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的頂端,太陽冉冉升起,可處于半山腰的窯洞區卻還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張錦神清氣爽地醒來,本以為昨晚會睡不安穩,沒想到卻一夜好眠,直到天亮。加油!張錦在心中為自己打氣。後天四哥出發後,前途就會一片坦蕩。
早上起炕後,張錦按照習慣,先去洗漱。可是洗漱的時候,張錦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個缺乏干淨水源的末世世界,她是無法保持干淨狀態的!張錦匆匆地刷完牙,也不管時間有多早,在一片抱怨聲中堅持把每家都叫醒了。
張錦站在議事廳最前方,看著睡眼朦朧歪倒在椅子上的眾人,甚至還有人已經靠在椅背上再次睡著。
「睿睿,讓姐姐瞧瞧你的木異能練的怎樣了,你催生植物,吊起幾個人試試看。」張錦很淡定的吩咐張睿。
張睿沒說話,催生出三根藤條,將坐在最前方的幾個人迅速纏繞起來,並吊在半空。這幾個被吊的人立刻清醒,並發出高昂的尖叫聲。其余人瞬間驚醒。張睿這才將剛剛幾個人放下。
張錦很滿意這個效果,說︰「還有犯困的人嗎?我不介意讓睿睿再幫你們清醒下。」張錦正打算繼續往下說,張甜跑到最前面了。
「睿睿哥,你把我吊在半空吧,一定很舒服。」張甜很期待地看著張睿。張睿滿臉黑線,張錦以手扶額,眾人哄堂大笑。張錦想要的氣氛瞬間被破壞干淨,但是還好,都算是徹底醒過來了。
「等一會兒散了後,你再找你睿睿哥陪你玩。」張錦先對張甜說完,之後正正臉色,咳咳幾聲,吸引到眾人注意力後,才說道,「有一點要告訴大家。現在外界很缺水,不要說像我們這樣洗漱,就連吃飯喝水都不夠。所以在四哥這個威脅徹底解決前,不能洗漱,多余的水一口都不能喝。一定要在洪水鎮來人後,看到我們就想到兩個字︰‘難民’!」
張錦想了下,又說︰「洪水鎮是後天走,也就是從此刻起,後天前,這段時間洪水鎮隨時可能來人。所以,這幾天都各自啃干糧,誰家也不能開火。」
張秀嬌覺得這段時間以來,她過的都要憋屈死了,但好在有吃有喝,就忍了。可現在終于忍不下去,爆發了︰「你水也不讓喝,飯也不讓吃,干脆餓死我們好了!」
「這幾天吃飽喝足,那等著洪水鎮來人宰了我們好了。」張錦學著三姑姑的話回道。張錦看看沒人打算說話了,就說︰「現在沒事了,想睡覺的去睡吧。我去打拳,願意的跟著來吧。」
張錦當先走到院子,沒選擇像以前一樣朝向院門,而是反過來,背對院門,正對屋門,擺開姿勢,就開始打拳。她看到沒有人回屋,而是都走到她的身後,心里涌過一陣暖流。這就是她為之守護的親人,雖然有這樣或那樣的不是,但是都願意一起努力。
早飯時間,張錦也不真的忍心各家就啃著干冷的饅頭和紅薯。但是她更不願意她的不忍心,讓她說過的話成為一紙空文。所以,張錦只是默默地拿出一瓶咸菜,讓各家分吃了。
早飯後,張銘不顧眾人勸阻,執意要去放哨,揣上幾個饅頭紅薯和保溫杯就出發了。張錦則找來大秤桿,帶上筆本,招呼上昨晚一幫人,呼啦啦就進了糧倉。
進來後,張錦就分派工作︰「覺醒異能的人力氣大,跟著我搬糧袋。錚哥賈淵你倆秤重。小杰小丹,你倆拿著本子把數量重量記下來。年紀小的在一旁看著,別添亂。先搬小麥袋子。」
「小錦姐,是都要換嗎?」藺蘭緊跟張錦的腳步邊搬袋子邊問。
「不是,先統計看看我們還有多少吃的,也好心里有數。」
「小錦姐,這是你新想出的整人方法吧!你想累死我們嗎?」藺蘭張大嘴巴看著這間被裝的慢慢的,還一眼望不到底的寬大窯洞。
「我又沒說都搬,之前的糧食有數的,除了紅薯動了幾袋,其他都沒動。所以就統計這段時間收集的就行。」張錦也瞅瞅這個大倉庫,淡定地改了說辭,放棄了全部統計的想法。
最後統計出來,許是因為時間尚短,這段時間收集到的也沒用到多少。以小麥為主,玉米比較少,總共也就多了1萬斤左右,也就夠張錦這些人吃半年多。
張錦拿著記好的本子就出了倉庫門,嘴里一直在念叨的算著什麼。藺蘭想听听張錦在說什麼,就悄悄地湊過去,听著什麼誰家幾口人,1個人每天吃1斤糧食,收的糧食是多少,以前有多少等等等等,又速度跑開了。
本來等待的時間永遠是最難熬的。可是這一天張錦就在忙碌中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新的一天到來,張錦看著從日出到日落。一直等到天黑,才松了口氣,明天就是洪水鎮離開的日子,危機算是過去一半了。夜晚,張錦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只能听著耳旁手表清晰的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怔怔地看著窗外,直到恍惚覺得天際微亮,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張媽推推張錦,小聲在張錦耳旁說︰「小錦,起床了,天亮了。」張錦只覺得才剛剛入睡,就被媽媽叫醒。她很費力地睜開一條縫,翻過身,臉趴在枕上又合上眼,過了幾分鐘,又勉強自己把頭抬起來,撐起胳膊,跟幽魂一樣機械地把衣服一件件穿好,直到人下了炕,出了屋,被冷風一吹,才猛地回魂。
張錦抬頭看看天,又低頭看看手表,早上9點!可是看著天卻和平時6點多差不多,陰沉沉的,張錦皺眉,這是要下雨還是下雪?不過隨即又高興了,南溝可全是土路,看到時候洪水鎮的人怎麼來!即使來了,看他們怎麼走!
寒風陣陣,冷冽異常,張錦不時抬頭看天,殷切盼望下雨下雪。可惜的是,她不僅未能如願,而且盼來了洪水鎮來人!
這兩天堅持在外放哨的張銘,一頭沖進院門就開始大喊︰「人來了!」
張錦听到後居然精神一振,快速的來到院子,之後各家也都集中到院里。
張錦上前將兩扇院門全部打開,關門也沒什麼意義了。
與此同時,洪水鎮來人已經到達門外。他們開著兩輛大卡車,車子停穩後,眾人紛紛自後車廂跳下。駕駛室的車門也打開,走下來一個人。如果此時有張柱家人在場,那麼他們一定會認出來這個人!此人赫然是當日王副鎮長身旁的「保鏢」。
洪水鎮人以保鏢為首,向著院子走來。張家以張錦為首靜靜地站在院中,看著他們一步步走近。
風雨欲來。