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艾草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然後,抬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千葉。她的手也在顫抖,連聲音也在顫抖,「好…好…我…我知道了。我們馬上過來。」
「千葉——你!「顏艾草放下手機,忍不住嚎啕大哭。
市中心人民醫院
司馬管家不斷在原地走來走去。一身剪裁得體的管家服有些凌亂,銀白的絲顯得他的臉滿是滄桑之感,風/流韻味的紳士風度早已不在,只剩下一臉的焦急。
「司馬管家!」遠處,顏艾草拽著千葉的手從遠處奔來。
司馬管家的心一定,一副白框眼鏡遮蓋的眼楮幽黑了,似乎盯著千葉在思考什麼。
千葉不說話,找了個位置坐下,互握的雙手暗暗用力,咬著下唇,迷茫又有思考的盯著紅色的「手術中」。
顏艾草是一個很沖動、很感/性的人,她不敢相信,自己印象中,那麼優的顧夫人,那麼俊美的顧老爺,那麼一對完美的夫婦,竟然在今天——出事了!「司馬管家,顧阿姨和顧叔叔到底怎麼了?他們現在怎麼樣!」
顏艾草問的這句話,也是千葉想要問的。
但她不能問,也不能哭泣。她必須像參加一場宴會似的,平靜又優的面對這次意外。
司馬管家沒有著急的回答顏艾草的問題,順著顏艾草的目光看向同樣眼神關注著這里的千葉。這麼一看,顏艾草也看向千葉,再與司馬管家對視,立刻明白了。她理智一回來,又恢復她原本的高貴模樣。環住手臂,踩著自己的高跟鞋向旁邊走去,司馬管家也立即會意。兩人在一旁低聲交談著。
千葉關注的目光收回。她緊緊握著拳,面部有一陣扭曲中,似乎是強忍著淚水不要掉下。
同時,她也怨著司馬管家和顏艾草。為什麼?為什麼不讓她知道實情,一定要拿到父母死亡通知單的時候,才肯告訴她嗎?作為顧家獨生女的她,難道連知道實情的資格都沒有嗎?
「噠——噠——噠——」
高跟鞋肆無忌憚的響在寧靜的手術等候室內,囂張又放肆。千葉抬頭一看,是面容疲憊的顏艾草,還有一臉愁容的司馬管家。
顏艾草無力的跌坐在座椅上。司馬管家靠著牆,才能夠給自己一絲體力。
他們說完之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千葉無從得知。
低下頭,黃軟的頭遮住她的臉。
做手術的時候的煎熬,並不是一定覺得你隨時有可能接到至親的死亡報告,而是那痛苦漫長的等待和你們曾經的美好回憶。
千葉就是這樣,在煎熬的等待時間中情不自禁的回憶。那回憶就像月兌韁的野馬,拉不住。千葉腦海中開始勾勒自己出生的時候——母親經歷多少痛苦,父親之後又是多麼歡喜。
在貴族雖然有諸多的禮儀規矩,可父母一直在自己的身邊。留下了多少美好時光啊——
小的時候,他們帶著她去游樂園游玩。
一起去吃新開張的甜點。
共同在書房享受閱讀的時光。
為自己慶生時候的精心準備。
…………
這些,那些,想起來都是現在錐心的痛苦。
千葉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突然,千葉覺得自己冰冷攥住的手傳來一股溫熱。
是顏艾草——她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千葉疑惑的雙眸對上顏艾草堅定的目光。這是來自不善表達的、驕傲的顏艾草的鼓勵和安慰。千葉好歹是堅定了自己的心,忍住了掉淚的沖動。
就在這時候,手術的紅燈暗了下來,一個暗鳴響了起來。
一群醫生護士從里面走出來。帶著口罩的臉面無表情,淡定又有一種‘見多了的’表情月兌下帶血的手套。
就在千葉心中風起雲涌的時候,眾人覺得不安的時候。主治醫生話了,「你們是家屬對吧。我們這兩位病患的主治醫生。這兩位病人送來的時候幾乎是奄奄一息了,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大創傷。」
一行人都是貴族接送過高級教育的人,听著主治醫生滔滔不絕的言,忍著沒有出聲,可是听著卻著實不耐煩。
「送來的又不是很及時。哪位女性患者由于大出血和脖頸的傷口,最終。搶救無效。」
這一句話出口,顏艾草目光一滯,千葉卻是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幸好顏艾草及時扶住了。
主治醫生無情機械化的說道︰「而那名男性患者更是嚴重了。身體多處受傷,都很嚴重,再加上長年工作的疲勞,日夜憂思成疾,本就身體不好,加上這次重創。也。不幸身亡。」
千葉覺得全身無力,理智這根筋徹底崩斷。眼淚像掉線的珠子,一滴滴的掉下來。
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啊!」
「……」
顏艾草也淚流滿面,卻依然安慰著千葉。
「現在有哪位家屬能夠過來近一步說話,病人臨終有遺囑。」主治醫生可不管現場有多慌亂,依然機械化的說著。
司馬管家也算是經歷幾十年風雨的人了,勉強就接受這個事實,理了理頭,隨著主治醫生去听顧老爺臨死前的囑托。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千葉的眼淚落在精致的小臉上。汗水沾濕了襯衫,黃軟的頭亂糟糟的像一個瘋子。
「千葉,振作,振作!」顏艾草摟著情緒失控的千葉坐在長椅上,即使自己也很難接受,可依然是安慰著千葉。
這邊,司馬管家在與主治醫生的對話。听完之後,他臉色大變。這又是一個天大、不可思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