒙南沒有任何空口白牙瞎扯淡的羞恥感，直接抓過那把鐵鍬拋給武安素，笑道︰「當助手可不是讓你來看熱鬧的，干活吧美女！」
「干活？干什麼活？」
營救人質的任務武安素以前也參加過幾次，但手中就算不是槍，最起碼也是專業裝備，現在就弄這麼一柄鐵鍬，她頓時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打洞。」
李蒙南如法炮制又變出一柄鐵鍬，挑了個位置吭哧吭哧的開始挖牆角。
武安素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按照李蒙南的指示，在十米開外的另一處牆角跟著挖起來。
別看那土牆之前硬如鋼鐵，槍托砸上去連個白印都留不下，但在李蒙南變出的鐵鍬的挖掘下，一鍬下去就是半個人頭大小的土塊，跟農村那種簡易土牆幾乎沒有多大區別。
「李蒙南，這牆……怎麼跟剛才不一樣了？」武安素詫異的看向李蒙南。
「因為你手中的鐵鍬和面前的這堵牆一樣，都是現實中並不存在的東西。」
李蒙南並沒有更進一步去解釋，畢竟時間緊迫，而且他相信以武安素的智商應該理解他話里的潛台詞。
幻術只有同樣用幻術才能破解，但這種破解卻絕非單純的互相抵消那麼簡單。
如果硬要打個比較形象的比方，幻術的對決更類似于曾經在十幾年前風靡一時的即時戰略類游戲，兩個幻術師就是控制著兩台電腦的敵對玩家，幻術就是他們在屏幕上指揮的千軍萬馬。
不過和游戲不同的是，幻術師的戰斗從來沒有公平二字可言，每個幻術師都有擅長的幻術和戰斗風格，就像是兩個不同的即時戰略游戲被強行連接在一起。
比如《星際爭霸》vs《光環》。
以弱勝強的情況在講究頭腦運用的幻術對決中並不少見，但「一力降十會」這句俗語也同樣有效，當其中一方無論是在精神力總量還是幻術運用上都擁有壓倒性優勢的話，另一方就算諸葛在世也照樣無力回天。
李蒙南現在面對的就是這種嚴重不對稱作戰，那個叫做帝凌雲的家伙只是個無意中借助幻象力場才得以使出粗劣幻術的幸運兒，這種人充其量只是擁有成為幻術師的潛質，但距離真正的幻術師還差得十萬八千里。
如果同樣再用游戲來打比方，李蒙南現在就像是在開著《星際爭霸》虐對方的《帝國時代》。
要不是顧忌超市里除了人質以外，還被困著大量的員工和顧客，使用高強度幻術容易傷及無辜，他分分鐘就能把那喪心病狂的家伙虐出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