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普通的家世,普通的樣子,普通的學歷。要說唯一有點那麼不普通的地方,莫過于嫁給了徐左這麼一個優秀的人。這一離婚,何念便又回到了那種普通的狀態。
所以,從不敢想自己也會像個公主一樣收到那麼大的一捧花,以及收到吃飯的邀約。更何況,這個男人是顧源夕。
「我?顧律師你是不是等錯人了?你確定你要把花送給我?你確定你要請我吃飯?」何念怎麼都不會相信一向跟自己沒有多少交集的顧源夕會專門等她下班吃飯!
不對,兩人之前也有交集,不過那都是顧源夕顧大律師在找她這個小秘書的茬啊!
「嗯哼。先拿著吧。」顧源夕一改以往面癱表情,滿臉微笑的看著何念。
何念受寵若驚的接過那捧花,直接呆愣的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顧源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走吧,都接了我的花了,就表示答應跟我的約會咯?那還不快上車,我早就訂好了位置。」
「不是,顧律師,我有點懵。您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啊?有什麼大事值得顧律師親自請我吃飯啊?」
「哎我說你這個女人——」顧源夕本來還笑著的臉又有著要變成面癱的趨向,他堂堂一個帥哥律師請她吃飯,她一個離異婦女,不該高興的跳起來麼,怎麼那麼多廢話!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嘴巴剛張開,何念以為他又要會說出什麼惡毒的話。誰知道顧源夕身形一頓,笑慢慢又回到臉上。
「我是說,我這麼帥的帥哥都主動請你吃飯了,你怎麼能不賞個臉呢?」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顧源夕硬生生的對何念做了一個眨眼的動作。
這下,何念是徹底覺得顧源夕的腦子短路了。
下班時間,大廈里陸續的走出很多人。也許是何念懷里的那捧鮮花確實很大,又或者是因為顧源夕長得太奪人眼球,不少人已經圍了過來。甚至有人已經拿出了手機,準備拍個照片或者錄個段子。
這樣下去真的就成了動物園被人圍觀的猴子了,何念無奈,只好跟顧源夕上車。
「把花放好!」
顧源夕把花重新放回後備箱,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追女人還真是麻煩!」
耳機里隨即傳來一個磁性的男聲。「誰讓你看上人家的前老公了!好好的給我控制你的表情,當然如果你想前功盡棄的話,大可以不讓我在電話里給你支招。」
顧源夕哼了一下沒說話,回到車上之前還是擠出來一個笑容。
何念上車之後,王欣然和鐘成越從大廈里走出來,兩人已經在大廈里觀看很久。
「呵,這才離婚幾天,又勾搭上別人了。這樣的女人,還真是。瞧著要身材沒身材、要相貌沒相貌的,怎麼勾人的本事這麼厲害!一看那個男人就不是普通人,像何念這種女人,勾搭的無非就是高富帥啊。」
「一會你自己吃飯吧。」鐘成越對王欣然的話沒有回應,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回了公司。
王欣然在門口氣得一跺腳,盯著何念離開的方向暗暗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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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左在事務所里忙到很晚,結束之後都已經快八點了,拿出手機撥了何念的號碼。
這幾天,徐左嘗試著用追女孩的方法來對待何念,雖然他沒追過人。大學時期,宿舍里有一個外號「情聖」的舍友範陳,據說是追女孩是百追百靈。徐左跟他的關系還算不錯,只是因為是同行分屬于不同的事務所,兩人之間的聯系並不深。在追何念的問題上,徐左就想到了他。
于是腆著臉向範陳討教了一個「追女一百招」,還時不時的向他請教,搞得每次範陳都會狠狠的嘲笑他。
雖然說做起事來會有些不自然,什麼早晚發個短信啊,時不時的突然去接她下班啊,有事沒事打個電話啊這些。但不得不說,的確有些效果。
這幾天何念對他的態度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她黏著他時候的樣子,那種被深深愛著深深需要著的感覺讓徐左連日來郁悶的心情得到了紓解。看著何念明媚的笑容,徐左也愈發開心。
這是不是表示,他真的開始一點點對何念動心了?
電話里幾聲「嘟嘟」之後,何念接了電話。
「在干什麼?吃飯了沒有?」
「嗯,吃過了。你有沒有吃呀?」
何念的聲音很好听,高中時曾是校廣播站站長,听說大學的時候還獲得了校園歌手大賽的冠軍。每一次何念翹翹的說些語氣詞的時候,徐左的心里都有些癢癢的。
如果此刻的徐左面前有面鏡子,他會發現一個眉開眼笑的自己。
「沒呢,沒人陪著吃飯好可憐。」
「你不會現在才忙完吧?」何念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在她問完之後,徐左清楚的听到旁邊有一些不滿的埋怨聲以及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問何念在跟誰講電話。
徐左想了想,發現越覺得熟悉越想不起來是誰。
「你在看電影?」
「嗯,剛才動靜太大,被埋怨了。」何念小聲的抱怨著,徐左都能想象的出何念委屈的樣子。
「怎麼去看電影了,跟誰一起去的?我听著怎麼是個男人的聲音?」
「嗯,誰讓你放我鴿子啊。看電影的時候遇到個老同學,長得老帥了。」
徐左被逗得噗嗤一笑,跟何念又說了幾句話才把電話掛掉。
看了下時間,何念的電影快結束了。嗯,要不要給她一個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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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確實在看電影,當然,坐在她旁邊的那個人肯定不是她口中所謂的偶遇老同學。只不過長得老帥了是真的,顧源夕長得能不帥麼。
不知道為什麼,何念下意識的對徐左撒了謊。
好像,似乎有點明白當時為什麼徐左跟一個女孩在一起時會選擇欺騙她了。
雖然現在還沒有問徐左為什麼那天還是會跟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何念也不想再往深處去想。有些事,明白還不如糊涂好。
「怎麼,徐左的電話?為什麼不說跟我在一起呢?」
一起吃過飯後,顧源夕又听了郭遠峰的話俗套的請何念看了場電影。而他對他所作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失戀了!
郭遠峰說,離婚後的女人容易心軟,尤其是跟自己有著類似情況的人。何念本來就心善,如果顧源夕跟何念說他是失戀了找不到人安慰,何念怎麼都會陪著他。而何念肯定不能白白的浪費自己的時間,所以顧源夕才準備了鮮花晚餐和電影。
這理由听著著實有些牽強,不過何念顧著顧源夕剛剛失戀,只好什麼都依著他。
「嗯,他今天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接到一個緊急的案子,一直忙到現在。他沒問跟我在一起的人的名字啊,你不就是老帥老帥了麼?」何念沒有正面回答顧源夕的話,她覺得自己實在沒這個必要。
本來嘛,陪著他吃飯看電影已經夠給面子了,干嘛還要什麼事都跟他說呢。
何念嘆了口氣,著顧源夕的人緣真的是太差了啊,天天本著一張臉,也只有自己能陪著他了。
「嗯,多謝夸獎。看完電影我送你回家吧,算是一個happyending,謝謝你今天這麼陪我。」
「不了,今天因為你放了我閨蜜的鴿子,我得買點好吃的哄哄她。一會電影結束你就先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醒來就又是愉快的一天。」何念安慰人的話並不怎麼太會說,說了幾句,還帶著同□□彩的拍拍顧源夕的肩。
顧源夕沒有再堅持,郭遠峰告訴他要學會適可而止。畢竟不算太熟的人,殷勤多了,給誰誰都會懷疑。
電影散場後把何念送上車,顧源夕揉了揉自己快要笑僵的臉,深刻體會到想要得到一個自己所愛的人,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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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提前給喬翹打了電話,此刻正奉命在美食街搜刮喬翹點名要的美食。晚飯跟顧源夕何念根本沒吃多少,這會也有些餓了。美食街離喬翹家不遠,她就一手拎著滿滿的食物,一手拿著一個「公婆餅」在吃。
「公婆餅」有點油膩膩的,何念平時不怎麼愛吃,可目前能一手拿在手里吃的也就只有這個。不提還可以,一聞到周圍的香味,何念的口水就止不住的流。
真的是印證了那句話,餓的時候什麼都好吃。
看來自己真的不適合當公主啊,有哪個公主會像她這樣不顧形象的在路上吃東西呢。
吃到一半的時候就到了小區門口,沒走幾步就到了喬翹那幢樓。「公婆餅」是圓圓的一大塊,被攤主一對折放進食品袋里。吃到一半的時候,露在食品袋外面的餅就吃完了。何念根本騰不出手來去把餅往外拉一拉,只好用嘴巴試圖把剩下的半個餅拖出食品袋。
正當她毫無形象的與餅奮斗的時候,一個萬分熟悉的笑聲傳進了何念的耳朵里。
樓下的路燈邊,立著一個人。看著她從吃的中抬起頭,那個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還帶著一抹玩味的笑。
徐左很久沒看到這樣不顧形象的何念了,老遠就看到她一手拎著東西一手在吃,尤其是她與餅交戰的時候,徐左借著路燈看得清清楚楚。
「傻丫頭,就這麼餓麼?都快吃到紙袋了!」徐左戲謔的笑著何念,接過她手中的吃的,給她騰出個手。
何念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哼,我餓了還不讓吃啊。」
「這是什麼這麼香?」
「公婆餅啊,你又不是沒吃過。」
「嘖嘖,我說味道怎麼這麼熟悉呢。你都把它咬成這個樣子了,誰還能看出它的本來面目啊!」
何念白了徐左一眼,本來他等在這里她覺得挺驚喜的。他一定要這麼真相,這麼的不解風情麼!
「我還沒吃飯呢,一直等你到現在。你還這麼對我!」徐左說著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似的看了何念一樣,又十分自然的拿過何念正在吃的「公婆餅」咬了一口。
「公婆餅公婆餅,怎麼能只讓‘婆’吃呢!」
徐左話里的深意何念沒有去深究,此刻她的注意力全被徐左口中的餅吸引過去了。那餅上全是她剛才努力想把餅拖出來而留下的口水啊,而且真的像徐左說的那樣,已經面目全非了!他是怎麼下得去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